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怪掌毒风
气血消弭解天玄,争锋相对抵过失。
黄石龙见白羽大鹤神通广大,极通人性,想来必有高人相助,运气朗声道:“刚才是何方高人前辈出手相助,请现出身来让黄石龙当面拜谢前辈的救命之恩。”四周无人应答,黄石龙心道:“这白羽大鹤的主人若要现身刚才就现身了,岂是我言语就叫得出来的?”俯身扶起任冰,见他身上鞭痕累累,鲜血淋漓,全是因为自己刚才鲁莽不解而起,不由得暗自惭愧,骂道:“那假总舵主真是狼心狗肺的东西,若不是趁我等不察之际使出那天玄摄魂大法,少舵主怎会莫名其妙地受他控制?陆副舵主也不会因为心寒而死了,哼!以后若在见到他非剥得他一层皮下来不可。”
任冰外伤甚重,之前中了江定保的天玄摄魂大法,此时虽解,但神智上大受损伤,仍然昏迷不醒。黄石龙双掌抵背,助任冰推血过功,运气数周,任冰渐渐有了知觉,猛然睁开眼,只觉身上疼痛难当,道:“黄舵主,夏金吾呢?”黄石龙道:“他们走了,少舵主我们现在没事了,是一只白羽大鹤救了我们,那白羽大鹤对你倒是挺亲近的,不断地用颈上的白毛摩擦你的脸,我碰它一下它就用利喙戳我,不知那白羽大鹤是什么来头,那主人也不知道是谁?”任冰脸上一惊,道:“白羽大鹤?哦!是素素,那白羽大鹤就是我当年在蒙古夹山的冰山上送给素素的,素素她人呢?”黄石龙问道:“素素?什么素素?”任冰道:“素素没有来过吗?”黄石龙蓦然摇了摇头,不知他所云。
任冰转眼一望,却不见陆开明等人,心中甚是悲伤,道:“陆大哥是被我害死的,他们全都是我害死的。”黄石龙心中一酸,道:“陆副舵主他们是假总舵主那狗贼害死的,我黄石龙发誓非把他碎尸万段不可。少舵主无须再自责了,唉!只可惜陆副舵主一世英明,却死得不明不白。”任冰面色惨然,想到陆开明忠肝义胆,豪情万丈,却落得心寒而死,心中一悲,顿时天昏地暗,头晕目眩,渐渐神思飘渺,突然间就地昏厥。黄石龙大吃一惊,见任冰的眼色由红转绿,再由绿转为无色,心中惨然,暗道:“这天玄摄魂大法怎的这么厉害?少舵主不是已经破解了吗?”
其实天玄摄魂大法不但古怪,而且极其了得,因为江定保功力稍逊任冰一筹,任冰这才可以解开,但不管功力深厚与否,只要神智不能集中就很容易中这玄功,功力深厚的人中后一段时间便会自动解开,功力浅的人中后若非施功人解开,便任由施工人控制,永远也不能破解,神毒魔赤神仙尊在毒魔堂练毒人就是用天玄摄魂大法扰乱毒人的神智,再以各种毒物熬煮,几个月后,毒人头脑没有神智,没有知觉,嗜血嗜毒成性,力大无穷,功力也大为猛增,只要施工人以巧妙手法便可将其控制。江定保便是以摄魂箫声控制毒人。
黄石龙见任冰脸色惨白,叫了几声,任冰浑自不醒,不由得身上冒起冷汗,心道:“以后定得小心谨慎,免得再着那假总舵主的道儿。”
忽然树林间传来脚步声,踏得枯枝哔啵作响,黄石龙耳朵一竖,只听脚步声步履沉稳有力,毫不轻浮,却是两人,只听一人在林中骂道:“黄石龙那贼子真是福大命大,天上的白鹤也会飞去救他,真是怪了,哼!若不是如此,现在早就变成一具僵尸了,他妈的是谁在吹那怪笙,让地上冒起那么多黑乎乎的鬼东西来,也不知道是什么,遇着人就把他变成白骨,当真是神秘之极,我随师父在毒魔堂呆了这么久,见了天下各色各样的毒虫毒物,却没有见过这种东西,过段时间我回毒魔堂去问问师父他老人家,师父他老人家神通广大,见识多广,一定知道那黑乎乎的东西是什么。”
