童颜看着四周,眼珠子急的乱转,拖着病弱的身体艰难的寻找机会溜出去,可惜,费嘉楠就好像看透她了一样,外面守着一群人,连钉死的窗户外面都安排了人守着。
真是不给童颜一点逃跑的希望。
外面正在招呼客人的费嘉楠,嘴角始终勾着那抹绅士的笑容,进退得宜的面对着今天来恭喜他的客人。
一名手下过来,趴在耳边上悄悄说着什么。
费嘉楠微微一笑,“是吗?那可得安排大点的鱼饵啊。”
手下恭敬点头:“是。”
对面一白发老者听不懂他们说的,就问:“费先生这是要钓鱼?”
费嘉楠微微一笑:“是啊,今天我可得亲自,为我太太钓一条大鱼。”
老者微微一笑,完全没注意费嘉楠眼底那抹老狐狸一样的精光,只是讨好似的夸赞:“费先生对太太真实体贴呀。”
费嘉楠随意笑了笑:“我去那边招呼几个朋友。”
老者立即呵呵一笑“呵呵,好好好。”
费嘉楠拿着酒杯在会场逛了一圈,眼观六路,耳听八方。
走到一处宴会角落里,忽然一笑,狭长的眼角若有似无的盯着一处,笑的邪邪的,躲在角落里的人心彻底蹦起,手里紧张的握着手枪,一旦费嘉楠发现他,他会毫不犹豫在第一时间给他一枪。
费嘉楠身子却忽然一转,脚步换了个方向,走了。
角落里这人大呼一口气,就在刚才,他有种被毒蛇盯住的错觉,好像,他已经是那邪恶东西的盯住的食物,再也不能逃跑。
接通耳麦,“老大,好像被发现了。”
肖深抱着童童随意赏花,闲闲的脸上不怎么在意:“哦,没事,他要不发现,那就不是费嘉楠了,没事,你继续呆着就行。”
那随意的口吻,生生把这手下额头冷汗吓出来好几条,这么说,那费嘉楠早就知道这庄园里有自己的人在藏着?
这么说,老大早就知道,费嘉楠会发现他们在这里藏着?
那老大还让他们藏着,这不是送羊入虎口吗?
脑子还没转一圈,那边肖深忽然再次出声:“他就算知道了你们藏在哪里也不敢随意出手,你们非常安全,放心,就算他费嘉楠在新加坡势力再大,今天这些宾客在他的婚礼上要是出了点什么事,那费嘉楠不是自找死路?他不傻,不会出手激怒咱们,放心呆着!”
不得不说,最熟悉费嘉楠的人是肖深,而最了解肖深的,这个世界上恐怕也就是费嘉楠了。
肖深苦苦一笑,心头这个郁闷,最了解他的人竟然是个男人,他老婆怕是这个世界上最不了解他的人。
郁闷呢郁闷。
“喂,我渴了。”被关在房间里的童颜虚弱的冲着外面喊。
外面人不为所动,领头的闲闲开口:“房里有水,自己倒。”
童颜气结:“我没力气站起来,你让我怎么喝?”
外面再没动静,那些人都是大老爷们,道上混的,哪有不受伤的,就算受伤很严重,那也是自己动手吃饭自己倒水。哪像俩面这娇滴滴的小娘们似的。
所以童颜要水喝,没人管她,倒是觉得这女人矫情。
里面安静了一会,童颜郁闷的不行,脑子转了又转,忽然大喊:“来人,我要上厕所。”
外面一群男人脸黑了又黑,这回连领头的都不搭理她了。
没人理会,童颜可怜巴巴的,呆在屋子里想办法。
费嘉楠站在会场角落里,扫视整个会场,视线清明,勾着一抹似有似无的笑容,真不愧是他费嘉楠认定的对手,连这里都能混进来。
既然这样,那就看看最后谁输谁赢了。
时间跑到十一点的时候,吉时已到,司仪站在台前,背景音了想起,让人心情愉悦的婚礼惊醒曲响起。
费嘉楠嘴角勾笑,站在红毯这头略含期待的看着休息室的门,想象着,童颜一袭白纱出来,那是多么的惊艳全场。
可惜,众人期待的眸子看了好久,那扇大门还是不开,开始大家哄笑,笑着打趣新郎,说这是新娘子再给新郎下马威呢,看你以后结婚了敢欺负新郎。
费嘉楠一听,觉得有意思,也符合童颜现在的心情,她现在怕是能拖一时是一时呢吧。
但让众人不解的是,等的太久了,那山门还不开,眼看吉时过了,晦气。
费嘉楠这才感觉到不对劲,完全不是新娘故意不出来吧?
