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盛兰押着金竹疏进来时,方寒已经极不情愿地退到了沙发处。他虽然把自己扮演成了路人甲,眼睛里流露出来的嫉恨色彩,却如同一把杀人的剑一般锋利无比。
这犀利寒冷的目光,自然会引起别人的注意。
金竹疏扫了一眼正拿着湿毛巾给白无瑕擦脸的女子,把目光转移到并不陌生的方寒身上。狐疑的目光,在熟悉的脸庞上来来回回地逡巡。心里的疑虑,逐渐地扩大。
“方寒,你怎么在这里?难道说,你和白无瑕是旧识?”
“金公子,你误会了——”
方寒还没来得及说话,严蕊珠就插了进来。
她给方寒递了一个眼色,阻止他不可意气用事。
“我是瑕瑕的同学,情同姐妹一般。因为害怕如冰阿姨吃不消,才跑过来帮忙儿照看瑕瑕一晚上。方寒是我男朋友,被我押着来当看护的……”
“哦,原来是这样——”
金竹疏嘴角微牵,露出一抹不置可否的笑容。
那炯炯的眼神里,依稀可见一缕狐疑和研判。
“寒寒——”金盛兰伸出手,跟方寒握了握,“我和琼玉兄多年相交。你和阿竹从小一起长大。如今阿竹娶了瑕瑕,你又跟瑕瑕的闺蜜谈恋爱。说起来,还真是有缘分——”
“金叔叔,您说的是——”
方寒松开金市长的手,客套地回应着他的话语。
他实在不愿意继续呆在这样的尴尬场合下,把目光投向严蕊珠。
“金叔叔和竹疏都来了,这儿就用不上咱们俩了。蕊珠,咱们走吧——”
“别,别,别,你们别走。待会儿,我还有个应酬。今天晚上,估计抽不出时间在医院看护病号。既然你们俩来了,那就辛苦一下给她当一晚上特别护理好了……”
金竹疏不理会父亲的一再授意,在严蕊珠开口前发表了自己的意见。
金盛兰脸色虽然不好看,却也没有当着方寒等人的面骂自己的儿子。他正在询问瑕瑕的病情,金竹疏却提出要走人。
父子俩寒暄了几句,径直离去。
为了不多生事端,白无瑕开始下逐客令。
“蕊珠,你和方寒走吧。我现在乏得很,一觉就睡到天明了——”
“瑕瑕,我和蕊珠既然答应替白阿姨照顾你一晚,怎么可能半途而废?如果你真乏了,那就睡吧。我就在旁边守着,你有事儿就叫我……”
视线对上那一双写满深情的眸子,心里蓦地乱成了一团。
为了掩饰自己的失态,急忙闭上眼睛假寐。
“方寒,瑕瑕困了,我也想睡了。你先守着她,我去沙发上先眯一会儿。等到后半夜,我跟你换班——”
“你睡吧,有事儿我叫你——”
一个人守护在心上人的病床前,目光紧紧地停留在那洁白如玉的俏颜上。双手握着佳人的柔夷,轻轻地摩挲着。躺在病榻上的这个人,一个多月前还是他方寒的女友。此刻,已经跟他隔着千层山万重水。即便是这样,他依然珍惜这难得的相守。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苦涩一点一滴的增加。
正当他一颗心沉浸在美好回忆之中时,病房的门却被人一脚踢开了。
那个去而复返的家伙,正站在房门口。
那俊朗无比的脸上,带着一抹捉奸成双的阴鸷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