黄石龙听此大吃一惊,暗道:“他们怎么会追到这里来呢?”原来说这话的人却是江定保,另一人可想而知必是夏金吾无疑了,黄石龙知道他们的厉害,此时救主心切,更不可与他们拼个两败俱伤,急忙抱起任冰躲进旁边的草丛中。
江定保又道:“我刚才在马上明明看见那大白鹤把他们带到这里来了,怎么追到这里都还不见呢?我想应该就在前面不远处,我们快一点,免得他们跑了。”夏金吾听他说话如此口气,毫不把自己当一回事,心里微怒,道:“那大白鹤若非有高人驱使,它怎会无缘无故地把他们带走?我看那大白鹤的主人就不怎么好对付。”
江定保知他弦外之音,是对自己颇为不满,冷冷道:“那可未必,之前我早就知道那疯汉不是个好东西,一定大有来头,可大帅偏不信,那大汉看似疯疯癫癫,实乃满怀鬼胎,若不是大帅心高气傲,一意孤行中了他们的大计,我们也不会败得一塌糊涂,若不是我用天玄摄魂大法控制了任冰,气死那疯汉,再用毒人杀了他们锐气,嘿嘿!如今还不知道我们还能不能生还呢?大帅你说我说得对不对?”
夏金吾平时最是骄傲,此时被江定保如此奚落一番,尽把此次失手的责任推到自己的身上,大怒道:“江定保你这是什么意思?现在失手了你却落井下石,哼!四狼主之前当着我们的面说毒魔堂的毒人天下无敌,厉害无比,今日一见,嘿嘿!也不过如此,敌人没杀得几个,血却喝得不少,还残害了我们好多军士,我看你们毒魔堂也是徒有虚名罢了。”
江定保听夏金吾句句言语争锋相对,不依不饶,心中有气,反驳道:“刚才若不是那怪笙吹起,地上冒出黑乎乎的东西,我的毒人早就把他们给摆平了,倒是你的部下在军中称誉什么大漠悍鹰,没想到被那黄石龙收拾得服服帖帖,那黑乎乎的东西一出来就吓得一哄而散,什么大漠悍鹰,打仗不见得如何厉害,逃命倒是比任何悍鹰都飞得快。”
夏金吾气得七窍生烟,拔出金刀准备以身相搏,忽然间似乎想起了什么又作势欲止,冷哼一声,收刀入鞘。江定保见夏金吾满月复怒气却不敢发作,脸上洋洋得意。
两人走到刚才任冰躺地之处仔细观察,江定保耶一声道:“刚才明明看见那大白鹤把黄石龙和任冰带到这里来了,怎么又突然不见了,怪了怪了。”夏金吾也跟着寻找踪迹,忽然间眼睛一亮,似乎看到了什么蛛丝马迹,江定保一望,心中大喜,两人转了几圈渐渐离去,瞬间便寂静无声。
黄石龙见他们两人走了,这才松了一口气,生怕两人会走而复返,或在途中再遇到两人,给任冰身上敷了一些上好的金疮药,就急忙抱起他从背后的深树林中寻找出路。
黄石龙刚穿出树林,忽听两人哈哈大笑,黄石龙定睛一看,不由得脚下一软,这两人正是江定保和夏金吾。原来刚才夏金吾发现地上留下少许未干的血迹,已知黄石龙和任冰在那停留过,必是听到江定保和自己谈话的声音才急急忙忙躲了起来,一想之下,干脆将计就计,两人暂时离开,在暗中观察,不过一刻,果然看见黄石龙背着任冰在树林中出现,急忙抄近路到后方来拦住两人。