大步上前,守门的手下也是面面相觑,不解里面那女人在玩什么花招,刚刚不是还喊了好几嗓子?又是要水又是要上厕所的,就没见过事事这么多的女人!
费嘉楠见手下表情,显然不知道里面什么情况,心觉不好,上前开门,却开不了,费嘉楠心里咯噔一下,似乎刚刚心头的不好预感已经应验。
退后两步,抬起一脚踹上去。
门被踹开,费嘉楠进去,脸色黑了又黑,后面守门的几个手下跟着进来,一看里面这情况,脸也跟着黑了又黑。
怎么会这样?手下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都没办法说出这怎么回事。
费嘉楠脸色不善,扯了扯脖子上的领结,双手掐腰一脸危险看着自己手下:“这就是你们看守的结果?人呢!”
领头的完全一副不敢置信的表情,“不可能,刚刚小姐还出声了,再说了,这屋子前前后后都被我们的人保护着,怎么可能会不见了。”
外面宾客一听,新娘子不见了?
哗一下,议论开了。
新娘不见了,这费嘉楠可是新加坡有头有脸的人物,谁敢逃他的婚?还是在婚礼进行的前一刻离开的,这让费嘉楠以后还怎么有脸见人。
费嘉楠对外面议论完全不管,眸子犀利看着屋子,这房子之前他是亲自检查过的,唯一一个能通人的地方就是那个被锁起来的窗子,窗户玻璃还是特制的,以防万一,外面守着几个人。
费嘉楠死死盯着那扇窗户,步调沉稳,往前走两步,抬头查看这窗户,使劲推了推,还是锁着的,奇怪,不是从这里逃跑的?
这时候,外面突然有人跑来,一脸小心翼翼,见费嘉楠在查窗户,也不敢在这时候打扰。
“什么事?”费嘉楠突然开口,就好像身后长了双眼睛一样,那人一惊,咬咬牙,上前一步趴在费嘉楠耳边小声说:“外面守着窗户的几个兄弟不见了。”
费嘉楠眼睛里什么东西一闪而过,看着眼前这扇被重新锁好的窗户,忽然微微一笑,拉过一把椅子,踩上去,抬脚狠狠一踹,玻璃应声而碎。
后面跟着的手下脸色明显变了,这玻璃?不可能啊,这玻璃还是老大亲自检查过的。
费嘉楠看着被轻易踹碎的玻璃若有所思,忽然转头,吩咐:“把外面客人疏散了。”
“是。”一声令下,立马有人下去疏散客人。
费嘉楠听着外面人群声音渐渐弱下来,这才有下一步动作,探身来到窗前,看着外面地下那完完整整的一块钢化玻璃,费嘉楠说不出自己心里什么感情,倒是嘴角微微一笑,勾出一抹邪佞笑容。
此时,庄园外面一辆低调噗通的二手大众小面包里,童颜费劲的月兑上那累赘的婚纱,前面肖深抱着童童脑袋,大手死死扣住这不老实试图往后瞟的小脑袋。
肖深嘴角勾着一抹笑,忽然身后,打开车前后视镜,扫了眼后面正在换衣服的女人。
童童意识到自己老爹的jian诈,扭头也想通过镜子去看,奈何脑门后面那大手牢牢扣住,不满瘪嘴:“爹地,你耍诈,不让我看,你还偷偷用镜子偷看妈咪换衣服!”
(⊙o⊙)…
童颜正在换衣服的动作一下子顿住,瞪了眼那人安分的后脑勺,“你给我老实点,待会再跟你算账!”
肖深模模鼻子,觉得自己忒可怜,忍不住辩解:“老婆,你不知道这几天为了找到你,我都没怎么睡觉,你看你看,我黑眼圈都出来了,多严重!”为了证明自己真的没睡好,肖深回头指着自己眼下一片青色给童颜看。
“啊,肖深你给我转过身去,敢偷看我挖了你眼睛!”
