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天下午,易辛回来了,风尘仆仆,脸上有掩不住的疲倦之色。进了门,却没有片刻停留,直接大步上了楼,往主卧去。
房间里没有人,身后老管家赶至,战战兢兢。
“少夫人呢?”
他沉声问,那一刻,他其实是看到了桌上有张a4纸的。他却没有走过去拿,依旧站在原处,背对了老管家,问他。
“少夫人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三天,今早上才出的门。”
“她去了哪里?”他还是不过去看她留给他的那张纸,宁愿问老管家。他心里其实是清楚的,老管家知道的说不定还没有那张纸多。
“少夫人说,您告诉了她您的决定,她是按您的意思去处理一件事。”老管家的声音忍不住有些发颤。
他从进门起,心中就有了不安,却一直将情绪控制得很好,这时,终于忍不住风暴袭上了脸,手握成了拳,安静得瘆人的房间里能听得到清晰的骨节作响声。
“滚!”
老管家慌忙逃离。
他终于抬了脚,往那张纸走去。明明不过是几步的距离,他却觉得脚太沉重,走得太累。甚至走到了,他也已经没有力气拿起那张纸。
只是低头,看a4纸上加粗宋体字明晰刺眼——离婚协议书。
彼时,新珩正在医院的豪华病房里。她方才做了手术,医生一再告诉她,像她这样的情况实在是没有必要住院的。但是她想,她现在不住医院也不知道该去哪里。索性,就在医院暂时安顿了下来。
又打电话给了家政公司,让他们派个年龄大些的月嫂过来。
她在电话里说的,的确是月嫂,让月嫂过来照顾刚刚生产完的女人。她苦笑,即使就是在电话里,她也没好意思告诉人家,她没有孩子了。
她躺在床上,这时也有些累了,三天没有睡觉,又刚刚做了手术,不多时就睡了过去。
睡得迷迷糊糊听到有人敲门,她惊醒,想是月嫂过来了,就起身去开门。
门缓缓拉开,出现在她眼前的人,却让她有些惊讶——易辛。
他出现在这里,她确实是有些意想不到。明明她等了他三天的,就坐在一个地方,等他。他没有出现,现在,倒能来这里找到她。
易辛紧紧盯着她,眼睛里满布了血丝,不知是因为劳累还是因为别的什么激动的情绪。他的脸绷得紧,可是他大多时候也都是这个样子的。新珩看不出他有什么不同。
他的目光紧/窒,仿佛野兽般警惕。眼光从她苍白的脸往下移,落到了她的小月复上。她穿着睡衣,宽大,其实从外看,是看不出什么的。
新珩顺着他的视线,也看向了自己的小月复。却又极快地抬了头,复又看向他,轻笑,那笑里有嘲笑也有自嘲,“放心,已经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