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小姐,白小姐——”
陈晓娇的叫声,从背后传来。
白无瑕犹豫了两秒钟,还是停下了脚步。悌
不大一会儿,陈晓娇就追了过来。她在白无瑕的面前站定,那美丽的脸颊上,带着一抹耐人寻味的浅笑。这笑容虽然恬淡美丽,那里面却隐隐约约藏着嘲讽之意。悌
“阿竹说,你们俩离婚了——”
“是啊,那又怎么样?”
陈晓娇的话语,让白无瑕愣了一下。
片刻后,她才冷冷地回应了一声。
看起来,这天底下还真是没有秘密。他们昨天刚离婚,这陈晓娇现在就知道了这个消息。那个无耻的男人,昨天晚上还嚷着不想离婚。今天一大早,就把他们两个离异的事儿告诉了陈晓娇。而她白无瑕这个笨蛋,居然傻到差一点相信他酒醉后的疯言疯语。谀
想起来,还真是他妈的滑稽!
说起来,简直就是天大的笑话。
既然陈晓娇想看笑话,她白无瑕也未必能如她所愿。
“没怎么样,只是想确认一下而已——”
“离婚这种事儿,又不是什么丢人的事儿。中国的离婚率,现在是越来越高。有人去领红本本,自然就有人去换绿本本。没结婚的人,总是削尖了脑袋想进围城。围城里面的人,却是想尽办法要出来。我白无瑕不是第一个结婚的,自然也不是最后一个离婚的。陈小姐,你和金竹疏原本就是一对绝配。如果你能天随人愿嫁给金竹疏,我在这儿提前祝福你一声。我祝你们白头偕老恩爱一生,千万不要像我一样走上离婚的道路……”谀
这不冷不热的揶揄,让陈晓娇一阵语塞。
骂人吧,人家是在祝福她和金竹疏。
感恩吧,怎么听怎么觉得不是滋味。
本来以为,那个在民政局工作的老同学透漏给她的消息,能让她打击到白无瑕。没想到,却凭空受了她一顿奚落。这女人的意思很明显,无非就是说她陈晓娇也可能在未来的某一天,要走上离婚的道路。
臭女人,死女人,都下了堂了,还这么嚣张。
你白无瑕就是再嚣张,还不是输给了我陈晓娇。如果不是金竹疏一直恋着姑女乃女乃,你白无瑕怎么会沦落到被休下堂的地步。想在言语上占我陈晓娇的上风,想都甭想。姑女乃女乃别的本事没有,痛打落水狗可是行家里手。
陈晓娇这样的人,自然不甘心受辱。
她一边月复诽一边道谢,还一边恶毒地挖苦白无瑕。
“谢谢,谢谢。白小姐,你大可以把心放肚子里。阿竹不喜欢你,自然会跟你说拜拜。他那么恋我陈晓娇,怎么可能跟我分道扬镳?如果真有离婚那么一天,那也一定是我陈晓娇抛弃了他……”笑笑,把目光投向白无瑕的月复部,“白小姐,你还是担心担心你自己吧。如果你不赶快拿着亲子鉴定书去找孩子爹,这小家伙出生时填写父亲一栏时,恐怕要写父不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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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子鉴定几个字,让白无瑕心里一咯噔。
怪不得,她做亲子鉴定那一天,总觉得有人在窥视自己。原来,竟然是这女人。这么说,金竹疏知道她做亲子鉴定的事儿,也不一定是从那风衣男处所得。很有可能,是这女人通风报信。
这女人之所以处处针对她白无瑕,无非是为了金竹疏夫人的身份。如今,她已经把这个自己不屑一顾的身份拱手让给了她,这女人应该没理由再仇恨自己陷害自己。
既然如此,她白无瑕也没必要理会这个精神不正常的女人。
这女人愿意以胜利者的姿态面对她,那就让她小人得志耀武扬威一下也罢。
“陈晓娇,孩子父亲一栏,自然不会有空缺的。至于我要不要拿亲子鉴定书去找孩子的父亲,这恐怕不是你需要操心的问题。你现在最该关心的,是趁我下堂之际赶紧催金竹疏结婚。省得有人趁虚而入,抢了你金夫人的名分……”
言及此处,转身走人。
那瘦弱的脊背,挺得直直的。
“其他女人抢我的名分,这有可能吗?日本还想钓鱼岛呢,它都想了几个世纪了,它能抢到手吗?不是你们的东西,想也白搭,抢也没用——”
陈晓娇的话语,从她身后传来。
这女人的比喻,让白无瑕忽然有些想笑。
这陈晓娇还真自视颇高,居然把她自己比喻成中国,把金竹疏比喻成钓钓鱼岛。她也不想想,她自己那点像和睦四邻友好邦国的中国人民共和国?金竹疏又那点像钓鱼岛?
