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你到底是怎么啦?为什么不相信你儿子的话,偏要相信别人的话?你觉得一个做了亏心事儿的人,有当着受害者承认的勇气吗?”
“阿竹,人可能很会伪装,也可能很容易撒谎。但是,他的眼神却很容易泄露秘密。说谎的人,眼神会飘忽不定。真诚的人,眼神一定是坚毅沉稳。方寒的眼神属于后者,不容我不相信。爸爸从政这么多年,观察人自然有自己的独到心得……”顿了一下,再次开口,“而且,从这几个月的相处中,我也比较了解瑕瑕。她不是那种放任自流自甘堕落的女孩子,她完全值得我信任……”悌
金盛兰解释了自己信任方寒的理由,也肯定了白无瑕的人品。
然后话语一转,询问起自己的儿子来。
“阿竹,你跟爸爸说实话,真是那个叫陈晓娇的女孩子告诉你瑕瑕去了那家茶馆?如果真是这样,那这女孩子的人品就一定有问题。即便你和瑕瑕离了婚,我也不容许这样的女孩子进金家的大门……”悌
“爸,不是娇娇——”
父亲的话语,让金竹疏很着急。谀
他很想保护陈晓娇的形象,很想让她撇清这件事。
他否定了金盛兰的猜测后,一时之间却给不出一个更为合理的答案。几秒钟后,他忽然灵光一闪,想起了白无瑕说的监视跟踪。谀
“爸,我跟你说实话吧!我一直不相信白无瑕,不相信她的为人。所以,我雇了一个私家侦探跟踪她。她走到哪里,干了什么,我都会在最快的时间里得到准确消息……”
“阿竹,以爸爸的观察,你的话语只有一半的可信度。即便是这样,爸爸姑且相信你说的话。但爸爸也要告诉你,你这样的做法是错误的。夫妻之间的感情,是建立在信任基础上的,不是靠监视存续的……”
金盛兰说这话的同时,刻意瞟了一眼自己的妻子林美兰。
她似乎颇为窘迫,急忙掩饰似的转移了自己的视线。目光扫向金竹疏,询问他和白无瑕离婚的事儿。
“阿竹,你真和瑕瑕离婚了?”
“没有,这根本就是谣传——”
金竹疏似乎很矛盾,他自己也不明白他为什么会给这样的一个答案。或许,他只是不想让方寒达到目的而已。也或许,他是考虑金盛兰的前程罢了。总之,他就那么自然而然的否定了两个人离婚的事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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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肯定的答案,似乎并没有让金盛兰信服。
他再一次询问自己的儿子,这件事的真实性。
“阿竹,说实话,爸爸已经后悔了这次联姻。为了爸爸的前程,为了爸爸的私念,让你和瑕瑕陷入这样一个尴尬的局面,的确是有点不应该。如果爸爸早知道你们两个人心有所爱,绝不会做这样的糊涂事儿。爸爸曾经许诺过方寒,会让瑕瑕自己做选择。如果你们俩真离婚了,那爸爸就把主动权交给瑕瑕。如果瑕瑕执意要离开金家寻找自己的爱情,爸爸一定会支持她……”
“离婚这么大的事儿,没你金市长的话,我们俩敢去离吗?如果我有这么大的胆儿,敢忤逆你金市长的指令,我根本就不会娶白无瑕……”
一想起父亲的话语,金竹疏就莫名其妙地不爽。
他那大少爷的犟脾气,再一次展现在众人的面前。
“当初逼着我结婚的人是你,现在盼着我离婚的也是你。我金竹疏是什么,我连自己的婚姻自由都没有。我就是你金市长手里的一块橡皮泥,你爱怎么捏就怎么捏……”
“阿竹,你太不像话了。你怎么能跟你爸爸这么说话?如果你把他的高血压气得犯了,我可饶不了你……”
儿子的指责,让金盛兰脸色发白。
他这模样吓坏了林美兰,她迅速奔过去扶住了丈夫,转而斥责自己的儿子。
“好,好,好,你们都没错,就我一个人有错。我金竹疏心里的苦,你们哪一个知道?你们就知道训我,就知道骂我。你们根本体会不到被人戴绿帽子的感觉,你们根本就不了解我进退两难的苦楚……”
情绪极为激动的金竹疏,一个人跑开了。
林美兰想要去追,却被丈夫阻止了。
“不要去追他,让他一个人冷静地思考一下。他和瑕瑕之间的婚姻能不能维持下去,这不是我们所能左右的。是分是合,还得让他们做主……”
“金市长,阿竹这么痛苦,瑕瑕也满肚子的委屈。如果他们能继续走下去,这当然更好。如果他们不能走下去,分开也是必然的。您和金夫人犯不着为孩子们的事儿生气,保重身体更重要……”
金盛兰点点头,却没有说话。
他注视着白如冰的眸子里,满是内疚和悔恨。
“方寒,我很感谢你喜欢瑕瑕,也很欣赏你的人品。但现在的情况你也看到了,这里面很不适合你介入。如果你真的爱瑕瑕,那就离她远一点儿。现在她还是有夫之妇,不适合面对第三个人。如果你和瑕瑕真的有缘分,那就等她和阿竹的婚姻有个了断之后再出现在她身边……”微微一笑,“孩子,我这个做母亲的,要求的不过分吧?”
