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门卫室,乔晓峰扫了一眼屋内,屋里除了一张床,便是一个褪了色的老式办公桌,办公桌山放着一个暖水瓶和一个搪瓷杯子,搪瓷杯子底部月兑落了几块瓷漆,露出了黑黑的铁皮内胎。
“说吧,什么事?”马户老爹也没让座,自己走到桌子前端起那个杯子,回身坐到了床上。
乔晓峰上前一步,很礼貌地向前倾了倾身子,以示对坐着的老人的尊敬,但还没等开口,梁朵朵却抢上前来,一坐在了马户老爹的身边。
“是这样,马老爹,乔小乔失踪了,你有线索吗?”梁朵朵没头没脑的抢了一句。
马户老爹不知是吃惊,还是没听懂梁朵朵没头没脑的话,他疑惑地看着乔晓峰,半晌,才慢慢地问道:“你刚才来找过乔小乔,我差点忘了,几天前乔小乔晕倒后送进医院,后来郝成斌回来说被她哥哥接走了,难道你就是乔小乔的哥哥?”
“是的,我就是乔小乔的哥哥,但接走我妹妹的不是我,那个人开着一辆黑色奥迪车,应该来过学校。是因为地震医院为灾区伤员腾病床,由于我妹妹病情不是很严重,医院便让那个开着黑色奥迪车的司机送回到学校。您想想,有没有一个开着黑色奥迪车的人来过?那个人厚嘴唇,大耳朵,眼睛总是睁不开似的。”乔晓峰省略了一些细节,直接问那辆车有没有来过。
马户老爹双手端着杯子,皱着眉头看着乔晓峰,似乎在回忆着,“这几天由于地震学校很忙乱,但送乔小乔的人真没有来过,更没看见什么黑色奥迪车,这几天来的人太多,来的车也多,让我再想想……”
提到了车,乔晓峰立刻想到刚才自己的车停在了二十米外的墙脚下,这学校门口没有停车位,又临着主街,不熟悉环境的外地车辆,是不敢冒冒然地把车停到路边的。如果那个开奥迪的人和自己一样,也把车停在了自己停车的位置,那么学校院里的人不走出大门,是看不到那辆车的。
想到这里,乔晓峰急忙打断了马户老爹的思索,“老爹,您不用想车,就想一想刚才我向您描述的那个人,那个人很有特点的,他高高的个,身体很结实,大大的耳朵向前罩着,嘴唇很厚,嘴很大,尤其他的眼睛,给人的感觉总像没睡醒的样子。您好好想想,来没来过这样的人?”乔晓峰把多方面收集到的那个司机的相貌,汇集到一起,又仔细地描述了一遍。
“你这一提人,我想起来了,真这有这样的人来过。”马户老爹一拍大腿,脑海中立刻浮现出一个人来。
“他就是来送小乔的,你怎么不把他放进来?”梁朵朵急得直跺脚,一把抢下了马户老爹手中的搪瓷杯子,用力摔在桌子上,摔得杯子里面的水溅了出来。
马户老爹立刻拉下脸来,腾地一下站了起来,“你这丫头,那个人真要是来送乔小乔的我怎么会不让他进来,他是来找人的,根本就不是来送人的。我还没糊涂。”
梁朵朵见马户老爹生气了,吐了吐舌头,仰视着脸比外面的天还阴沉的马户老爹,怯生生地站了起来,缩着脖走到乔晓峰的身边。“这是个老倔头,老马户!”嘴上没说,小眼睛却藏在眼睛片后面滴溜溜乱转。
看了一眼梁朵朵,心中暗想:她妈妈说的没错,这个女孩不但是个累赘,看来只能帮倒忙。乔晓峰见梁朵朵气恼了马户老爹,立刻安慰道:“老爹,您别生气,她也是找我妹妹心急,说话才不假思索的。您消消气,在好好想想,那个人都说了些什么?”说完,乔晓峰又伸手去拿那个刚刚被摔到桌子上的搪瓷杯子,却发现杯子底部被摔掉了一块瓷漆,月兑落的搪瓷,很悲壮地躺在杯子底部。乔晓峰轻轻地把杯子拖到桌子边缘,那块月兑落的瓷漆悄无声息地落到了地上,接着便把杯子递给的马老爹。
“什么心急,这年头的年轻人说话都这么礼貌,你这小伙子还不错,稳重,说话有分寸。那个人的确来过,是来找一个人,学校没有他要找的人,我便把他打发走了。”听了乔晓峰的一席话,马户老爹的气消了一半,又慢慢地座到了床上。
“那他来找谁的?他要找的人的名字您还记得吗?”乔晓峰觉得这是个有价值的线索,便趁热打铁,接着问了句,眼睛盯着那个送到嘴边的搪瓷杯子,杯子底部又多了个指甲大小的黑斑,闪着幽幽亮光,正背对着马户老爹,似是在捉迷藏。
马户老爹又思索了片刻,回忆着慢慢说道:“那个人说话口吃得很,他要找的人也姓马,和我同姓,叫……好像叫马晓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