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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来了。”夏遥踱步走到门口,声音微轻,大概是不想吵醒刚才睡下的沐月儿。夏夜看着夏遥轻轻点点头。随后便走出去,夏遥跟在他的身后,顺手关上了门。
两个人站在这个荒废的小院子里面。没有一个人,就如同夏遥跪在夏夜面前的那天晚上。高高的月亮照在地上,披在夏遥穿金戴银的身上。夏夜看着眼前这个姑娘,比走之前越发的胖了一些,脸色也好了一些,月光照在她那双乌黑的大眼睛里面闪闪发亮,她还是和以前一样,只是更美了,比起之前也更强势了。
“在宫里还好吗?”。夏夜面对着夏遥,是背着月光的,夏遥看不清夏夜的表情,也看不清夏夜的面容,只觉得眼前只是一个黑漆漆的人影,他的声音略显深沉。
“皇上对我很好。”夏遥冷静的说道,自己和夏夜的距离并不那么近。她的声音也很轻,就像是在做某种提醒,提醒夏夜自己过的很好,皇上对自己也很好。
“那就好。过的还习惯吗?”。夏夜的声音总是很低沉。他看着夏遥,和自己以前心里的夏遥完全不一样了。变得更加耀眼,她在自己眼中一直是耀眼的,只是别人看不到,可是现在所有人都能看到她的耀眼。
她不是还不懂事时追着自己的后面叫自己哥哥的夏遥了。她已经长大了,变成一个大姑娘。夏遥当年还小的时候,家里没有一个人喜欢夏遥,夏夜当时刚来到夏府的时候。只有她跟沐月儿,她躲在沐月儿的身后,眼神里面的胆怯让他一览无遗。他站在走廊里,看着那个躲在自己娘亲身后的小女孩,她长得真好看,玲珑剔透的,看着那么弱小。而夏凝总是盛气凌人,一点都不像一个妹妹的样子。
他还记得,夏遥当时被宇文心欺负,他看不过眼,去求情,之后宇文心愤然离去。夏遥拉着他的衣角说:“你是哥哥吗?”。
年幼的夏夜被这稚女敕的声音所吸引,他说他是。夏遥开心的围着他转圈圈,说所有的人都讨厌遥儿,哥哥会不会呢?夏夜当然说不会。他一直尽力的保护她。虽然他与她之间最后不得不变成合作关系,但是他从来没忘记当年说过自己会保护她,可是如今眼前的遥儿早已忘了吧。
“习惯。”夏遥的声音带着淡淡的疏离,她现在的身份和夏夜只能如此。而她心里确实是不喜欢夏夜的,尽管她能清楚的感觉到夏夜的情感,还有夏夜的心情,但是她都不能有一点感受。她心里已经有人了,就算没人也不能住下夏夜,他是她的亲哥哥,不过如此。
“那就好。有什么需要告诉我便好。这次的事情,我很抱歉。”夏夜的声音便的更低沉,声音里面也添了些许冷漠。夏夜是聪明人,夏遥能想到的,他也明白,甚至比夏遥还明白的清楚。只是他自己一直不愿意承认罢了。当时他回府,沐月儿已经中毒。他接到消息急匆匆的赶来沐月儿这里,看见刚从里面走出来的夏淮,脸上是愤怒的表情。他却不是为沐月儿中毒而愤怒,夏夜说不上来为什么,只觉得夏淮身上带着一股怒气。还带着一种他说不上来的感觉。
夏夜随后动用很多人脉,都治不好沐月儿,也想过去宫中请来御医。可是御医并不是那么好请的。尝试去跟夏淮沟通,夏淮却迟迟不肯。夏夜看着沐月儿一日日苍老的神情,实在是于心不忍,他挣扎了好久才决定告诉夏遥。如果夏遥此次便再也见不到沐月儿,那么夏遥会怎么他不敢想。
“不怪你。”夏遥说着,她看不清夏夜的神情,随后又说道:“那日我拜托你,今日我来这里,看到环境便知道你对娘亲已经是无微不至。我很感谢你。也不该怪你。你肯如此,已经让我很感动。”
“我们之间一向不需要说这些客套话的。遥儿。”夏夜说着转过身去,她不过是他的妹妹。
“谢谢大哥。”夏遥面对着夏夜的背影,行了一个礼。尽管她知道他看不见。
自从那件事过后,她便一直叫他大哥。再也没有了往日俏丽的声音称呼他哥哥,甚至看到他也不兴奋。是他做错了吗?可是什么都不能挽救了。他的遥儿已经不需要他保护了,现在她自己也可以保护自己了。他一直知道她在宫里步步为营,受到皇上独一无二的宠爱,这就够了。也许她觉得幸福,这便就好吧。
