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的引擎声在这荒郊野外来得突兀鲜明,新珩只觉得心蓦然提了起来,猛地转身,惊惧,却又不由自主狠狠盯着后方上来的车。
她只觉不敢呼吸,怕一呼一吸之间,心会跳出来。
易辛却极为平静,平静地将自己的西装外套月兑下来,给她穿上,只是眉头皱得深——她全身上下只有一套薄薄的丝质礼服,已经快冬天了……
轻轻抬起她的手,低头察看她腰间的伤势,所幸伤口不深,血这时也不再流了。便将手帕拿出,叠了,按在她仍在流血的脖子上。
车子驶近,没有越过他们,就这样停在了他们面前。
仿佛是灾难急遽降临,新珩痛苦地闭上眼。
“别怕,是元深。”
也就是随着他的声音落下,元深出现在她眼前。
新珩终于敢再次呼吸,忍不住的,还有眼泪——也许是后怕,怕这时如果不是元深,是……警察……
易辛只淡淡看了元深,“把这里处理好,我和新珩去医院。”
元深瞥过现场,稍一深思,恭敬点头。
易辛这才搂了新珩要往前方的宾利去。
新珩却迟疑,脚步不动,眼神放不开,盯着面包车座前那重伤的两人,那两人趴着,透过半开的窗户,正对上她的目光。
目光相触,双方都是心头恐惧。
新珩知道,那两人目睹了全程,却一直没有出声。她怕他们只是做出装死的假象,等她一走,他们就会报警。
忍不住抓紧了易辛的手。
易辛顺着她的目光,轻轻一瞥,旋即一笑,只手摩挲着她的,安抚道,“放心,这里元深会处理,现在我们去医院。”
新珩不赞同地瞅着他。
她的眼神受了惊,又似乎是对他有些无奈,易辛看着,心头竟忍不住燥热,想低咒,只俯身,对了她的耳低声道,“你这样看我,让我想不顾一切拉你到床上。”
身体瞬间羞热,一时竟忘了现在的处境,便便宜了他强势地拉她离开。
她心中仍旧不放心,却又见他的左臂上鲜血汩汩流出,一直没有停过,他却不管不顾,仿佛那不是他的手臂。
心中薄怒,猛地就将他交予她的手帕拿下,要去替他止血。
他却躲开,只似笑非笑看着她,“我的手臂我自会处理,你专心开车就好。”
新珩如醍醐灌顶,缓缓看向车子的驾驶座,眼神退缩、排斥、痛苦。
又看了看易辛还在流血的手臂,最后坚定地点头。
急步走向驾驶座,脚步却不稳。
易辛一直看着她,看她勉力坐上去,手却迟迟不敢碰车钥匙,死死咬着嘴唇,眼神之中是极为痛苦的挣扎。
心下不忍,终于按下她的手,道,“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