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想说太贵重了,就听到龙霖接着说道:“还有一件事,就是与段氏签定长期贸易的协约!”
段逸怀疑是自己听错了,上前一步,声音颤抖地问道:“什、什么?”
龙霖笑着重复了一遍,段逸这才相信自己的耳朵,惊喜交加地望着龙霖,见他的确不是开玩笑,这才激动地抱拳道:“多谢龙老爷子的恩德,为我族人宽放一条生计!”
龙霖指着雷鸿说道:“你们该感谢他才是,如果不是他舍命救了小女,我家老爷子恐怕没那么好的心情跟你们这小小的段族定契。”
段逸转向雷鸿,深鞠一躬,感激道:“雷贤侄,我族承蒙你的恩情,以前过往诸多不是之处,还要请你多多海涵,多多海涵啊!”
两位长老也都跟着行礼,这一次,三人不再是把雷鸿当成拉拢巴结和利用的对象,而是真心实意地感激他。
雷鸿一边还礼一边说道:“三位长辈不必如此,你们能让我娘的牌位重回宗祠,我就很是感激了。”此言不虚,他父亲当初之所以一直愿意无偿地为族人鉴定魂晶石,就是为了能让爱妻的牌位进入宗祠而做的努力。
段逸面有愧色,当即正色道:“两位长老,其实我们都已经知道,鬼龙山之难并非雷鸿父亲的过失,乃是天灾所致,当初我们听了奸人的怂恿,将其归咎到雷正一身上,实在是大错特错!”他一边说,一边瞪了段石心一眼,后者只是呆然地坐在地上,双手紧紧地捧着燃灰。
段逸口中的“奸人”,自然就是指他了。
段志华也道:“既然我们已经错过,便不可再错上加错——我提议,免了雷鸿的所有债务,并返还他以前的所有财物!更要为他的父亲正名!”段蒙严大点其头。
段逸接着说道:“另外,段石心嫉贤妒能、公报私仇,更妄自做主欺压族人,毫不将族规放在眼里,又因私愤恶意诽谤中伤雷鸿,实在是愧为三大长老之首!我提议:罢免他的长老职位,抄没家产,并收入地牢,择日当众审判!”
两位长老齐声道:“正该如此!”
段石心此刻终于清醒了一点,微微睁开眼来,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望向众人的目光中充满了极度的愤恨,喃喃道:“哼,虎落平阳被犬欺!老夫认了!只是——”转过头去,恶毒地对雷鸿说道:“只恨当初为什么没有杀了你!真是一念之仁,错成今日之恨!”
雷鸿冷笑道:“段石心,你可不是什么一念之仁,只不过是想一辈子让我都在你手心里,任你摆布,随你欺压罢了!”段石心闻言,仰头大笑不止,真是怒极而笑。
段逸一声令下,四名护卫立即进来,将段石心带上散魂枷锁,押了下去,他此刻已是案上鱼肉,面对这几个人是丝毫没有还手之力,况且段宁还重伤在床,他也不敢贸然反抗,以免连累爱孙,故而束手就擒。
直到此时,龙霖方道:“今日龙某只为答谢雷少侠而来,既然族长还有家务事要处理,在下就先行告辞,明日再派管事前来契约!”众人连忙相送。
一直送出议事厅外,雷鸿对段逸等人道:“族长,你们忙去吧,我来送龙叔叔便是!”段逸答应一声,带着两位长老重回议事厅,三人见他跟龙霖关系亲密,都对他多了一层敬畏之心。
龙霖冲着手下挥了挥手,众人立即抬起礼品箱子,在后面跟随。他转头对雷鸿道:“鸿儿,到你家去坐坐吧!”雷鸿笑道:“这边请,不过龙叔叔,我住的地方可是又小又破。”龙霖爽朗地说道:“这有什么,好男儿心存大志,何必计较衣食住行?”
