卯卯从事务所回来,看见肖洁停在门口的车。她把垂到胸前的长围巾一拂甩到了肩膀上。噔噔的上楼了。
打开门,肖洁横躺在沙发里,身上只裹了一条女乃牛花纹的懒人毯,咋一看,还真是只瘦弱的小牛犊。
“回来了。”蓬乱的碎发里发乎闷闷的一声。是肖洁独特的嗓音。没有睡好的标志。
“嗯。”她把包挂起来,把外套月兑下,里面穿着一件藏蓝色的毛衣,露出一对洁白的大衬衣圆领子,是当下复古的装扮。肖洁曾经看过卯卯大学前的校服照,除了校服还是校服,而且多数是运动服。直到很久以前她才愿意从心里接受那个时候的童卯卯跟现在的童卯卯是一个人。真真切切的同一个。
“童卯卯”
“怎么了?”她换鞋,手附在门口的玄关上,背对着肖洁月兑掉脚上的高跟鞋。
“没事儿,随便叫叫。”肖洁咕噜喉咙里的声音,“感觉好久没叫你了。”
“你也知道,这些天,都哪里疯去了,挨不着北了。”她的声音和着拖鞋蹭在地板上的声音,跌跌荡荡的钻进肖洁的耳朵里。
肖洁翻了个身,半闭着眼,“那个邓飏,该怎么收拾才好?”
忽然蹦出的一句话。
“收拾什么?”
“我总能遇见他,不管走到哪里,他都像个影子一样会毫无声息的出现。”肖洁望着天花板说。那是卯卯未见过的无奈。“这不是你最擅长的么?”她说。
“什么?”肖洁扭头。
“折磨男人啊!”她毫不留情的说。肖洁的潇洒,肖洁的从容,是她这辈子只可遥望而不敢企及的梦想。
“你有过这种感觉么?”
“没有!”她很快回答。极力否认什么似的,连表情都狰狞的很决绝。肖洁看了她一眼,“干嘛那么紧张。”
“我没有。”卯卯用手扒了扒披在肩上的长发。“邓飏怎么了?难不成这些日子你都是在与他周旋?”
肖洁屏住呼吸,眸子里蓄满了波涛和汹涌。
“肖洁。”她看了昏暗灯下沉寂的她,叫唤了一句。“你怎么了?”
她习惯了她的疯癫,甚至疯狂。
她习惯了她的喜怒,甚至哀乐。
她习惯了她的一切,唯独沉寂。
“没有,只是好困。”肖洁揽紧了毛毯,侧身,将脸转向沙发朝外的一面,“冰箱里怎么什么都没了,这两天你活的还好不?”她是闭着眼睛,问的这句话。
“很好。我一会儿就去买。你要什么我给你带。”
“不用了,早去早回。”肖洁朝她挥了挥手。
出门的时候,天气已经不好。卯卯已经渐渐习惯这个潮湿的城市。她的只带了手机钱包和一个环保袋。
街角的拐弯处,她看见一个穿着苏格兰裙子的英国男人在那里吹萨克斯,身上是一件色调与之相配的花呢夹克。他鼓着腮,头微微的倾向一边,裙子前悬挂着一个大腰包。男人站在墙角下,与身后巨大的楼身形成刺激的对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