肖深瘪嘴,趁机偷偷多瞄了几眼那白女敕女敕的身体,却见到这身体上一处大大地灼伤,眼一下子暗下去,周围气息一下子变了,森冷森冷的,童童明显感觉到,刚刚还笑眯眯的老爹,这会忽然变了,缩缩脖子,不知道哪根筋不对劲,童童瘪嘴,不敢再说话。
童颜好像完全没看到一样,用最快的速度穿好衣服,肖深一双细长桃花眼就那么勾着,透过车前那面镜子,死死盯着童颜腰背上那处灼伤。
该死,那场大火还是把她伤到了!
费嘉楠!
老子要让你好过老子就不姓肖!
换好衣服,童颜伸手拍拍前面座椅,示意肖深她已经换好了。
肖深这才慢悠悠抱着童童转过身来,一双桃花眼往外直冒星星,“老婆,欢迎回到你老公的怀抱。”
童颜微微一笑,下一秒恶性横生:“你还有脸说是我老公?我给你留了纸条都几天了,你还好意思现在才过来,你老婆丢了几天了都,你竟然还有心思给别的莫名其妙的人举办葬礼!”
肖深呵呵一笑:“之前只是怀疑吗,也没找到证据显示那就不是你,在那之前我不能打草惊蛇呀,等我确定了,我后脚去,你前脚就被带走了,这不是一直事多吗,你看,我事情解决了立马就跑来新加坡了。”
童颜瞪他一眼,也知道他说的都是大实话,但就是不想给他个好脸色,她怕不这样大呼小叫的话,见了肖深会忍不住扑上去哭,那么矫情的小女人才会做的事情,她童颜不屑。
看着肖深那张好看的妖孽脸,心里不知怎么的,就是忍不住发酸,委屈的好想哭,鼻头痒痒的,童颜赶紧转移视线,看着肖深怀里的童童,微微一笑,伸手要抱儿子,“儿子,妈咪又见到你了。”再次见到儿子,她那颗悬着的心算是放下来了,想起费嘉楠之前说的那些话,她一直担心万一自己跑不出去怎么办。
童童赶紧伸手要抱抱,却被肖深一把拽住,童童委屈抬头看他,却被恶狠狠瞪了一眼:“你妈身体不好,你个大老爷们好意思让人家抱着啊。”
饶是嘴里这么说,心里却想着,自己老婆终于找回来,第一个抱的却不是他。
童颜看着儿子瘪下来的小脸,安抚一笑,现在她确实也没有一点力气,伸手模了模童童的头。
“快走吧,好不容易出来了,费嘉楠在庄园里安排了不少人,我可不想再次落到他手里。”
肖深微微一笑,自信拍拍胸脯:“有我在,他安排的再好也没用。”
童颜想了想,倒也是,就在刚才,她喊了好几嗓子外面也没人理她,本来就没力气,喊了那几嗓子已经是极限了,就在她靠在沙发上大喘气想办法的时候,忽然听到窗外传来几声闷哼,想站起来去看看,身体却一点力气没有,只好乖乖坐在原地等着,一张小脸略显焦急的看着窗户外面。
肖深脑袋就是在那时候忽然出现的,童颜看到那相隔了几天的脸,他憔悴了不少,即使他面色白净,穿的不错,但她还是敏感的看出,他脸色微微发白,脸颊消瘦了不少。
肖深不知手里拿了一把什么刀子,绕着窗户割了一圈,整块玻璃就被肖深轻松拿下来,大步一迈,肖深利落进来,看到童颜苍白的脸色,眼瞳一缩,二话不锁,打横抱起童颜就走,夫妻两人,默默注视,默契的一句话没有,童颜乖乖伸手勾住肖深脖子,任由他抱着出去这个牢笼一样的屋子。
“喂,我知道你好几天没见i老公这张俊美的脸了,那也不用再儿子面前这样看呀,老婆,儿子在呢,咱矜持一点啦!”
童颜还在想着刚才的事情,突然听到耳边肖深那欠揍的声音响起,白眼一翻,不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