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汤鸡再惨,还会跳起来扑打着翅膀,“嗷嗷!”叫几声。
可是姑苏茗焉却只能眼睁睁地接受这一切,她本能的用双手捂住自己的脑袋,但是整个人还是免不了被滚烫茶水的洗礼,冒着大圈大圈的热气,表明了这热水的热度,也表明了姑苏茗焉的痛楚。
佟研姿整个人都站了起来,吓得张大嘴,姑苏茗霜也佯装着很吃惊的样子。“表姐,你若真的不想为我们沏茶,说一声便是。也不用自残啊!”
佟研姿快步蹲到姑苏茗焉面前,“姐姐,姐姐你没事吧?”
哪里可能没有事?
整个白皙肌透的双手,红肿一大片,本来雪凝般的面容,现在也红肿着,整个人都散着热气,姑苏茗焉咬着唇,很痛苦地申吟了几声。这下不好了,玩笑开大了。
佟研姿刚刚触碰姑苏茗焉,却被一双强有力的大手活生生地推开,整个人没有任何重心地倒在一边,瞠目结舌。
“来福,立即传大夫!让人快马加鞭去请胡太医!蛮儿,立即将药箱拿来!快!”
暴怒的声音。再加上整个房间处处透着的热气和氤氲,大家都如热锅上的蚂蚁一样,更加六神无主!
佟研姿就这样被推倒在淌满水的污秽的地上,眼巴巴地看着一抹明黄在眼前一闪而过,眼睁睁地瞧着那个人不顾一切地抱起姑苏茗焉,如抱着他最爱的宝贝一样快步走到里屋,一眼都没有瞧自己一眼。
她的震动太大了,只听到自己发出一个细小如蚊蚁地声音,“皇……皇……上……”
姑苏茗霜立即扶起佟研姿,“姐姐,姐姐你没事吧?你说皇上怎么来了?他不是应该上早朝么?怎么回事啊你说!”佟研姿的耳鸣阵阵,姑苏茗霜的话也没有听进去,而眼波只死死地盯着里屋的一切。
她战战兢兢地站起身,走了进去,看着冷天洌担忧地眼神,看着他悉心地将姑苏茗焉放平躺,看着他接过蛮儿递来的药箱,亲自为姑苏茗焉上药。
每一个眼神,每一句话,每一个动作,都落到了佟研姿的眼中,刻入了骨子中。
想起在两年前,她也不过是个刚进宫的秀女,对任何事情都充满了好奇,却无意中得罪了还是皇后的姑苏茗焉。
那天是下雨,很大很大的雨,大得佟研姿连眼睛地睁不开,只能接受姑苏茗焉的责罚,跪在凤鸾殿外,跪了一整天。
最后,在她快要失去意志的时候,冷天洌如神祗一样出现在她的眼前,她只能怯弱地瞧着眼前身穿明黄赤龙的男人,他撑着伞,也柔柔地瞧着自己。
佟研姿永远都没有瞧过这样的男人,好看的男人她见多了,可是眼前的男人,却有种一种让人感觉踏实,让人很有安全感。她一个不留神,倒了下去,不,应该说是倒在了冷天洌的怀中,他任由雨水沾染着他的容颜,问道:“你是佟尚书的妹妹佟研姿?”
“奴婢……”
一双手覆盖住佟研姿的嘴唇,冷天洌将她抱起来,“好了,什么都不用说了,朕以后会好好保护你的。”
那个时候,雨很大,风也很大,但是研姿却从来没有那么开心和幸福一样。
她的心跳,她的脸红,她的窒息,都提醒着她,她要将这个男人的温柔与疼惜,留在自己身边,任何人都不可以分割。
可是,现实是如此的残酷。
她眼瞧着眼前的冷天洌比紧张自己还紧张姑苏茗焉,她一时不能接受这个现实,只是苍白一张脸,直直地盯着眼前的痴男怨女。
“皇上,你看,衣服死死地贴在小姐的肌肤上,我一碰小姐就疼,这怎么办才好?”蛮儿噙着泪,焦急到不行。
冷天洌当然知道,他的眼睛,一刻也没有转移过自己的眼睛,她的手,她的脸,她的锁骨一带,大面积的烫伤,让他的心胆战心惊。思忖片刻,冷天洌将手中的膏药拿给蛮儿拿着,“拿剪刀来,朕亲自来剪掉衣服!”
蛮儿点头,立即去取衣服。
“疼么?”
冷天洌看着姑苏茗焉惨白的一张脸,心里快揪到一起了。他不过早上还没有亮离开,那个时候她还在熟睡中,如一只可爱的小白兔一样,现在,却完全是另一个样子,不过是几个时辰而已。
当他正在朝堂上处理着政务,来福神色迥异的样子让他起了疑心,立即匆匆结束早朝,得知佟研姿和姑苏茗霜竟然到了她这里,他心里没来头的就是紧张。
虽说佟研姿一直都温婉可人,可是她和茗霜都和姑苏茗焉有旧仇,想都没有想,快马加鞭地赶过来,赶来的那一刹那便瞧见姑苏茗焉这个样子,冷天洌只感到那热水是扑在他身上一样的难受,他现在却只能问她,疼么?
怎么会不疼?
冷天洌说完后便立即回答自己,是自己给她带来的伤痛,最近他接连几天都留在她这里,肯定会让人怀疑的,她被找上麻烦,再简单不过。
冷天洌脸上的神色,变化莫测的如同天气般,姑苏茗焉眼中含着氤氲,但是也能扑捉到冷天洌脸上的一种情绪,担忧。
他在担忧自己?
姑苏茗焉简直不敢相信,他带给自己的伤痛还少么?为什么他现在会是这个样子?姑苏茗焉在疼痛之余感受到一丝丝的不解,心中也竟然流淌着一种说不清楚的感觉,暖暖的,温温的。
“娘娘,您现在千万不要失神啊。”作为佟研姿的女乃妈珍妈妈在身边提醒着佟研姿,珍妈妈久在宫中生活的人,一直都是佟研姿的左右手,总是能给佟研姿“恰当”的建议。
佟研姿立即回过神来,珍妈妈说的对,她现在在干什么?她怎么可能因为冷天洌对姑苏茗焉紧张一会就吓成这样?她是谁?她是佟研姿,一个在美女如云的后宫中横扫千军的女人,一个即将成为皇后的女人,一个即将拥有冷天洌全部爱的女人,怎么可能一个小小的姑苏茗焉就能毁掉她的一切?
她立即整理自己的衣襟,恢复神色,立即走到里屋,围在床边,“圣上,姐姐的伤那么严重,臣妾好歹也学过几年医术,不如让臣妾来帮忙?”
柔柔地声音,怯怯地语调,将冷天洌从自责中拉到现实中来。
惊愕地望着佟研姿,这么久了,他才看到了除了姑苏茗焉以外,别的女人。
也可以说,是自己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