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速快的不可思议,大汉只觉得夜枫如同飘忽不定的一阵风,叫他们花了眼。
不过数秒,电火石花间,还未来得及有任何动作,他们却已尽数倒在血泊中。
颇为一致的是,他们的胸口都盛开了一朵精致的梅花,而左手,亦都被生生斩断。
而方才以匕首架在剑袭白身上的那人,竟是身首异处,头滚落在了离身子极远的地方,眼睛还未合上,瞳孔急剧收缩,害怕到了极致才会有这样的表情,而睁着的眼睛对着大汉与伊依,仿若瞪着他们般,死相极为吓人。
伊依惊恐的大叫一声,在感受到夜枫的注视时叫喊声戛然而止惚。
她抬眸对上大汉那张丑陋不堪的面孔,蓬头垢面之下,是纵横交错的狰狞的伤疤。
大汉紧盯着夜枫,亦是愣了愣,仿佛不可置信般,半年前他的武功已是登峰造极,却仍是及不上他如今的速度,更叫人目瞪口呆的是,他如今怀中还抱着一个姑娘,单手挥剑,竟也使得这样如鱼得水,今时今日,他的武功究竟要有多可怕。
他随即回过神来,提起手中的大刀,架在伊依的脖子上准备让她与他一同受死,他知道自己今日必定活不了了,若是黄泉路上,能让夜枫的小师妹陪着他一起,无论如何,对泉下的众兄弟总算有个交代温。
可他的刀还未来得及使力,一枚枫叶状的飞镖已先他一步,没入他毫无防备的喉颈,夹带着凌厉的风,一注猩红的鲜血喷涌而出,滴落在楼梯口的地板上,倒也应证了夜枫此时说的那句话。
“不自量力。”
其实络腮大汉虽是惹人生厌,但也极为可怜。
身为黑鹰帮帮主,在夜枫灭帮之时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帮里的众兄弟与夜枫厮杀,为了护他周全,有的被砍下了头颅手亦不愿意从夜枫的背上放下,而他们这样做,不过是为了给他拖延一点点时间。
一夕之间,夜枫血洗黑鹰帮,嗜血剑所到之处,无一人生还,只除了帮主秦升。
他一路逃得落魄不堪,为了躲避夜枫以及暗楼的追杀不惜用刀划花自己原本俊朗的面容,而后还用辣椒水自头顶泼下,新鲜的伤口在辣椒水的刺激下是噬入骨髓的痛,而他只能默默的忍着,逃亡的日子,他变的如此狼狈不堪,衣裳褴褛,比市集上随处可见的叫花子更是不如。
奚冰婉拉了拉夜枫的衣角,示意他倾子,夜枫自然不会拂了她的意。
俯,将耳朵凑近她的嘴边,只听得她莫名的说了这样一句。
“他与他们不是同一路的吧?”
“不是。”
夜枫如实回答。
“那将他安葬了可好,我听他的话,估模着顺清了事情的原委,既是你灭的他满门,如今又这样结果了他,我想,横竖你都该将他安葬了的。”
“可你的毒?”
