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现在可是另和小镇的风云人物,这一出现客栈前厅之中,立时成为了焦点,觥筹交错,纷纷上前敬酒,门外更是不停有人涌入。
“承蒙各位江湖前辈厚爱,我兄妹二人无尽感激,今日的吃喝就包在小弟身上了,江湖儿女,相见即是有缘,通宵达旦,不醉无归。”风萧萧说完,将手中的一大碗烈酒一饮而尽,却是瞬间面色通红,连连咳嗽,兀自大叫道:“好酒,痛快……”
风萧萧这一番表现点燃了众人高涨的热情,一个个神情兴奋,欢呼雀跃。
“水净公子如此豪气,我们也不能失礼了,干,通宵达旦,不醉无归。”
“通宵达旦,不醉无归。”
……
一旁的风寒水见状,兴奋的身子都微微颤抖了起来,小手却是别在后面使劲的拧着风萧萧的背,情难自禁,连她自己都没有发现。痛得风萧萧呲牙咧嘴,众人只当他是被酒呛的。
客栈不大,只有十来桌,椅子不够,众人便席地而坐,棒着酒坛豪饮,风萧萧便牵着风寒水到处和人敬酒,言称自己兄妹初出茅庐,毫无江湖阅历,望各位前辈不吝赐教。一时之间,争先恐后,各有各的说法,脾气稍微暴躁的直接破口大骂。也相互诉说各种江湖趣闻,相互揭短,热闹无比。
渐渐的,风萧萧松开了风寒水的小手,让她独自置身人群之中,而风寒水丝毫未觉,混在一帮子形色各异的人中,捧月复大笑。期间竟然还接过一人的小二胡,拉起了她的拿手绝活——《呼啦啦》,引得掌声雷动。
不少人却是目光稍显异样了,原本只有三成怀疑这兄妹是皇族的那一对神童,现在却是上升到了六成。有些有点异样心思的人也迅速打消了念头,若真是那两位,虽说是离家出走,但谁也不知暗中是否有高手跟随的。即便没有,以那哥哥的聪明才智和兄妹二人的诡异武学,自己等人也未必就能讨得了好。
而在另和小镇最大的酒楼之上,大离皇朝的众人却是寂然而坐,似乎一直在等待什么人的样子。
“申老,可有发现什么了么?”宫凡笑折扇轻摇,淡淡的说道。
“老仆惭愧,几次试探,那叫水净的小子总能感应到老仆的神识,一无所得。老仆猜测,他身上极有可能有感应神识的异宝。”申老恭敬的回道。
“老仆同样也遭遇到了这样的情况,神识一旦靠近便被发现。”另一个老人也说道。
“嗯?探测神识的异宝,连本皇子都未能拥有的,若说他们真是传言中风家的那两个神童,但武学路数却是截然不同,闻所未闻,实在说不过去。”宫凡笑疑惑道。
“会不会是那百里浩鸿所授,此人向来神秘之极的。”旁边一个年轻人说道。
“不会,百里浩鸿虽然神秘,但百年来一直倍受各皇朝的关注,都知道他虽为天观帝师,但却从未教授任何武学于风家之人的。况且百里浩鸿所习乃正宗儒家武学,其光明正大的气息极易辨认,可不会这般诡异。”申老说道。
“申老,彭老,你二人马上原路返回,去寻我公祖,本皇子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宫凡笑眉目紧皱,喝令道。
“但是,皇子和众位少爷的安全……”申老脸露为难之色。
宫凡笑看了看另外三个同样是开窍境的老人,说道:“这等穷乡僻壤,有他们三个便足够了,你二人速去速回。”
申老,彭老略一犹豫,便躬身应命而去。
“宫老祖可是蕴神境的强者,皇子这担心是不是有点多余了?”一华服青年有点不以为然。却被宫凡笑狠狠一瞪,闭口不言了。
“待我们到达沥城,出元石请商会调查这三人的来历,一切都会明了。”
