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慈从某个西装男手里捏着的一张晚报推断出她们果然还在w市,她心下舒了一口气,脑海里马上开始搜索w市郊有哪几个别墅区。舒骺豞匫
得先把这些弄清楚,才能伺机对外求救。
想到沈临风,简慈满心满怀的疼——他该为她急成什么样子了呢?
她曾遇险那么多次,每次都被他安全地救护,但是这一次似乎比哪一次都难……他还能找到她么?
她强忍住鼻尖的酸意,强令自己冷静下来,一寸不落地趁着下楼梯的当儿仔细观察房子的布局与周遭的环境。
这是幢独门独户的三层楼别墅,二、三楼是卧房,一楼是餐厅与客厅辶。
这房子不新了,装修并不奢华,陈设是中式风格,家具多由乌木打造,一看就是w市中富人家的装修手笔。
单从这房子看不出一点异样——除了这房子里的人。
这里,该是这群神秘人物买来当临时驻扎点的地方吧。
一楼的窗子并未拉上窗帘,窗外的天已经全黑了。院子里两只狗相互吠鸣的声音传进屋里。
餐厅里,满满一桌的丰盛,中西佳肴合壁。条型餐桌边却只坐着三个人,适才的一干西装男人此刻不知所踪。
穆芳菲许是紧张过度,亦或是将简慈“保存体力”的叮嘱谨记在心,此刻她分秒必夺地埋头往嘴里填塞食物,无暇顾及对面的简慈和餐桌首座上的外国男人毪。
外国男人年纪有些大了,体型微胖,肩背厚实,褐发蓝眼,轮廓坚毅,皱纹粗放而清晰,嘴角似乎总带着意味深长的笑,那笑意却丝毫不达眼底。
简慈暗想,郝仁的好模样大多还是随了他的父亲。只是与他父亲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叫人不舒服的肃杀之气相较,郝仁的阳光与爽朗显然可贵也可爱得多……
“这位女士,你不饿吗?光看着我就能够吃饱肚子?”
外国老男人叉起一块牛肉送进嘴里嚼,慢吞吞的中文字咬得音腔不准,态度却自信从容,一双湛蓝的老眼直勾勾地盯着简慈。
被戳散了思路的简慈怔了怔,不发一言低下头去夹起餐碟里的鱼块喂进嘴里。末了,用餐巾擦擦嘴角,坦然地看过去,慢慢说:“我吃饱了。现在可以请问您为什么用这种非常的手段请我们到这里来吗?布朗特-博辛格先生?”
对面的穆芳菲闻言猛地一呛,嘴里的饭粒喷了面前一桌,她顾不上擦,一边狼狈地捂着嘴咳嗽一边满眼泪光地瞅了又瞅简慈。
“你小心一点!”简慈生怕她有什么长短,恨不得爬过桌子替她顺气。
首座的老男人并不关心穆芳菲闹出的大动静,冲简慈玩味地笑问:“你知道我是布朗特-博辛格?”
简慈点点头,直言不讳,“您的家族名气很大,并且郝仁……享利,他与您长得很像,可是……他是个绅士。”
“哈!你的意思是我不如他绅士?”布朗特挑眉怪叫一声,笑道:“那家伙从小到大,无论在哪里都有女人为他说话!”
“我说的是事实。”简慈一派冷静,“还有,我们约的明明是他,却招来了您。他也被您监控起来了吧?”
穆芳菲好容易止了咳,被简慈与布朗特的对话惊骇得摒气凝息,端端瞪眼看着对话的两人,不再有其他动作。
布朗特-博辛格——如果这老男人真是他的话,她岂非正与传说中的美国第三大帮派大佬共进晚餐?!听简慈的意思,郝仁是这位大佬的儿子?那她现在怀着的……是美国第三大黑帮的嫡系子孙!?
想到这里,她下意识地抚上小月复,又兴奋又害怕的情绪纠结地冲击着她的思想。
如果她告诉布朗特自己怀着他的孙子,她的境地会不会好一点——无论是现在还是……将来?
“你很聪明,但是你只猜对了一半。”布朗特面露几分赞许,捏起面前的餐巾搓搓手,“亨利说他一直喜欢一个中国女人,那个女人是不是你?”
简慈暂且未作表示,一旁的穆芳菲却惴惴不安起来。
这外国老男人看来有些欣赏简慈,如果简慈承认就是郝仁喜欢的人,这外国佬会不会因此对她礼待有加?那么她自己的处境会不会就……
穆芳菲咬着唇,满脸复杂地凝向简慈。
“不是的!”
此言一出,穆芳菲立刻惊惶地掩住嘴——对自己抢先的矢口否认之举讶然不已。她竟没有忍住!
静默的空气中飘着菜香。
布朗特眯起一双老狐狸似的蓝眼睛,目光在两个年轻中国女人脸上游离。
简慈率先打破沉默,灵动的眸子淡淡地看向穆芳菲闪躲的眉眼,却是轻声回答布朗特的那个问题,“我不是。”
“噢?”布朗特眉目间的惊奇不知是真还是假,“那,这位女士,难道是你?”他看向穆芳菲。
“是的”两个字如鲠在喉,穆芳菲深锁秀眉,终是发不出声音。一双眼睛既不敢看布朗特,更不敢看简慈。
穆芳菲的心事显而易见,简慈默然了一阵,几不可见地抬了抬唇角。
“请问这与您抓我们过来有什么关系?”她再度看向布朗特,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
布朗特撇撇嘴,似乎对自己没得到那个问题的答案表现出一丝小失望。
“那家伙本来已经答应一个月后结婚,今天却突然间反悔,我把他关起来,他却逃了。”布朗特的神情居然有些孩子气,“所以我只有抓他心爱的女人来威胁他出现。”
布朗特看看简慈,再看看穆芳菲,因上了年纪而耷拉的唇角渐渐弯起一道向上的弧,“女士们,我不管你们到底谁是他爱的女人,晚上九点如果他还不出现,我相信他会后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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