夜枫的面上露出一丝担忧之色。
“无碍,我自个儿的身子,我会好生对待。”
奚冰婉张了张嘴,默默的吐出这样的话。
“听你的便是。”
夜枫淡然道,同时瞥了眼余下的两人,二话不说,将奚冰婉交托给剑袭白手上,而后提起大汉,旁若无人的走出客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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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风阵阵回旋,压抑的气氛较之之前的有过之而无不及,冰冷的气息包裹着着狭小的二楼。
自屋顶落下个人,满是嘲讽的笑着:“哈哈,夜枫这个傻小子,竟放心丢下你们三人在这,一个毫无功力,一个是半吊子,另一个空有一副好皮囊,却是外秀中干。莫不是他亦是贪生怕死之辈,预料到我喜来宝要来这儿,便立刻逃得无影无踪了。”
号称喜来宝之人长得约莫二十三四岁的年纪,身材较为矮小,可目光却有着不符合年纪的落寞与飘忽,细看之下,竟还带着一丝媚。
他嘴角噙着笑,可笑意却是未达眼底,森冷的眸光掠过奚冰婉,剑袭白与伊依,而后抿住了唇。
他缓缓的走进剑袭白,又恢复了那一脸嘲讽的笑:“天下第一采花大盗剑袭白,好大的来头,想不到,区区散魂香就能将你制服,你是如何冠得这个头衔的,连我风流倜傥,英俊潇洒的喜来宝做梦都想得到的称号,竟被你这个无能之辈给夺去。”
剑袭白听后倒也不怒,只是唇角上扬,回之一句,“因为我从来都是以真身份示人,从不会遮遮掩掩,将我所做的行径独自揽下,从不推托给旁人。”
“哦?”眼眸中闪现出对他这番话的兴致。
他盯着剑袭白,笑了笑,示意他接着说下去。
“明明就不是喜来宝,你如今这样假扮他来骗我们,是何居心?”剑袭白哼了一声,道。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扬了扬眉,轻笑一声,明知故问,却在下一刻,面如死灰。
收拾好最后一份慌乱,展出微微笑颜,轻柔的唤了一声:“师兄。”
四目相接的瞬间,那柔媚到骨子的眸色让来人霎时沉下脸来。
“夕儿,你为何老是这般胡闹?”
“哦?”
不轻不痒的一个哦字,天知道她是如何压下心底的波涛澎湃,才可以这样用着无关痛痒的语气。
“师兄你何时这样关心我了?”
“从前你用着我的名号,顶着我的面孔胡作非为,我都可以既往不咎,可他们是师傅的贵客,你透露了他们的行踪不说,还妄图伤害他们,你难道真的想要被逐出师门才善罢甘休吗?”
明明是温润如玉的男子,最后一句话,却是咆哮而出的。
“你在乎吗?我的死活,我的去留你还会在乎吗?”
哀戚万分的语气,眸中终于不再是嘲讽与冷漠,覆上了一层淡淡的忧伤。
“你是我在这世上最是疼爱之人,我怎么会不在乎?”他撇开了眼睛不去看她,淡淡答道。
她揭下脸上的人皮面具,露出一张倾国倾城的面孔,笑的凄凉万分。
“你连信我都不愿,更何况是在乎我。”
见他不说话,她自顾自的接着开口:“这样奢侈的事,我怎会妄想,只不过,师兄,你真以为我会伤害他们吗?”“知道他们来西里峰找师傅的只有你,我,师傅三人,我很清楚自己从未透露他们的踪迹,若不是你,莫不是师傅?你让我如何相信?”
“我说过,你从来都不愿意相信我。”
心里除了悲戚还是悲戚,她早已经绝望了,不论她做什么,好的事情喜来宝不会相信,而坏的事情,喜来宝总是最先想到她。
“只要你给我充分的理由,教我相信你。”
“没有必要了。”她又是妖娆一笑,话语中的坚定的决绝,让喜来宝亦为之一怔。
只不过,哪怕不忍,他也不该就这样纵容着她。
“夕儿,对不住了,师傅说过,我该在你做错事时处置你,而今日,既是我亲眼所见,我想我不该再这样纵容你了。”
他解下腰间的皮鞭,用足了七分力狠狠的挥下,鞭子划过空气,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声音,墨夕仍旧是笑着,等待的鞭子的落下。
数秒后,疼痛仍旧未至,却见她与他之间横亘着一个人,那浑身散发着幽冷的气息之人,除了夜枫,世上再无第二人。
他挥剑缠住了正待落下的皮鞭,冷冷的开口:“她确实救了我们。”
喜来宝微微一愣,随即问道:“此话怎说?”
“不要告诉他。”夜枫正待开口,只听见身后响起的墨夕的声音。
声音不大,却足够叫在场的众人听得一清二楚,尤其是喜来宝,更是诧异万分。
“既然他从不愿意相信我,哪怕这一次你说的让他信了,还会有下一次,还会有下下次,终归是一顿鞭子,又何必拖到下回。”
冰冷的话语不带一丝起伏,仿佛将要被打的根本不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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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现喜来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