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界,月老宫。
“哥,你快过来看,你看这是什么东西啊?”红线从书堆里翻出了一本蒙了厚灰的姻缘册,丢给云倾,激起一阵飞灰。
云倾被呛得咳了好一阵,才无奈地和自己这个一向任性惯了的妹妹解释:“这一本,是仙人的姻缘册。”
阮思思好奇地凑过去:“仙人的姻缘册?仙人的姻缘一向不都是天定吗,结果显示在月老宫后的仙缘壁上,就像天后和天帝的姻缘嘛,在仙缘壁的最顶端,每天经过那里的时候,金灿灿的光,刺得我们这些小仙眼睛都快要瞎了”
“就是啊,”其他人也都围了过来,漪梦用两根手指夹起了那本姻缘册,一抖全是灰:“月老你是在骗人吧,这东西破破烂烂的,哪能跟仙缘壁比啊?”
云倾看着这一群围着自己充满求知欲的小仙女,认命地清了清嗓子:“在这本姻缘册上,记载的都是那些私自动了情思的仙人,最后的下场,不是灰飞烟灭,就是被永生永世地锁在东海海底。”
“东海海底?就是那个布满万年玄冰的极寒之地?”月吟问了一句,云倾点了点头,表示她回答正确,最后总结了一句:“所以啊,你们可千万不要动了这个心思啊”
众小仙女齐刷刷地点头:“那真是太可怕了”
现在的她们又怎么能知道,在爱情这场劫难里,月老宫中无一幸免,只因有些人,一遇成灾
阮思思初见破军是在天帝的寿宴之上,那日,月老宫中的几个人挤在一个小角落里,原因无他,只因天界之人都看不起他们这些个整日摆弄红线的小仙,再加上这一任的月老云倾为人随和,不懂得巴结奉承天帝天后,所以月老宫就成了整个天界中最冷清的一宫,里面的仙扳扳手指头就可以数清楚——加上老大云倾也不过才七个人。
不过阮思思却觉得月老宫是天庭中最好的地方
云倾说是月老,其实年轻的很,那张绝色的脸每每让阮思思她们觉得这个男人一定是投错了胎。杜羽芙温柔娴静,笑容让人如沐春风。红线虽然刁蛮但十分的讲义气,总是在她们工作做不完时跑来帮忙。而月吟,泡得一手好茶,是众人闲暇时候的最爱。
还有漪梦,整天上窜下跳的,没一刻安静,是大家的开心果。陌音老是迷迷糊糊的,好骗得很,还是个需要保护的孩子,月老宫里的其他人几乎是天天担心这个傻丫头会被人用块点心就拐走。至于她阮思思,唯一可以自豪的就是琴艺,时不时弹上两曲,娱乐大众也娱乐自己。
呃,扯得有点远了,还是说说破军
那日天帝寿宴最出风头的就是他们北斗七星了,刚刚大破妖界,凯旋归来,坐在众仙中央,谈笑风生,让人,哦不,让仙想不注意到他们都难。
月老宫的小仙们叽叽喳喳地把北斗七星点评了一番,连一向是被评论对象的云倾都破天荒的开口夸了一句文曲星的优点,其他人就更肆无忌惮了。
阮思思正在武曲和贪狼之间左右徘徊,拿不准到底谁比谁帅,于是目光就在这两个帅哥身上左右徘徊,终于在某一次目光转移的过程中被人逮了个正着,却是一直都没怎么抬头的破军。因为他坐在武曲和贪狼中间,所以总感觉有一道目光在他身上打转,当然这只是个错觉,阮思思看他纯属是目光转移。
破军是北斗七星中最骁勇善战的一个,为纵横天下之将,目光自然锐利逼人,吓得阮思思“嗖”的一声把头转向另一个方向,差点扭了自己的脖子,不过也因此而得出了一个结论——原来破军才是最帅的那一个
第二次相见是在天界的天命司里,阮思思刚刚做完了手上的事,所以准备去天命司串个门子。她们月老宫和天命司一样都是给凡人管事的,一个写姻缘一个写宿命,只不过,不少仙人要下凡历劫,那就少不得要给天命司的人送点礼,以求平平安安地度个小劫了事,也因为这个,天命司的人气要比月老宫稍微高那么一点点。
后来的后来,阮思思常想,如果当时没有去那一趟天命司,那么她和破军是不是就不会扯出那千丝万缕的牵挂,不会系上那割舍不了的情思?这可惜,这世上,最令人悲伤绝望的就是如果
那一日,破军也为了渡劫之事去找大司命,谁知大司命一见他就非要和他下几盘棋,破军见大司命笑得颇为神秘,心道他定是准备通过这几盘棋向自己透露一线天机,所以也就很用心地与大司命对弈。
就这样你来我往了一下午,在第五局棋快要结束的时,阮思思闯了进来:“司命爷爷,我来拿几本天命簿回去看着解闷啊”
月老宫的人在月老云倾的“英明”领导下,一向没大没小惯了,再加上大司命的脾气好的很,所以阮思思她们没什么事的时候就会来这天命司拿几本天命簿回去,当作小说看着解闷,只要记得按时送回来,大司命从来不说什么责备的话。
这次也是一样,阮思思吼了一声就一头钻进房里挑天命簿去了,压根就没注意到,房间里除了大司命之外,还有一个破军。
大司命抬头看向破军,微微一笑,放下手中的棋子,用手指了指正在角落里挑挑捡捡的阮思思:“看好了。”
破军一直记得大司命接下来说的那一句话——“她,就是你的劫数”
所谓劫数,就是注定在劫难逃。此劫为情,情根一旦深种,便是生而不灭,增而不减,任是那刀山火海的难,粉身碎骨的痛,亦不能逃,不能忘,生生的,纠缠了万代与千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