今日之败,实乃众多年轻人难以承受的打击,此刻又听着随风而来的欢呼之声,全都无言沉默,气氛颇为压抑。
而风萧萧所在的客栈却是越聚越多人,皎月初升之时,客栈门口外十数丈长的街道都坐满了人,客栈内的酒窖都已经被搬空,唯有谴人到其他客栈去搬了。
客栈老板还命人在街道两旁挂上了五彩灯笼,自然又博得众人一阵喝彩。
江湖儿女,大多豪爽,风萧萧起了个头,这一下子,彻底狂欢了。特别是在这种小城镇滞留,相互之间没有利益冲突反而同仇敌忾的情形下。
觥筹交错,来回吆喝,口沫横飞,吹箫舞剑,摇骰子,拗手瓜,比南卫城中的市集还要热闹。
风寒水开心得忘乎所以,而她的“无敌”风姿在众人眼里倒是成了天真浪漫,真性情,异常讨人喜爱,屡屡有人为她挡酒,为她献歌,一个个都称呼她女侠,可把她给乐疯了。众人也常常被她的言语闹得哄堂大笑。
相比之下,风萧萧就没有那么好运了,喝得面红耳赤,摇摇晃晃,依然不停有人来敬酒,苦也。
这一次的狂欢果然是通宵达旦,次日天边泛起鱼肚白之时,众人才尽兴,慢慢散去,风寒水几乎刚爬回房间便不省人事了。风萧萧却是面色疾苦,感叹自己命运多桀。唯有一旁打坐驱除酒气了。身在江湖,自然要万事小心。
直到午时,风寒水才悠悠醒来,美美的洗了个澡,整个人焕然一新,容光满面。
而风萧萧发现,似乎大离贵族团的人丝毫动身的意思都没有,以那些公子哥儿的秉性,应该不会愿意在此滞留的,似乎是在等什么人,风萧萧略一思付,猜测十之**和秋代双有关,必定等不来什么好结果。
他们等得的结果越差,短期内越是不敢对自己二人怎样。
当即便跟风寒水说启程,重新上路了。这次却是在镇里买了两匹马,把寒煞弓也挂在马月复之上。到得城门处,果然看见数十江湖人士在那等候。自然相见甚欢,又一起等了半个时辰,见无人再加入,一行五六十人便向着残剑峰的方向进发了。路上有说有笑,甚是欢快。
这一次所走的可谓是阳关大道,众人争先恐后的纵马奔驰,吆喝笑骂。风萧萧二人这才感觉到了什么叫江湖儿女,什么是江湖路。二人之前的路上经历和现在比起来,几乎可说是空白。
“水清女侠,你们此去残剑峰定是要参加择剑大会的吧?”
“这得看我家那个死变态怎么想了,你们不参与吗?”
“我们也想,可惜已经没有那个资格了,原剑子大师可是言明了要三十岁以下的年轻才俊才能参加的,我们这些人只是去凑热闹的。”
“是啊,我们这些到处流浪的江湖人,饿不死,却也难以有什么成就,只能到处走走,看看这世间万象,人间百态,也不枉活了这一场。”
“咦,老兄这话说得过于伤感了,成就与否,因各自的价值取向而迥异,自己满足了,便是最大的收获,君临天下者未必就不会后悔自己的人生,说不定还会羡慕你们这般逍遥自在呢。世间日有多向风,飞心何去又何从?回望江湖恩怨了,随缘应缘是人生。”
“哈哈,好,净公子说得好,我们有我们的逍遥自在,随缘应缘的人生也不乏精彩啊。”
“嗯?那边明明是崇山峻岭,竟会升起那么大范围的炊烟,不像是普通村落啊?”
“那边可不得了,是皇族掌控的一个大型元脉,已经开采数十年了,元石资源依然丰富,前些年我也进去过,挖到的元石十之八上缴皇族,十之二归我本人,收获没多少,不过听说有人挖出了上品的属性元石呢。”
“属性元石与普通元石的兑换比例是一比一百,而且少有人出售,能挖到拳头大的一块,便是一笔横财了,可惜没有这么好的运气。”
……
一路上高谈阔论,欢声笑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