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办公室里,李东还赖在老师身边,抽泣了个没完没了,哪里还像个男孩子,真烦人,唐妍站在地中央,慢慢熄灭自己心中的怒火。
首先赶到学校的是李东的家长,这位李长官年纪约模四十岁左右,鬓角的头发略微秃进去一些,眉毛浓黑而整齐,两只深陷的眼睛,深邃明亮,看上去很有神;他穿着一身整洁的西装,站在那里不怒而威。校长在一旁陪着笑脸,不停地表示自己会妥善解决此事。李长官只是静静听着,并未发表任何意见。
这时,顾老爷也来了,他先和李长官打了个招呼,然后就听老师讲述事情的经过。老师口沫横飞的说着,当然不会偏向唐妍的。在他看来,唐妍是个麻烦的孩子,这回又把李家少爷给打了,简直就是无可救药了。
听完后,顾老爷一把拽住唐妍,走到李长官的跟前,满怀歉意的说:“小女太顽劣了,抢东西还打人,是我们没教育好,还希望李Sir大人大量,原谅她这一回,一会儿我陪李东去医院做一下检查,看看有没有打坏。一切损失都由我们来赔偿。顾青筠,去向李东道歉。”
唐妍急忙争辩:“不是我的错,是他,是他把我的书藏起来,还当我的面撕了,扔到我脸上,我才打他的。”
“还敢顶嘴,认错。”顾老爷按着唐妍的头使劲向下压着。
唐妍心里委屈,这些天她一直忍让,他们还变本加利的整她,唐妍不赞成“以暴制暴”的,但这个小孩实在是欠教育。这个当爸爸的,明明是自己的女儿受到欺负,他都不听听自己的解释,只听对方的一面之词,还要求她道歉。唐妍倔劲上来了,什么都不顾了。大声说:“我没错,我不道歉。”
“啪”顾老爷一巴掌打在唐妍脸上。唐妍用手捂着脸,瞪着眼睛,继续说:“我没错,他就是该挨打。”“啪”又一巴掌打了过来,声音响得连在一旁哭泣的李东都闭上了嘴。唐妍的脸立时肿了起来,她仍然一字一顿的说:“我没错,我决不道歉。”顾老爷又扬起手来,准备再给她一次重击,这时,那位李长官把他拦了下来,“只是小孩打架,而且我儿子也有错,不要再打孩子了。这事算了,不要再追究谁对谁错了。”
既然对方家长都不追究了,校方也不想把这件事弄大,毕竟对学校的名誉会有影响,他们也就只让顾青筠写份检讨就草草了事了。但这场架让顾青筠名扬全校,成了小学部有名的打女。
唐妍被领回了家,顾老爷都没让她屋内,就罚她跪在庭院的草坪上,不承认错误就别吃饭、睡觉。
暮色像一张灰黑色的大网,悄悄地撒落下来,笼罩了整个大地,疲倦的月亮躲进了云层休息,只留下几颗星星像是在放哨。庭院里远处的树木和建筑物的黑影动也不动,情形好像是《聊斋志异》里的妖怪出没的前奏,偶而会有狗叫,虫鸣,使得这夜变得更加惊骇。唐妍虽然是成人心智,仍然会感到毛骨悚然。地下的草坪湿乎乎的,小风一吹,腿上一阵凉嗖嗖的,还有一些蚂蚁、蚊子也赶来凑热闹,趁机叮咬她娇女敕的皮肤。
黑暗中,有个人走来,原来是陈妈。她看见唐妍的惨状不禁流下眼泪。一边用毛巾擦拭着唐妍的脸,一边劝着:“二小姐,你就跟老爷认个错吧别在这里遭罪了。”唐妍安慰她:“我没事,陈妈。今天这件事真的不怪我,我没有错,为什么要认?”“你这孩子怎么变得这么倔强呢?唉”陈妈叹了口气,“夫人要是知道了一定会心疼死的。陈妈没有用,帮不了你。”
说完又哭了。唐妍怕见她的伤心,就催促她离开,免得被人看见连累她。她怎么说也是这家的小姐,而陈妈只是佣人,她家里人还得指着她那些钱吃饭呢。
好累、好饿、脸也好痛呀。唐妍不敢想像自己的模样,脸恐怕肿得象猪八戒一样了吧这位顾老爷手真狠,自己亲生女儿都能打成这样。唐妍想不明白为什么李东老是针对她,是她做了什么事让他这么厌恶自己。明天一定要问问他,不能这么胡里胡涂的过日子。
唐妍跪了半宿,腿都麻木了。第二天早上,她提前来到学校,堵在大门口,等李东。
李东看见她,吓得赶紧摆出防御的架势,“顾青筠,你想干什么?你要是再打我,我就不客气了。”唐妍对他摆了摆手,说:“别怕,我不是找你打架的,我想问问你,你为什么要针对我,是我做了什么事让你这么讨厌我,你总要说清楚,也让我明白!”李东愣了一下,缓缓的放松下来。
“难道你也是像别人说的那样,对我有好感,想引起我的注意,千方百计的恶整我,让我记住你吗?”。唐妍胡乱猜测着。
“才不是呢”李东大声说,“我才没那么幼稚呢”
“我想也不是,如果你喜欢我,昨天就不会拼命打我了,一点都不怜香惜玉。”唐妍对他撇了撇嘴。
“其实,是我朋友看不惯你仗着自己长得漂亮,还整天装柔弱,搏取别人的同情,我也就是替她出口气,以前你都哭哭啼啼躲着我,谁知你病好以后这么强悍,居然敢打我。”李东吞吞吐吐的说。
“你说得这人是我吗?你哪只眼睛看见我装柔弱了?”
“你以前就是那样,整天病殃殃的,说你几句眼泪就哗哗的流下来。从来都不做值日生,利用班里的男生为你做事。”
“利用男生为我做事?就算男生愿意为我做,关你朋友什么事呀?难道她是个女的?是嫉妒还是羡慕我?”唐妍突然想到这些。
李东脸突然红了,“你别管她是男是女,反正以后我保证不会再整你了。昨天害你被你爸打了,嗯,你还疼吗?”。
“你说呢?”唐妍和李东想起昨天打架的情形,不禁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