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啊,他不允许我骑摩托车,前两天刚收走了我新买的摩托。”浅浅撇嘴,“他要求我做淑女,穿得规规矩矩的,站有站相,坐有坐相,说话不能大声,举止优雅有礼等等等等。”她厌恶的朝着天花板翻了个白眼,好像那就是她老爸,“偏偏那,我最讨厌淑女,他越逼我我就越反抗。”
尹若尘听得入神,也看得入神,她那张精灵般的小脸上表情生动极了,也俏皮极了,一股纯真的稚气。
“最绝的是,他还经常派人调查我,好像他这个女儿成天在外面胡作非为,弄得我在他面前毫无**可言……”她忽然住了嘴,怎么回事?在这个几乎是陌生的人面前,怎么连尊严上的难堪都说了出来?她不由垂下眼,咬唇,觉得自己不可理喻极了。
“你恨你爸爸?”
“恨他?”她愣了下,摇头,“嗯,没那么严重。”
“那你有没有想过试着了解你爸爸?我倒觉得他很爱你,虽然方式可能不对……”他试图去开导这个任性的女孩。
她不耐地手一挥,制止了他下面的话,“别对我说教。”
他宽容地,“那你妈妈呢?她是个什么态度?”
他看见一件奇怪的事,她那一向千变万化的小脸上,笑容慢慢退去,失落成黯然,圆眸中竟有一片潋滟的水光。
他一怔,这一次,她不是在顽皮,她悲伤的样子不是装出来的。难道……她妈妈去世了?他意外,随即释然,如果这样,她的叛逆,她的不羁,她的任性似乎都有了解释。他相信,如果有人引导,有人教育,去伪存真,假以时日,她必是一块美玉,会发出最美最动人的光泽。
心底某一处忽然一动,感情像刚刚退潮的沙滩,温润而柔软。
眼里出现了一抹自己都不知道的怜惜,他换了个话题,“对了,你今天怎么跑到郊外去了?”
“写生。”她简单地答,长长的眼睫低垂着,灯光在她雪白的小脸上,映下两弯阴影。
“写生?”
“你是真不知道,还是水仙不开花——装蒜?”她气愤地抬眼,忘了她的悲伤,“我记得有跟你说过,我是画家!”稍停了停,又一本正经地强调一句,“而且是专业的画家。”
“是是是,我没有忘记你是画家。”他对她一再地自称自己是画家感到可笑。
“别用这种神情看着我。等你看了我的画,你就知道了。”她傲然地一扬脸。
哼!竟然看不起她。以后一定让他看看自己的画。
“你是学生,学画的,对吗?”他若有所思地望着她。
她诧异极了,“咦,你是怎么知道的?”
他微微一笑,没有说话。
她觉得他笑得颇有含义,微微白他一眼,这人……这人就是够深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