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卯时出生?”
“嗯。”童卯卯应了一声。他怎么知道?
“二月生日?”
“你怎么这么清楚?”她有点佩服起他来。如果这不是在伦敦而是北京的话,她一定会怀疑他找人调查过自己。
他是第二个一次就猜中她名字意义的男人,第一个是齐喆。当年他也是一下子就猜出来的,只是他们问的顺序是相反的。
看来,这两个男人都是被神眷顾的孩子,他们连头脑都能性感到那么睿智。卯卯甩甩头,她怎么又开始想到他。总是在说要忘记的时候不经意的又想起。
“能问你一个问题?”卯卯依旧看地面上的地砖。
“你说。”
“为什么要铺地砖?”卯卯忽然指着脚下的路问顾铭,“这种吃力不讨好的行为只为了好看吗?像北京城那样灌上水泥路不就好了,节时又节力,非得这样大费周章?”
“你觉得这是吃力不讨好?”顾铭转头,对上卯卯半眯着的眼睛。那双眼睛下面带着一圈不太明显却又不容忽视的黑眼圈。
卯卯点头,她习惯了北京的水泥柏油路和胡同小路,这种走起来有些滑滑的地砖路,她依然没法从心底爱上。
“北京是什么样的天气?”
“温带季风气候。”卯卯想都不想就在脑海里蹦出答案。然后她看见顾铭意味深长的看着她,那神情仿佛在说,“剩下的不用我说了。”的确,不用他说,卯卯就明白。脑袋短路其实只是在一瞬间。
从小大家都说她很聪明,但从小都没人知道,很多时候,她的脑袋常常因为常识问题出现短路。
顾铭吸了吸鼻子,没说话。他们拐过街道转弯口的那根路灯。童卯卯眯着眼睛悄悄扫了一下顾铭的侧脸。
那张轮廓分明的脸上有一对浓浓的眉毛、一个高挺的鼻梁和一张性感的嘴唇。卯卯想,这张脸无论走到哪里都能俘获不少女人的芳心吧?
顾铭一直把童卯卯送到她家公寓楼下才知道原来他们就住在同一个街区里。他家跟她家,前后不过相隔几条街道。谈不上远亲,倒也算得上近邻了。
道过谢后卯卯就掏出钥匙准备开门了。顾铭看童卯卯上了楼梯,忽然觉得她的背影在这样的天气里尤其的凄凉。
回到家时,顾铭发觉自己两只手臂已经酸的麻掉了。他把一堆的东西丢在餐桌上后就从冰柜里拿了一瓶非碳酸饮料拧开瓶盖喝了起来。
他回到那间大的惊人的客厅,打开电视。屏幕上,一个金发女主播正在播报新闻。他卧在沙发里,开始后悔自找麻烦帮那个童卯卯提那么大的袋子回家。什么女人,竟然买那么多的东西,是打算回去过冬还是为了预防战争爆发提前储备粮食?
那个童卯卯,是真傻还是装傻?
那晚她把他甩在酒吧门口自己跑掉,第二天却还能那么若无其事的假装跟他不认识。
她是那个穿着很端庄很ol的衣服用德语为老外翻译的黑马女人。
她是那个夜店里呷着酒一副颓废女王样的妩媚女人,也是那个穿着牛仔裤把运动衫帽罩扣在头发上酷酷的女人。
她身后到底拖着多少重的人格?
顾铭靠在沙发里,半眯着眼。电视上的声音渐渐的变得模糊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