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为这个在雨中的街边嚎啕大哭的女人驻足,即便她的举动那样令人愕然与惹人注目。舒残颚疈
路过的人皆颔首小跑而过,待确认距离已经足够“安全”才回过头,面有恻然地看上她几眼,接着无声无息地离去。
——年轻,亮丽,看上去没有穷困潦倒的气息。能这样地哭,要么是丧亲之痛,要么是受了情伤灏。
丧亲之痛除了哭也没有别的缓籍方法;而受了情伤,只能由她自己痛过后复原或者有一个真命天子来搭救。
所以,路人甲乙丙都帮不上忙,那还不如远远地观望。
……
街角,撑着黑色长柄伞一直驻足窥看的女人更没有上前,虽然不远处那个年轻女人的眼泪与恸哭声让她心头不止一跳。
不笃信的爱情,没希望的明天……与自己的情况是何其的相似?
同为女人,她多少能体会那女人此刻的心情。但是她并不同情那个女人馀。
——爱情原本就是两个人的事,有着这世界上最直接的排他性。后来驾到的“第三者”,比起同情,谴责显然更适合给她!更何况,她是她的“眼中钉”,除之方可称快!
女人捏着黑色长柄伞的手渐渐收紧,冷目凝睇了她最后一眼,转身隐没在街道拐角.
这城市被雨水刷洗,越夜越美丽。
简慈给淋得表里凉透的时候,雨势渐收,她的眼泪也随之停了下来。牙根因为浸冷入骨而不住地打颤,饥寒交迫的体表感觉正强袭着她的思维。
哭过之后还活着,大脑便不能当机。
她僵硬地将双腿缓缓放下花坛触到地面,双手扶着发硬的膝盖用力地揉了又揉,只到腿脚有知觉了才尝试撑着膝盖缓缓地站起。吸一口气,兄弟着发白折嘴唇,她才提腿迈了一小步便觉得举步为艰。
在三三两两路过的陌生人奇怪的观望中,她努力移着步子适应了好久,才缩肩抱臂向前缓缓地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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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慈坐的计程车几乎绕着h城跑了大半个圈才将她送回海边的酒店里。
她从包里掏出一张被雨水浸得半湿的百元大钞交给计程车司机,没等司机找零就推开车门下车去。
进入酒店大堂的时候,前台的北京时间显示为21点22分。
她乘电梯到达所在的楼层,经过其他同事的房间时,隐约听见有电视机的声音从门后飘出。她抱紧手臂环住自己,一路寒战不断地朝走廊尽头自己的房间疾步走去。
路过那人的房间时,她尤为小心,连牙关打颤也生生地暂时咬着腮帮子忍下了。驻足侧耳,他房间里似乎没有声音。
应是宴后还有其他的应酬项目,比如,与谁合唱什么的。
她清冷地睨了那房间门一眼,轻移步子走开。
这幅狼狈,她尤其不想被他看到。
她想只要不是迎面碰上他,第二天他再来质问她这一下午加一晚上去了哪里、做了什么,她都能临时胡诌出来,即便他看穿她讲的不是真话,也拿她没办法的。
当然他也有可能什么都不会问她。他们什么都不是,他没立场问她,她也没必要答他.
却不想这世上有种特别玄乎的力量叫作“宇宙吸引力”。
简单可概括为——无论好坏,也不论对错,你只要真正地念想,集中了意念去想,所想之事情便真的会来临。这即是你向宇宙传递的信息得到了宇宙的回应,而这种回应产生的能量导致了将你的念想变作现实的最终结果。
是以,当简慈摒着呼吸合上自己的房间门时,陡然而来的拥抱与几乎叫她快没了呼吸的亲吻让她惊愕又懊恼。
她脑海里第一个浮现的念头是:她错用了那个“宇宙吸引力”法则。
她应该换个方式想才对。不是想“可千万不要让他看见我啊”,而应该想“我一定能够避开他”。
可是为时已晚。
他带着酒香的唇息越来越深入地入侵着她的口腔。
第二个念头很快接上来——他“冷藏”了她一个多月,“放逐”了她一个下午,这时候又凭什么跑来亲她?!
他,又到底是谁?!
如是失了忆的沈卿来,不管他的失忆是真是假,他与她的过往,她都要向他讨要个说法,有关目的,有关哨子和顾书凝;可如果他是沈临风——那她原本就不该碰他。
……
“嘶~!”沈临风下唇吃痛,不得不放开简慈的嘴唇,身体却没松开她半分。
她在他的桎梏中身子只发颤,不知是冷的还是给气的。
黑暗里,她一对眼睛亮得甚至泛起了幽光。他能瞧见那里满溢了困惑、委屈、愤懑,还有,戒备。
是的,戒备。
他在五分醉意之下仍然能够清楚地感受到那股情绪。
他的心,不受控制地空跳了一拍,隐约的慌乱浮起来。她从未用这样的眼神面对过他。她对他,什么时候有了这样防备的情态?
她看不见他的表情,一个劲儿地只想挣开他。
他反是将她勒得更紧,霸道地低吼:
“你再挣!再挣连澡也不给你洗我就要了你!”
“你凭什么?!”她冷然道:“你若是沈临风,我本就不该和你有交集!你若是沈临风,我们便回不到从前!这是你说的!”
“你!”他气极,双臂使力将她就地抱起一把扔到床上,身形立刻压了上去,“你怎么这么霸道!?你跟我已经有交集了,你以为你还能一个人做两个人的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