两人一路同行,周遭族人自从见到雷鸿大展身手之后,对其敬畏之心与日俱增,见到两人一同走过,虽然不认识龙霖,但见他衣着华丽,器宇不凡,想来也是有头脸的大人物,纷纷上前行礼。
到了陋屋,雷鸿带他周围转了转,看了看打铁的地方,龙霖道:“家父说你是资质奇佳,志向坚定之人,今日一见果然如此,能在如此简陋的条件下一边打铁还债,一边发愤图强,实在是难能可贵!”
雷鸿道:“这也说不得,在这样艰苦的环境里,我如果再不发奋,只怕活不到今日。”又问道:“龙叔叔,你是怎么知道我的身份的?”
龙霖笑道:“当然是家父告诉我的,他说道你虽然与我们相交时日甚短,但却性情相投,与一家人没什么分别,便让我今日过来,一来还你个人情,二来助你平抚段氏,好教你腾出手来,做自己该做的事!”
雷鸿听他如此一说,心中明了,定是师父曾如此嘱咐龙爷爷,让他看准时机,帮助自己摆平一切杂事。
不知龙叔叔是不是我圣盟之人。如此一想,当即启动魂力,让额头上的摩天印记显示出来,可龙霖却对其视而不见,毫无动静。
这印记只有圣盟之人方可看见,他既然如此没有反应,那便是说明他并非圣盟之人,而龙啸秦也并没透露他的真实身份。
出了铁铺,见龙家的家仆正将那几大箱子礼品往他屋里搬,可房门太窄,如何搬得进去,看着这些家仆急得满头大汗,忙道:“不行不行,龙叔叔,我已经得了龙爷爷的赠礼,怎么还能再受?”
龙霖笑道:“有什么不能受的?你救了蕊儿,当日的赠礼是家父的心意,今日的礼品,却是我这个做父亲的谢礼了,你却不可不收,不然可就是瞧不起我了!”
雷鸿苦笑道:“龙叔叔一番好意我心领了,可是,你看,我这房子太小,东西搬不进去的,总不能就这样随便摆在外面吧!”
龙霖轻松地说道:“这个好办,刘管事,你让人把这些礼品都送到段逸哪儿去,让他帮着寄放便是!”那刘管事答应一声,带着众仆人将箱子又抬走了。
龙霖却惟独留下了最小的一口箱子,递给他,接在手里,只见这箱子一尺见方,并不甚重,虽未打开,却也闻到一股淡淡的药材香气。
“这是?”
“其他的礼品可以放到段逸那儿,但这箱子药,你不能不亲自收好——这可是苏丫头专门托我带给你的!”
“苏小姐?”雷鸿闻言又惊又喜,心里涌过一丝暖意。
“不是她还能是谁?她知道我今日要来送礼,昨日便托人收购了几样名贵的药材,这些可都是对你脸上的伤疤颇有好处的,配合她给你的龙涎香用,可以起到很好的效果,你可不要辜负她的一番心意啊,有一样比较稀有的药材,还是她亲自去外地深山中采得的。”边说边想:这苏丫头居然连如此珍贵的龙涎香都舍得相赠,看起来是对他颇有情谊的。
雷鸿一阵感动,随即问道:“龙叔叔,苏小姐可还好吗?那崔三可有下落?”
龙霖微微一笑,并不回答,只是说:“你与其问我,不如自己去问她,她这些天还是住在龙家。”
雷鸿道:“我这几日便去看她!”龙霖点点头,说道:“行啊,我龙家大门随时对你敞开,你什么时候来都可以!”两人又闲聊一会儿,龙霖便告辞离去。
雷鸿将药箱捧回房中,见上面挂着一把金琐,锁上插着一把钥匙,打开来看,只见箱子里整整齐齐地包着五个小纸包,上面留着一封信,写着四个娟秀工整的文字:雷鸿亲启。
轻轻拆开来看,只见上面写着:“当日一别,已过数日,君可无恙?近闻叔父将要亲往君处,心中繁复,寻来五味药材,君可按药方煎熬,与龙涎香相辅使用,脸上伤痕数月可消……”下面详细写了药材的用法。
虽然未写其他,但字里行间中无不透露出对他的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