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黎樾棠到底是躲起来了还是已经走了。方才来时的机关大部分都没拦得住他,想他自己回去,应该是没什么问题的吧。
“娘娘您在看什么?”莲依见妩清音依旧停在原地没有动,便好奇地顺着对方凝望的视线看了过去,可是什么都没有啊!
“没什么,走吧!”妩清音微微摇了摇头,掌心处的伤口已经被莲依细心包扎完好,只是那疼痛却在提醒着她,这古墓之行,她终是白走了一趟。
墙壁在妩清音三人皆都进入之后慢慢合上,恢复了原来的样子。而等那机关声完全消失之后,石室的门口处才慢慢显出黎樾棠高大桀骜的身影。
那法镜依旧还在那里躺着,似乎并没有人打扰过它一般,黎樾棠看着那平静的镜面,英挺的双眉渐渐蹙了起来。
为什么他总感觉,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可到底是哪里不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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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宛若泼墨般的黑色延伸到了世界的最深处,银质月光在这层黑色之上铺了一层微凉,于是这夏末的夜,也便有了一丝冷意。
“你什么时候学会喝酒了?”
高高的屋脊上,一白衣男子正冷冷看着脚边已经醉倒在地的女子,脸上的银质面具将他惊艳的面容掩了大半,可那月白色的锦袍,却在微风中炫出了一地的妖冶曼陀罗。
来人,正是黎樾棠,而屋脊上躺着的那个女子,正是妩清音。
“唔,你出来了啊?”妩清音半抬起迷蒙的双眸看向眼前来人,承接着雾霭的瞳孔在迷蒙之下多了一丝娇憨,连往日里的冷漠都被酒意逼退了下去,换上了呆呆的微笑,“本宫就知道那机关难不倒你,你一定会出来!”
“你到底是什么时候学会的喝酒?”黎樾棠没有理会妩清音的“闲聊”,依旧坚持着方才的问题。
该死,他刚才上来之前,地上已经到了三个酒瓶了,而此刻她身边还留着两个未开封的,她酒量有如此厉害么?
“喝酒啊……”妩清音抱着怀里的酒瓶慢慢坐了起来,半呆的双眸一滞,声音已经沙哑:“以前若白总不让我喝,其实我酒量还不错的。若白……若白……我找不到你了,我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那面法镜上,可为什么它不告诉我,你去了哪里?”
沙哑的声音到最后变成了低泣,那个刚坐起来的人儿,又重新哭倒在了屋脊之上。
空气,有那么一刻的宁谧。
在这宁谧之中,淡淡地浮着若有若无的杀意,冷血,而冰凉。
来自于那身着白衣的男子,而此时那银质面具下的嘴角,早已阴鸷地紧抿了起来。
“妩清音,你有什么资格,去寻找君若白的下落?”那紧抿的嘴角慢慢松开,吐出了阴寒至极的凉音。
“资格?”妩清音低低呢喃着这两个字,倾城容颜紧贴着屋脊上的瓦片,相贴出一片湿润,“有啊,我要把命还给他的啊!我欠他的命,我要还的啊!”
“好!这可是你自己主动的!”凉音陡然再低寒了一层,黎樾棠高高俯视着那个意识不清似是已经昏睡过去的女子,手掌,渐渐灌了风力举了起来。
“这位客人,在你伤害音儿之前,我可不可以先问你一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