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仁之前并不知道除了穆芳菲之外,被带走的还有其他人,就连穆芳菲被抓走他也是半小时前开了手机才知道。舒骺豞匫
他在酒吧里买醉,以为醉了就能忘掉想忘掉的事;以为关了手机就天下清静,清静到曾经发生过的事都可以平白无故的消失。忘记一刻也好,暂时消失也好遽。
与穆芳菲的那场荒唐,是他最后悔、最想忘掉的事。
时隔月余,他没料到与穆芳菲的再次联络会是她约他去医院妇产科,他却在第一时间就猜到穆芳菲约他的原因。
与穆芳菲做的时候,他没有用任何防范措施。他那时候以为身下的人是简慈,他潜意识地不愿与她有任何一层隔膜……
可是现在的他该怎么办?
他不想负责,然而为人的道义却让他不能不想负责……
他甩了父亲安排的手下,一个人逃了,不留一字半句,致使父亲认为他想悔婚。殊不知他只是被愧疚爬满了整个心。对穆芳菲的愧疚,对那个可怜的小生物的愧疚,更是……对他压抑着思绪尽量不去想、却怎么也忘不掉的简慈的愧疚好。
他不是处男,在认识她以后,却再也没设想过有朝一日会和其他女人发生关系的情形。与她分开后,他的世界一片灰暗,他的一颗心却仍旧固执地守着她,连带着他的身体。
他没料到对她的“背弃”竟来得这样快…….
是夜十点,当郝仁急匆匆地带着七分酒意踏进w市郊那个偏僻小别墅的院门时,第一眼就惊心动魄地目睹了被绳索和狼狗侵扰得只剩半条命的年轻女人。
那人却不是穆芳菲。
须臾间,他如被施了定身咒,怔愣在原地,惊愕得无以复加。
——他们将简慈绑了手腕半吊在门廊上方的石梁上。
说是半吊,只因她的双脚还能着地,然而不是整个脚掌全部能触到地面,只能是踮起脚的状态,否则,一双被吊在头顶的胳膊有可能会被粗绳扯得月兑臼。
两只狼狗一左一右拴在她附近,竞相向她狂吠着发难。
铁链牵扯住狼狗颈间的项圈,致使它们更加狂躁,稍用力地往前扑挣,尖利的犬牙就能咬上简慈的裤腿。
是以她在平衡手脚力道的同时,还得兼顾躲避着两只狼狗的“夹击”。
夜风与狼狈将她扎起的马尾折腾得不成样子。一把散发垂在她脸前,他看不清她的表情。她的裤子早已叫那两只畜生撕咬得破败累累,他不敢猜想裤腿之下她是否皮开肉绽。
可是她不吭一声。
如果不是她的身形还在勉强而迟钝地躲避着两只狼狗的威胁,他甚至会以为她已经死了……
天知道这些日日夜夜他是如何想见到面前这个女人,天知道他又有多痛恨老天此刻让他见到这样的她——
“慈!”
强烈的苦涩与心疼冲破郝仁怔愣的身形,他鼻眼齐酸,一声破了音的嘶吼夹着汹涌的怒意从喉头滚出。人已经迈起疾步冲上去。
“别怕!我来救你!”
他左右探望,顺手提起搁在小径边浇花用的大号铁制洒水壶,操起壶嘴就往两条狼狗身上招呼去,“滚开!你们这些畜生!给我滚开!”
一下,两下,三四下……铁器撞击皮肉的声音在夜色中钝响,听了就让人心里发忤。
两只狼狗被铁链拴住,无法躲远,又实在经不起他这种亡命的击打,纷纷嗷呜叫着往力所能及的范围躲避而去,无暇再去威胁眼前半死不活的“猎物”了。
……
月色中,他猩红着一双眼,猛地将已经瘪得不成型的洒水壶狠狠砸向别墅的大门。
“砰”的一响,接着是铁器堕地的嚣张声音……他已刻不容缓地上前将简慈提腰抱举在怀里。
“慈!”他平视着面前几乎生气全无的小脸,蓝眼睛里热泪横流。他想去碰她,又怕一旦松了固在她腰间的手,就会让她再煎受一次撕扯之苦。
他不知拿她如何是好,绯薄的唇胡乱地亲吻她的下巴与脸颊,“慈,你醒醒!是我!是你的郝仁!慈……你跟我说句话……噢god!慈……你醒醒……”
他哭着,没有瞥见她眼里一闪而逝的星光。
她在他怀里昏迷过去的时候,他正朝着别墅大吼,“oh**!openthe**!”.
简慈醒来的时候,疼痛一发而动全身。手腕、腰眼、小腿的锐痛让她的神智立刻清醒过来。
她喉间发苦,心里却还在暗笑——“五马分尸”最初的体征感觉,应该就是她之前感受过的那样吧。
“慈……慈……”
熟悉而沙哑的声音,带着浓重的疼痛与叹息,仿佛隔了一个世纪又重新出现,冲击着她的耳膜。
是他!
她记起昏睡前的一幕——是他将她从那苦逼的极刑中解救出来的!
“郝仁!”
简慈扭头,不费吹灰之力地对上分寸外郝仁的眉眼。
一秒,两秒……五秒……
简慈轻轻地笑了,眉头却微微拧起,“你哭起来的样子好矬啊……”
郝仁没有笑,澈蓝的眼睛里泪水止不住地涌出来。
面前这女人从前对着他的时候,多数冷得像冰,偏在这伤得只剩半条命的时候对他露出温暖如阳的笑。
“我没事,”简慈缓慢地将被子下的手挪出来,要去抓郝仁的手,“只是被折腾了一顿,死不了……”
郝仁偏过脑袋,在她看不见的角度使劲地闭了闭眼。
简慈瞥见那些滑落的水光,喉间一涩,才要勉强开口调笑,郝仁带了酒气的薄唇就狠狠地覆上了她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