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年后。
聂龙推门进来的时候,黑子他们正在看电视,聂龙不禁皱紧眉头:“都不做事了?在这儿看电视?”。
黑子他们没有抬头,仍然聚精会神看着电视,冲聂龙招手说道:“哎,龙哥,快看,帕罗迪克的总裁昨晚也被杀了,和深圳的案子一样,临死前也是被打断了所有的肋骨,挑断了手筋脚筋,还被阉了,肯定是大老婆找的杀手。”
“要我说,这杀手也够变态的,专门阉男人,肯定是个女杀手,没入道前被人给*了,造成了心理变态,干的。”
黑子把手中的酒一饮而尽,感叹道:“哎!天下最毒娘们心呀,这个杀手手段也够高明的,这样的豪门,保镖肯定一大堆,监控肯定也做得很细致,她做这么多案竟然没留下一点证据。”
“警察也都是吃干饭的,这几年这个女人干了多少票,他们竟然一点头绪没有,还不如交给我们来查。”
“别胡说,”聂龙有些不快,看了看大亮说:“都几点了,还不去接孩子,在这儿胡侃?”
“三哥亲自去了,奥,龙哥,三哥说了,今晚他连新豪一块接,让你告诉嫂子一声,晚上新豪就不回去了,和杨晨一块玩,一块睡,不用你管了。”
聂龙苦笑:“三哥总不会是又被得着了吧,怪不得我上午和三哥打对抗,才十五分钟他就败下阵来。谁知道这次又为什么事?”
“我知道,”大亮说:“前天晚上三哥和王局喝酒,塞给那个老流氓两个女敕模,三哥也抱了一个,其实这次三哥是真冤枉,啥也没干,就抱了一顿饭的工夫,一回家就被嫂子闻出来了,这不,前天晚上不知道怎么闹腾的,昨晚一下班,弟兄们就没接着人,嫂子早顺着商场后门上了王杰家了,我们上王杰家要人,嫂子连面都不见,让佣人出来传话,说要清净几天,给三哥放几天假,让他使劲快活快活,这不,三哥实在没办法,又打求救电话‘二,九五’去了,可能是怕小崽子面子不够大,连你们家崽子也带上了。”
“前天晚上的饭局谁和三哥去的?”
“我,”大亮有些不好意思。
“你还有脸说,”聂龙一巴掌拍在他的后脑勺上:“回家的时候就不知道提醒三哥洗个澡,换换衣服?她不用化妆品,老远就能闻见香味,你是怎么当的差?扣你一个月的分红。”
“哎呀!”大亮模模后脑勺,苦着脸说:“别打了,昨天早上三哥都踹了我好几脚了,还说要扣我半年的分红,你又打又要扣,还让不让人活了。前天晚上大家都喝高了,临回家时我还故意看了看三哥衣服上有没有口红印,谁知道刚一进门就被嫂子闻出来了,再说,王杰那个老东西也就是欠收拾,三哥的女人也敢留?赶明、、、、、”
话还没说完就被聂龙又拍了一巴掌,“闭嘴吧你!王杰拿她当闺女,你收拾完王杰,她回头再收拾三哥,倒霉的还是三哥。好了,说正事,刚才王局打电话来说,这几天抓毒,舞厅摇头丸什么的这几天先不卖了,这几天好好看着洗浴中心和酒店就行了,”
聂龙一瞥,瞥见了坐在一角正忙着玩cs的黑塔汉子身上,“秦浩!别玩了,说正事,宜家装修公司的帐要出来没有?”
“要出来了,利钱都打到账户上了。”
“好了好了,干活了,都散了吧。”、、、、、、
格致中学门口。
杨晨和聂新豪一放学就看见了朱三的车子停在校外,两人挤眉弄眼,心照不宣,合起火来算计朱三。
经过一番讨价还价,最后谈妥,礼拜六朱三带他们玩真枪,附加条件是不许告诉孟婷。
孟婷这个礼拜是晚班,要晚上九点才下班,杨晨和聂新豪一下车就打电话:“喂?王爷爷吗?我!外甥狗,我今天过生日,可不可以让我妈早点下班?、、、、、、啊,上个月过的是阳历生日,今天过得是阴历生日、、、、,真是什么事都瞒不过你,估计我聪明就是象你、、、、我的妈呀,哪都有屈死的鬼,就你那宝贝闺女,跟狼似的,谁敢欺负她呀,我老爹哪有那胆,你看她把我他的胳膊咬的、、、、、应酬嘛,再说,他都知道错了、、、、、礼拜天,礼拜天我陪您钓鱼去、、、、、嘿嘿,我请你吃冰淇淋、、、、、放心,不告密、、、、、好,谢谢爷爷,您先帮我给我妈打个电话,疏通疏通、、、、、谢谢啦,礼拜天我去找您,把鱼食准备好了哈、、、、、爷爷,再见,别忘了替我向女乃女乃问好。”
“搞定!”小崽子眉毛一扬,冲朱三做了个胜利的手势,然后拍拍聂新豪说:“老哥,下面就看你的了。”
孟婷做事认真仔细,稳稳当当,早就升为了商场一楼的经理。
还没接完王总的电话呢,两个小崽子就进来了,一左一右,嘴跟抹了蜜似的,大姐长,大姐短,就连聂新豪也不叫阿姨,跟着杨晨叫大姐,一个劲夸孟婷长的年轻、好看,孟婷简直被他俩缠的是头昏眼晕。
切入正题后,孟婷刚一说晚上有事情,不回家了,聂新豪立即可怜巴巴,情真意切的说:“大姐,我今晚特别想吃你亲手做的菜,其实我妈早就跟我说,别老缠着你,你上班累,不比她们在家里闲呆着,怕你烦,可我就是、、、、”
明知道是朱三指使的,可是面对两个孩子,孟婷实在没办法推辞,只好跟别人交接了一下,随他们出了商场。
朱三老远就下车迎接,孟婷一边当着孩子的面跟他秀着恩爱,一面狠狠地掐了他一把、、、、、、
看着他们离开,不远处,一辆黑色的奔驰缓缓的开走了。
傍晚,三十里的槐树林,乌沉沉的,山风呜咽着掠过树梢,如鬼魅哭泣,令人毛骨悚然。
在槐树林的中间,竟然有一座两层的别墅,造型奇特,简单而坚固。象死牢、象城堡,又像是天使的卧室。
一人站在一楼的屋子里,凭窗而立。
屋子里没有别的颜色,只有黑。
就连一缕残阳照进来,都变成了死灰色。
虽然有太阳能和风力发电,但他没有开灯,就这样隐身于黑暗,他喜欢隐身于黑暗。
最后一缕残阳停留在他的脸上,如鬼魅一般,左脸有一道很深的伤疤,或是当时处理不当,祸及整个左脸,使他的面部变的狰狞可怕,每一个坑洼仿佛都隐藏着很深的杀机,让人不寒而栗。
他的眼睛很小,却很尖很冷,尖如鹰隼,冷若寒冰。
这样的眼神,这样的人,这样的脸,让人看了他一眼,绝不愿再看他第二眼。
夕阳终于沉了下去,他也沉入了无边的黑暗中。
他仍旧这样一动不动,像是北极寒冰雕塑的死神,令人远远便生出无底的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