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动雕花大门缓缓开启,汽车驶上一条树木葱茏的林荫道,转过两个弯道后,终于在距离别墅正门前方百米处停了下来。
浅浅抱着书本和kitty下了车,迎面走来一位管家似的老人,面露惊喜之色,“浅浅,你回来啦!”
“张叔,我爸怎么样?”
“你上去就知道了,老爷在书房。”张叔只是笑。
书房?
隐隐觉得不对,她鼻子皱起,有些疑惑地一路小跑,“蹬蹬蹬”上了楼。
“咣”的一声,书房的门被人猛地打开。
舒咏涛自一堆文件中抬起头,他有双精明锐利的眼睛,只消一眼就让人在他面前无所遁形,两鬓已灰白,四方脸,鼻梁挺直,天庭饱满,不怒自威。他看着犹如一阵风进来的女儿,皱起了眉头。
“爸爸,你生病了?”浅浅望着红光满面的父亲,喘着气问,心中的疑问在扩大,被愚弄的感觉越来越强烈。
“难道只有我生病了,你才肯回家?”舒咏涛嘴角一沉,乍见女儿的喜悦,即刻被不满取代了不少。
她松了口气,心中立刻把个陆天明诅咒了千遍万遍,亏得她刚才还小小地自责了一下,“爸,我不是这个意思。”一坐在沙发上,顺带把两条腿也搁在了沙发扶手上。“你每次看见我,不是皱眉,就是叹气,所以呢,你还是看不见我比较好,免得生气。”
“坐都不好好坐?”舒咏涛皱眉,头疼地看着这个宝贝女儿,“你就不能学着淑女一点?你看看你穿的……这叫什么衣服?”
作为商人,舒咏涛无疑是成功的,在商场上,他是有名的老狐狸,精明,狡猾。他白手起家,创立了c城最大的百货零售企业,但是作为父亲,他无疑是失败的。如何管教这个唯一的女儿,在商海里身经百战、精明睿智的他伤透了脑筋。一心想让她出国去读工商管理,将来好继承他的事业,她却偏要学什么画画。在舒咏涛的眼中,学画画和什么都没学没什么两样。
“又来了,老是这一套!”满脸不耐,她最烦“淑女”这两个字,几乎想掩起耳朵,穿着破牛仔裤的两条细长的腿晃呀晃,“这叫风格。风格——你懂不懂?”
“站没站相,坐没坐相,穿得破破烂烂叫风格?”舒咏涛沉下脸来,瞪着女儿,“你的风格就是这么定义的?”
“爸,我难得回家,你不要这样吹胡子瞪眼睛的叫人心里害怕,好不好?”浅浅撅起嘴。
“你还知道你难得回家!”舒咏涛有股怒气往上升,但他压住了,一声叹息:“唉,也许是我不对,你妈妈去世得早,我又没时间好好管教你。”
听着老爸的自责,她既自得,又有些许的不忍,晃动着的腿停下了,有些不以为然地说:“我一直很乖的!”
“乖?你倒说得理直气壮!”他有些啼笑皆非,前妻刚去世那几年,她多少还能听进他的话,但是最近这几年,她的言行渐渐已不是他所能控制的了。当然,他决不会任她这么下去,最近这段时间,他一直在考虑这个问题,也有了对策。
想到这里,他说:“浅浅,明天是你19岁生日,爸爸买了样礼物送给你。”
她稍稍一愣,立刻从沙发上跳起来,喜滋滋地跑到老爸身后,手臂伏在他肩上,弯下腰,稚气地撒娇:“爸,是什么礼物?”
“是你一直想要的。”舒咏涛微笑着拍拍她的手,充满了父亲温暖的慈爱,“是一辆汽车。”
“哇,太棒了!”她高兴得跳起来,“谢谢爸爸!”
舒咏涛望着她若有所思,19岁了,还像个长不大的孩子,依稀中,他仿佛又看到了她绑着两条辫子的模样……
女儿这张脸,酷似前妻,只是性格脾气差得太多。他叹口气,如果前妻还在世,看到今天的浅浅,不知作何感想?
然而,如果前妻在,浅浅也决不是今天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