“嗯。你回来也该去看看父亲。以免失了礼节。”夏遥此次回府的事情,已经在东离王朝闹得风风雨雨。夏遥现在已经变成了风口浪尖的人,如今如果再出什么差错,只怕要落下红颜祸水,让皇上以绝后患的说法。夏夜装过神,看着夏遥越发娇丽的面容继续道:“现在宫里宫外关于你的传言都已经很多,如今如果再让大家传出什么谣言,对你,是极为不利的。”
“遥儿清楚。”夏遥倒是觉得夏夜的话有些突兀,他一向不多话,今天却提醒自己,而且口气虽然是关心,却没有了之前的爱慕。
“你越来越不像你了,这让我开心,也让我不开心。”夏夜看着夏遥道,只觉得眼前的夏遥不是往日那个了,但是他开心,也不开心。
“大哥言笑了,遥儿一直都是如此。”夏遥听这话有些紧张,她一直小心翼翼,不会是被夏夜看穿了吧。
“希望如此吧。我回去了。”夏夜转过身,还不等夏遥说话便大步离开。他不过是他的妹妹,从今以后,再也不是他的遥儿。他是他的妹妹,是他的合作伙伴,是他利用的人,却不是他爱的人。
夏遥看着夏夜的背影,还是那么坚韧挺拔的样子,走路的姿势都一模一样,一点都没有变,从头到尾夏遥都没有看到他的表情,只是听到他那低沉的声音。夏遥知道他想通了,如此夏遥便为他开心。
夏遥在沐月儿那里待了一个晚上,早上沐月儿醒来的时候,看见夏遥果然在她身材,仿佛很高兴,一直在那里很开心的样子。连早饭都在夏遥的伺候下多吃了些,气色也比之前好了些。到底是亲身女儿在身边陪着,就是不一样。
陈柳生在沐月儿醒来没过多久就来了,他先是给沐月儿号脉,随后看看沐月儿的眼底道:“夫人的身体好了许多。微臣都没想到会如此快。”沐月儿也许是一下子来了精神,让陈柳生吃了一惊,再多的药方也比不上心灵的治疗,大概是夏遥的到来给了她心里很多欢乐。
“陈太医,请留步。”夏遥看着陈柳生收拾药盒准备离开立马开口道。
“瑾婕妤有什么吩咐?”陈柳生双手抱拳作礼道。
“我想去看一下我的父亲,可是娘亲一个人在这里我不太放心。我想请太医替我照料一下,我随后便来。”夏遥说的很客气,虽然小柔和温温也在,可是毕竟医生是病人最好的老师,夏遥是个现代人,可不管古代那一套。也希望陈柳生可以跟娘亲聊聊,让娘亲心里也舒适些。随后夏遥接着道:“陈太医,我还希望您可以陪我的娘亲稍微聊一会。让她了解一下自己的病情,她有权知道她是中的什么毒,和其中的事情。当然,我也很想知道,所以还是麻烦陈太医等我回来吧。”
“这……”陈柳生倒是第一次听到这种要求,他以前倒没有这样做过,他见夏遥的第一眼便知道她不是一般女子,只是如今越发坚定了这个想法。
“可以吗?”。夏遥追问道。
“娘娘放心的去吧。微臣自会照做。”陈柳生的头低的更低了。
“陈太医不必多礼。”夏遥这才叫他免礼。随后走到沐月儿面前道:“娘亲,遥儿去看一下父亲。自遥儿回来还没有去看过他,如若不去,难免遭人碎语。”
“去吧。早去早回。小心些。”沐月儿虽以前是风尘女子,但是一举手一投足都是大家闺秀的风范,连思想也免不了。
“嗯。女儿一会就回来。”夏遥对沐月儿笑笑,随后便走出去。
夏遥在温温的带领下如今已经站在了夏淮院子门口。她直接大步走进去。这里和沐月儿那里比起来简直不知道是它的几倍。好在这里夏淮有夏淮的住处,宇文心有宇文心的。不然夏遥来这里,难免不了和宇文心的正面交锋,这让她想想就觉得很头疼。主屋的门外站着伺候的人,看到夏遥远远走过来,便知道是什么人来。从前对她百般欺负的人现在都有些紧张,生怕夏遥上位了便会拿他们报仇,于是赶紧连滚带爬的道夏遥身边行礼。
“去通传一下。”夏遥并没有让温温开口,而是自己开口,和蔼可亲的语气让夏淮的仆人们松了一口气。
不过一会儿进去的仆人便出来,只道是老爷身体欠微,还请她先回去罢。夏遥见如此说法,便立刻跟夏淮的仆人说道:“你去跟老爷说一下,夏凝有东西给他。拖我带来,不知他身体在听了这个消息有没有好一点,突然想要接见一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