“阿姨,我
知道该怎么做了——”
方寒走了,带着自己的那份担心和挂念离去。
白如冰和金盛兰的视线偶尔相遇交汇,两个人眼眸里所蕴藏的深意却都带着一种果决和决绝。林美兰好像没有注意到两个人无声的交汇,只是神情紧张地注视着急诊室的大门。好像那里面就诊的病患,不是一个跟她没有任何血缘关系的媳妇,而是她的心肝宝贝闺女一样。
急诊室的门,终于打开了。
护士推着白无瑕,从里面缓缓地走出来。躺在推车上的她,目光探寻到几个长辈那焦急的目光,懂事地出言安慰,“爸爸,妈妈,你们别担心,我没事儿,真的没事儿……”
“真的吗?”
三个人齐声询问,好像串好了台词一般。
那紧张的模样,完全不像一个局外人。
“金市长,您放心好了。孕妇只是受了轻微的震荡,引起了神经性的月复痛。月复内的胎儿还好,目前还没有出现什么不正常的反应。即便是这样,我们还是建议留院观察两天。要是没有什么意外,就刻意出院了……”
“太好了,实在是太好了——”
“医生建议留院观察,那咱们就一定要留院观察。留院观察的这两天,亲家母负责看护瑕瑕,我这个做婆婆的,就负责送饭好了……”
“行,我留下来看护瑕瑕。一个人的年好对付,过年不过都没区别。只要我女儿和外甥没事,我就心满意足了——”
大家的意见,出奇的一致。
金盛兰办好入院手续后,白无瑕就被推到顶楼的高干病房里。林美兰去准备餐点时,金盛兰和白如冰终于心照不宣的开了口。
“瑕瑕,你实话告诉妈妈,你是不是真和阿竹离婚了?”
“瑕瑕,你别害怕。如果你们真离了婚,那就大胆地说出来。只要你选择离开金家,选择自己的爱情,爸爸一定支持你。因为爸爸的私念,让你保守精神上的折磨,爸爸真的不忍心……”
白无瑕刻意隐瞒的事儿,还是被摊在了桌面上。
到了这一刻,她也不想再隐瞒长辈。
“你们说的没错,我和他真的离婚了。我之所以待在金家,无非就是为了明年春天的换届选举。只要爸爸的前程无虞,我白无瑕瑕这几个月遭的罪也就有了价值……”
“瑕瑕,爸爸的前程跟你的幸福比起来,真的是一点都不重要。爸爸希望你生活得开心,希望你生活得幸福。如果你觉得阿竹不能给你幸福,那我建议你趁早离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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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刻,白无瑕有点糊涂了。
他明白金盛兰话语里的意思,却不明白他此刻的心境,已经他真正的意图是什么。这个以政治为生命的男人,怎么可能允许她在他最后一任选举时扯他的后腿?眼看着自己的政治生涯即将画上圆满的句号,他怎么舍得被对手击败落一个灰溜溜下台的凄凉景象?
如果金盛兰说的是真的,那当初为什么坚持让她和金竹疏联姻?
如果他说的是官场上惯用的客套话,她怎么又觉得他态度诚恳真挚不像是场面上的周旋和算计?
心里的疑问,好像迷雾一样盘旋在心头。
她想拨开这层迷雾去探寻事情的真相,却又害怕探寻到的真相让她所不能接受。于是,她选择了放弃。因为她知道,金盛兰和白如冰不想说的事儿,她即便问也问不出什么。
“爸,我实话跟你说吧,我的确想离开金家离开金竹疏。但并不像你说的那样,是为了寻找什么爱情。”摇摇头,苦笑,“我和方寒的爱情,已经是过去式了。即便他还爱着我,我也不可能嫁给他。以我现在的境况,他父母根本不可能接受我,我也不想再把自己置于尴尬的境地。我只想一个人生活,一个人带着孩子安静地生活……”
“瑕瑕,一个女人独自带着孩子生活很辛苦。妈妈是过来人,知道单亲妈妈的不容易和诸多尴尬之处。你如果真的坚持要走这一步,一定要经过深思熟虑……”
白如冰的话语,让躺在病床上的白无瑕颇为感动也颇为心酸。
她只顾着沉浸在自己的内心世界里,竟然没有发现金盛兰眼眸里那一抹一闪而过的内疚和惭愧。
“瑕瑕,你妈妈说的对,单亲妈咪这条路不好走。如果你选择了方寒,爸爸或许会放心一点安慰一点儿。方寒是个好孩子,他对你很痴情也很专一。如果你执意不选择他,那你还有离婚的必要吗?”
“不可能了,一切都不可能了——”
白无瑕的耳边,再一次响起方琼玉夫妇的话语。
心里的那一抹希望之火,也被随之浇灭。
“爱情和婚姻,有时候不只是关乎两个相爱的人。得不到父母祝福的婚姻,通常也会没有好的结局。我已经经历过一次不幸的婚姻,我真的不想再经历一次伤害了……”
“瑕瑕,阿竹对你做的这些事儿,的确很过分很让人生气。但你有没有刨开现象看本质,真正地去体会一下阿竹的内心。他为什么这么生气,为什么这么极端?你觉得有没有可能,是他已经在不知不觉中爱上了你?因为爱,所以才会吃醋,才会更在乎你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
白如冰的猜测,让白无瑕想晕过去。
她那俏丽的脸上,扬起一抹嘲弄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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