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朽木,好歹是块木头。章比言对上帝发过誓,要对“木头”不离不弃。
只是事情赶到这了。为了麦可白油盐不进心的作派,章比言很闹心,免不了两人看上去已貌合神离。小麦与他们说话,也只管嗯啊的应付。日子总有接连不断的烦心事。
道德范畴的首要原则,是追求自由的灵魂。这点与章秉言有些相似之处,但骨子里两人注定有天壤之别。章秉言的睿智世故与老辣在麦可白身上不可能发扬光大。反过来,麦可白带有书生气质的大智若愚,章秉言也学不来。
各自坚持个人的思想观念没错,要强加**于对方就不对了。
章比言是错了,这也只能引用某位作家的理论说明问题:人性是一切事情中最不稳定的因素,它造成了许多不可思议,不可预期的变化。若最初的要求是如今这样,那就不能成就比言和麦可白的婚姻了。
照老样子回章家吃饭,但两人做起事情来不再默锲,交流上手语比口语多。到了吃饭的点儿,先是章比言抱一副全家碗筷出来,跟着麦可白又抱一副出来。麦可白做样儿给比言夹块鱼在碗里,比言原封不动转给小麦。小麦大叫不吃鱼,弄的麦可白一脸尴尬,人情送错了地方。
章母冷眼旁观,洗碗的时候问了:“比言,这几天和可白闹矛盾了?”
:“没有啊,他焖头焖脑的还能有什么脾气”。比言遮盖。
:“那你俩跟聋子,瞎子似的比划来比划去。说话舌头疼啊?”
:“瞧你,芝麻样儿的事儿都放在眼里。实话跟你说吧,还不是因哥当经理的事儿,我劝麦可白来着,让他也光宗耀祖,在单位混个一官半职的。结果他竟拿我的话当耳旁风。”
:“哎呀,你当初不是图的人家书香门第,儒雅风范,气质不俗。现在倒要他随大流啦?他和你哥可是两个脾性,以可白的性格官场上的事未必能应付的来,不如落得清静……好好的,你折腾他干啥?”章母对麦可白的仕途之路倒看得很开。
:“我是在折腾我自己,你见他心思上有丁点波澜吗?”
:“行了,当个能写会画的秘书也挺好”章母说。
:“他就是局长的一个佣人”
:“那就对了,局长会用人,说明可白是个人才”。
章比言听了母亲的话,摇摇头。书香门第也是穷乡僻壤出来的,没见过世面的孩子就是不长进。她在心里找寻愤怒的残骸,折磨的自己体无完肤。她压根儿没办法抵制世俗的枷锁,做个传统意义上的家庭主妇。
越是思维慎密的人,痛苦越多。比言这方面怎么就象不了张东珠?
星期日,东珠打电话约比言逛街。说是买一些孕妇装,妈咪裤之类的东西。
比言知道东珠的肚子渐渐变大,已有三四个月了。她孤身一人在这个城市,老公不在,婆婆不在,父母更不在身边。让人怜惜的准妈妈,比言决定陪陪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