江定保笑道:“你们南蛮这边有句古话叫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哈哈,说得不错。”突然厉声喝道:“你们还不乖乖投降,我看你们怎么跑得出我的手掌心。”黄石龙一见两人,转身撒腿就跑,江定保道:“你跑,我看你跑得了多远?”和夏金吾跟着追上,黄石龙刚才一场激战早已累得精疲力尽,此时背上背着任冰,行动更是缓慢。
夏金吾和江定保两脚便追赶到背后,江定保笑道:“你快点跑啊!跑得这么慢不是存心让我抓住吗?”说着双手叉腰,眉开眼笑的看着黄石龙奔跑,夏金吾见江定保脸浮轻视之意,浑然不以为意,深怕再出岔子,探手向黄石龙肩上一抓,撕下一片衣襟,江定保知道是夏金吾有心想与自己抢功,弥补刚才中计失手的过失,冷冷道:“大帅,你不是豪气万丈么?怎么这时变得这么谨慎了,这一向不是你的作风呢!不要着急,他们已是我们囊中之物,插翅都难飞,我们戏弄他几下,也好消消心头之气。”
夏金吾满月复怒气,因为刚才失手,只得忍而不发。
黄石龙跑了一阵,情知难逃出他们敌手,心下一横,放下任冰,回首就抓,索性与两人以死相拼,拼得一个是一个,江定保见黄石龙要拼得个鱼死网破,勃然大怒,喝道:“姓黄的,我来领教你的高招,看招。”双掌一翻,滑步进来对着腰身就是一掌,这一掌是江定保游弋一击,未出全力,双掌一出,倏然变掌,转到后边两指戳他腰背悬枢,命门两穴。黄石龙做足微退一步,侧身立身,左手两指往要边一插,江定保食指中指刚好被黄石龙夹住,正待月兑身,黄石龙猛然一掌拍来,江定保躲避不及,只得接掌,轰一声,两人各退三步,各觉手掌酸麻。黄石龙只觉手心如火荼烧,翻转过来一看,殷红似火,心里大惊。江定保在此时都还占不到半分便宜,大喝一声,双掌一震,运起劲力,数掌连绵拍出,周身顿起飘渺掌影,掌中夹杂点穴拂穴手法。
黄石龙闻到一股腥臭味,拆了几招便瞧见江定保手心殷红如血,运掌之际,腥风扑鼻,发出恶臭,黄石龙丝毫不敢大意,只是一生大半在鞭法上下工夫,对掌法拳法倒没有多少涉及,此时使开掌法,但觉掌势生疏,招式拘泥,劲力不能有效激发出来,拆了十来招,招式变化不纯,有些招式根本发不处来,心里忌惮江定保上的毒功,神色大慌。
江定保看出黄石龙的掌法平平无奇,心里忌惮自己的毒风掌,当下毫无顾忌地使出毒风掌的精妙招式,一招连绵一招,势如滔滔江水。黄石龙改掌为抓,以大擒拿手法来破他毒风掌,此时已把生死置之度外,只求为陆开明报得血仇已可,利爪一伸,直抓江定保手心劳宫穴。
劳宫穴乃人生激发内劲的通道,劳宫穴被破,纵有再深的内力也不能使出,江定保苦练怪手毒风掌,绝不会不知此理,当下见爪抓来,手心一歪,爪如鹰头,点其手背中渚穴,黄石龙手背一痛,忽然腕脉一紧,已被江定保扣住。
黄石龙情知若被江定保制住就再无翻身之地,右腕被扣,顿时酸软无力,心里惊慌,左手往江定保背上一抓,抓住一块凸肉,就听江定保大声惨呼,黄石龙莫名一惊,用力一扭,江定保痛得大汗淋漓,如杀猪般尖叫起来,这一巨变连夏金吾也大为一惊,只见江定保放开扣住黄石龙脉门的手瘫软在地,如同被人吸干了所有精气。
正是:“怪手毒风遮劳宫,探爪强扭血毒瘤。”
欲知江定保何顾如此?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