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滨海精神疗养院
唐妍变装只身前往滨海精神疗养院。这是一家中型精神病院,一扇雪白的大铁门阻挡了她的视线,看不见院内的景色。使劲敲了敲门,半晌一位敦实的大汉拉开大门,唐妍心里一颤,无明的恐惧油然而生。“你好,我是华旗报的记者,和院长约好来这里采访的。”壮汉点了点头,放她进来了。门内有一条大路,路的两旁都种着参天大树,偶然会发现有白色身影出现在树林里,唐妍有些害怕,不会有人冲出来吧壮汉好象看出她的顾虑,“从来没有人能从这里冲出去的。”唐妍在他的带领下继续前进。
终于走到一座塔式的建筑物前,壮汉伸手按了按门铃,那是一把铜锁加电子锁的合金铁门,一位护士拉开门,“这位记者小姐是来见院长的。”唐妍走进去,铁门在她身后及时的关上了,壮汉离开了。云护士在前面领路,每走过一层门,总先透过合金隔栏往里面左右看了看。看通道里是否有病患,在没有情况下取出钥匙,只露出供一人出入的空隙,飞快地钻了进去,等唐妍跟进来后,迅速回身锁门。她看出唐妍对这种小心翼翼的行为的不理解,苦笑着解释,“你不知道,有一次有名新来的病患躲到拐角处,等我一开门就冲出来。我们费了好大的劲才把制止住。”这里的房间布置和正常的医院差不太多,只是精神病院的每间病房的窗户距离地面很高,并不像普通医院那样是在墙的中间,是很小的一扇小窗户,是怕患者跳窗跑吧。拐过通道,进入走廊,两边是一排排的病房,每个病房里有三张床,病人们穿着蓝色条纹的衣服,或静坐在床头,或在走廊上漫步,这里环境还是不错的。院区分为一、二、三区和花园区,院子里还圈出一个操场,供那些病患每天晨练。“这是一楼,这里所有的病人因为神经受到巨大伤害导致失忆或长睡不起。”唐妍看见病床上那一张张惨白的脸,安详平静,仿佛在这个与世隔绝的地方他们是安全的。
上了二楼,这里患者病情也不是太严重,有的躲在柱子后面,生怕别人看到,时不时的探出头来左右看看,然后又低下头,缩回到柱子后面。有的则是一个劲儿的咯咯咯地傻笑着,像只刚下过蛋的鸡,令在场的唐妍觉得毛骨悚然,而云护士好象是已经习惯这种情形,仍旧镇定如初。这里有笑的,那边就有哭的,悲痛欲绝地嚎啕大哭,悲悲切切地小声呜咽,又哭又笑地悲喜交加,还有成帮结伙的抱头痛哭,唐妍从来没见过这么种类的哭。还有一些老人,他们的眼神灰暗无光,有的安静地呆坐在无人的角落,有的目光呆滞的看着前方。不管周围的一切,他们只生活在自己的空间中。
唐妍进入院长办公室,院长是位五十上下的年纪中年人,脸上似有若无的微笑,他接受的唐妍的采访,主要是希望通过媒体给疗养院做个免费广告,吸引更多的患者来院治疗。他让云护士带着唐妍到处转转,顺便让唐妍拍些照片。
三楼靠近护士室的一个大病房里,几个患者双手双脚绑在床上。云护士解释,这叫“保护性约束”。主要是针对具有破坏倾向和自杀倾向的患者,要家属签字才能实施。为了防止病人自杀,这里严禁带入镜子、剪刀、绳索等物。这一层大部分患者都有伤人记录。墙面都包上了海绵,模上去软软的,窗户上装的全是防弹玻璃。
唐妍发现这的房间随着楼层的增加在减少,病人也渐渐的严重,在三楼尽头的楼道里,她听见了一个声音,很低很低的好象是歌声。这里四周只有这一扇门,窗外茂盛的树叶挡住了从缝隙中射进的唯一的阳光,里面很黑,歌声就从里面传来的,暗哑的声音好象砂纸在金属上磨擦,十分刺耳,但内容却温馨无比,是摇篮曲。唐妍刚想靠近铁门,就被云护士拦住了。“这里不对外,所以就不要过去了。”门内又传来砰砰的敲墙声,伴随着几声细不可闻的哀求声,“放我出去。求求你们”紧接着有一个女性骂人声传了出来,“躺好,不许动。要不就把你绑上了。”后来一位护士从铁门后面暗处走出,她看见云护士和唐妍,有些惊诧,“云护士,有事吗?”。“噢,没有,这位是来采访的记者。我们正好走到这里,就要转回去了。”那位护士看了唐妍一眼,突然面色变了,一双眼直勾勾望着唐妍的脸。唐妍模了模自己的脸,淡笑着,“护士小姐,你以前见过我吗?”。那位护士马上把眼神转了回来,“没有,第一次见你。不过你长得真好看。”“谢谢”唐妍没再说什么,只是转身和云护士走回院长室。整个疗养院参观完了,唐妍大致向院长把自己的想法叙述一遍,她觉得只拍几张照片不能体现疗养院独特的环境和治疗方法,所以她希望再给她一些时间多熟悉一下,拍成纪实性宣传片。当然费用方面不会向疗养院要很多,因为疗养院是公益性的地方。主要在社会上找一些大公司募捐。唐妍故意不提顾氏的名字,只提供了几家大型公司名单让院长考虑,院长想了想,划去了几个名字,然后说:“在我们疗养院这几家公司已经捐过款,我一会再把捐赠名单给你看一下,你就不用再去了。”这名单里果然有顾氏,唐妍漫不经心的问:“你和顾氏关系不错吧,他们公司一般是不会向你们这种公益事业的单位捐款的。”“是啊主要是跟下面的人比较熟,正好他有事要求我们帮忙,所以就拉来些捐款。”“你们这里能帮人家什么忙呀?”“他家有个亲戚有精神方面的疾病,我们疗养院正好可以接收她治疗,他为了感谢我们,就以公司的名义的捐赠了不少钱物。”唐妍眼睛亮了起来,她可以肯定就是这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