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珩看了看他让出来的空位,稍一迟疑,仍是顺从地躺到了他身边。
甫一上床,便被他用了完好的右手强势地拉她入怀,两人贴密,不可分。他的力道很大,甚至箍得她有些疼。
她心里担心他用力会牵动了他左手疼痛,想要让他放松一些,又怕自己惹怒他,他反而更用力,一时只能僵硬了身子靠在他怀里,不知道该怎么做。
他看着她苦恼地微微皱眉,她脸上那种矛盾、左右为难的表情取悦了她,忍不住笑了出来,也终是放松了一些,“乖,告诉我,刚刚是不是很担心我?”
他的气息极近地吹着她的耳垂,弄得她极不自在;他的语气甚至有些揶揄,弄得她反倒有些不好意思,不敢抬头看他,只在他怀里轻轻点头。
“为什么担心我?我残了,被警察抓走了,你刚好可以摆月兑我,摆月兑我,你不是想了很久吗?”
他的语气是猛然的就凉薄了下来,新珩听得心头顿时不是滋味,有些涩,却难开口。
她的沉默再次惹怒了他,他猛地用了刚做完手术的左手,一把捏了她的下巴,逼他抬头直视他,“说!”
他的力气很大,新珩挣不开,被逼着与他直视,却见他竟是用了左手抓她,白纱绷带上一团血色跟着渐渐晕染开来。她吓得一惊,忙用了双手去捧他的左手,“你快放开我!你的手臂流血了!”
他见了她脸上为他的心忧,却丝毫不动容,只依旧冷厉地看着她,“你这副表情是什么意思?既然我在你心中什么都不是,你又何必为了我浪费些无畏的感情?抑或,连你脸上的这点情绪,也是对我的敷衍?”
新珩直直地承受着他眼里的冷漠、伤淡,只觉心也被他的眼神狠狠捏着,纠结着难以呼吸,气不顺,竟逼得眼开始酸痛。
他依旧不放松的手,手臂上已有大片的血红,眼里却冷厉坚硬得丝毫看不见疼痛,甚至,感情。
新珩在他的手里,被迫面对这样的他,止不住,泪水便湿了他的手。
她垂眼,看他手上的她的泪,心中委屈,却突然生了豁出去的勇气。再不如过往无数次般在他面前极力地隐藏自己的眼泪,她这时索性闭上眼,将那湿意全部逼出。
再睁眼,对着他就吼,“易辛,你凭什么?!你公平点好不好,你一直在排斥我,你在我眼前几乎就是一个虚无缥缈的存在,我根本看不清、抓不着,你要我如何承认我一直在追逐你这个虚无缥缈的存在,难道我要告诉你我已经把我的自尊我的全部我的一切都寄托在了那个我看不清抓不住的人身上?我还要把我的自尊我的全部我的一切时时刻刻捧在手里,让你审视?而我,甚至都不知道你在审视的时候心里想的是什么,是在嘲笑我傻吗?我什么都不知道,你什么都不让我知道,我什么也不确定,我敢吗?换你,你敢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