一个俨然是美帝国主义的虚伪嘴脸,打着和平共处的旗帜,实际上做着称霸全球打压全世界女人的美梦。一个俨然是没有一点开发守护价值的垃圾堆,远远地闻一下都想皱眉头,还别说去抢了。像她陈晓娇这样占有欲极其强烈的人,守护金竹疏这样的垃圾,正好是绝佳搭档!
计程车驶过来,白无瑕扬起了自己的手。
她对司机师傅喊了一句金园,就安静了下来。隔着玻璃窗望着窗外那叫卖不已的年货商贩,看一看那来来往往采办年货的人群,心里不由自主的感慨。
新年又来了!
可不知道为什么,她心里一点
点过年的**都没有。她甚至都害怕过年,害怕又碌碌无为地虚度了一年,虚长了一岁。更害怕过一个没有期待,没有希冀甚至没有自由的春节。
不管离婚不离婚,这个春节都要在金家过。
这是金竹疏要求的,也是她报答金盛兰的一点心意。只要能挨到换届选举之后,她白无瑕就能自由了。
吃过晚饭,白无瑕径直上了楼。
她前脚进门,金竹疏就后脚跟进了屋。脸色阴沉无比,好像是要下雨前的天一般。白无瑕也不理会满脸阴云的他,径直去收拾床铺。
以前,他们的床上只有一条被子。
如今离了婚,自然是不能再像往常一样滚在一个被窝里。她把那一条被子叠成一个被窝,放在床榻的一侧。再从柜子里抱出一条被子,叠成被窝放在床榻的另一侧。
一张床榻上两个被窝,对两个离婚的人来说应该是无可非议。
哪料想,这也能惹来一场风波!
金竹疏不知道发的哪门子邪火,一下子把那条新被子拉过来扔在沙发上。他不但不解释自己的反常举动,反而怒气冲冲地质问白无瑕来。
“白无瑕,你是不是很希望赶快跟我划清界限?你是不是想让天底下的人都知道我们已经离了婚?你是不是非要把这件事儿弄得人尽皆知,你心里才痛快?”
“金竹疏,请你不要乱发脾气好不好?我和你已经离了婚,我已经不是你妻子了。你再这样无理取闹欺负人,我立马离开这里——”
明明是这家伙把离婚的消息扩散了出去,他居然还好意思来质问她!如果不是他拿离婚的事儿跟陈晓娇邀功获宠,陈晓娇怎么可能知道这件事儿?
他自己说了,却跟别人头上扣帽子。
她什么也没说,倒莫名其妙成了泄密者。
什么叫颠倒黑白,恐怕就像现在这种情形吧!
“白无瑕,你不要拿离婚说事儿。如果我金竹疏不想放手,明天民政局就会补办出两个红本本,送到你我的面前——”
“金竹疏,你抽什么风?结婚半年离婚,离婚一天,又补办红本本。你以为,民政局是你开的?你说补办就补办?如果我不同意,你补办一个试试?这个城市你们金家说了算,中南海也是你们金家说了算?最高人民法院是你家的死人法庭,民政部是你舅舅在当一把手……”
或许是太过生气,白无瑕也不想再隐忍下去。
她指着沙发上的被子,沉着脸开口。
“金竹疏,我之所以住在这里,无非是看在你爸爸的面子上。如果不是怕妨碍老爷子的升迁,我才不会跟你住在一个屋檐下。既然你把被子抱在沙发上,从今天起,你就只能住在沙发上。如果你违规,我立马走人……”
“白无瑕,你不就是故意逼我,逼我违反规则,好有借口离开这里。我告诉你,你越想走人,我还越不想放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