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查师傅的《天龙八部》里,段誉觉得此生最幸福的所在是那口枯井。如果是我,我的回答是——香格里拉县医院的病房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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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院那天,沈卿来拿了费用结算单去医院收费处结算,护士把医生写好的出院报告拿过来交给我。我已整理完好,靠坐在床头,一边看住院报告一边等沈卿来回来。
他回来的时候我正微张着嘴巴直直地看着对面窗户外头的蓝天白云。
他走近,刚要开口,我先出声了:“阿来……”
他应声:“嗯?收拾好了么,我们可以走了。”
我仍旧对着窗,用眼珠子朝他斜过去,“你是什么血型?”
他把手中的一把单据放进我搁在床上的小包里,“ab型。问这个干什么?”目光落到我手中的出院报告上,“原来你也是ab型啊。”
“你说咱俩抱着睡了一晚上,不会就此把血型给混上了吧?”我神经兮兮地换了一下姿势,朝着他的方向跪坐着。
他哈哈一笑,“胡说什么呢。”
我无辜地把报告往他眼前一伸,“我妈是o型,爸是b型,他们怎么能生个ab型出来呢?如果不是你传染给我,那就是医院给检验错了。”
他想了想说:“当时你昏迷着,医院为防范在救治过程中有突发情况,就抽血预查了很多项目。”又补充了一句,“也许是你记错了你爸爸妈妈的血型呢。”
他从我手里拿过住院报告塞进包里,说:“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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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我回到n市以后,他并没有马上离开,而是再度借宿我家。
相较于上一次,他的身份单纯了许多——从沈醉爸爸的侄儿的儿子,转变为沈醉的男朋友了。
家里两个大人加个小人对于他的再次到来表现出极度昂扬地热情,爸爸尤甚。他看沈卿来的眼神太过纯粹,那就是老丈人看女婿。沈卿来也丝毫未见不自在,行为举止与音容笑貌皆表现得恰到好处,充分说明此君很受得宠。
我们去过陈小溪家里,她妈妈的突发心脏病给救过来了,只是身上的硬伤比我们当时知晓的要厉害得多,不是闪腰,是胸骨骨折,得在床上养好一阵子。小溪接手她妈妈的活儿,带着几个暑期工成天守在女乃茶店里,小生意倒也做得有模有样。
见我和沈卿来越来越有贤伉俪的姿态,那姑娘豪气云干地一拍大腿说:“你们领证那天,我不送钱,我直接送5000元福彩!”
再说我与沈卿来。
这二沈正处于热恋之中,两人不分时间场合地黏糊。白天见不够,月黑风高还得接着耳鬓厮磨才尽兴。男方通常会在子时一刻模进女方房间,两人躺一块儿说些不着边际却能酸倒宇宙的情话,说着说着就搂着睡着了。偶尔也有较为激烈的肢体接触,太过兴奋时,男方会自残地率先收手,原因是怕擦枪走火伤了女方。第二天清晨女方睁眼,男方一定不在枕畔,女方从不知道男方是什么时候溜回他自己的房间去的。
……
他在我家一直住到到暑假结束。
我出发去w市那天,他动身回美国,我们约好寒假一起回n市过年,如果时间允许,再一块儿去日本看我妈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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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子的电话在元旦小长假的第一天打过来,那时候我正在n市自己家的大床上抱着笔记本与沈卿来msn。
她在电话里说:“姐,妈妈的手机到现在还没打开,她到你家了吗?”
我一愣,“纪子你电话没打错吧?……妈妈来n市了吗?她根本就没跟我说过她要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