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场有人中枪,你猜是外国人还是中国人?”
男人显然并不打算告诉简慈答案,轻挑地问完,猖狂地大笑着走开。舒骺豞匫
不过答案很快就揭晓了。
简慈她们在难以下咽的一顿晚饭过后,被带到了w市区的一间顶级私人会所。原以为要再见到沈临风或是郝仁的过程会很过艰难,简慈万万没想到,她居然能在再次被掳走的四个小时之后,同时见到沈临风与郝仁两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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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线幽暗的会所私人包间里,空气里有隐约的海洋气味香氛作祟。
摆满了各种造型独特酒樽的小酒柜前,坐着打扮妖冶入时的女调酒师。她面前的吧台上,高矮窄阔,一排色泽晶莹剔透的酒杯。
女调酒师对迎门被人押进来的三个被绑着手、封着嘴的女人视若无睹,正专心致志地将她刚刚调好的鸡尾酒平均地倒进面前其中两个杯子里龄。
这里是顶级的私人会所,能有一席之地的人非权既贵。但凡与权贵沾上边,便一定不再干净——无论是人是事。所以,不合理法的事情发生得再多,不对劲的人出现再多,只要无关自己,便连多看一眼也不必要。
在这里工作的首要便是谨记这一点。
女调酒师将两杯颜色艳丽的鸡尾酒搁上酒盘,很快便有长相俊美,举止优雅的男服务生将它们端走。她立刻埋首于另一拨彩色的液体中。
真皮长沙发的正中,嘴角下沉的中年男人从服务生恭敬递来的酒盘上拿起其中一杯酒,就地仰首而尽。
在酒盘上搁下空杯,他将另一杯酒捏在手里。
三个押送的男人退出包间去。
沙发上的中年男人举起酒杯,视线透过五颜六色的鸡尾酒看着面前的三个女人。
“让我猜猜,”男人一口生硬的中国话,目光随着酒杯从左缓缓移到右,“谁是害勇熙进监狱的那个女人?是你?”
他的视线从杯缘上方审度地探出,盯得ada浑身一颤,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了一小步。
男人似乎很满意ada的反应,唇角的皮肉微扯,目光转移到顾书凝身上,“难道……是你?”
“唔!!”
被控制住的声音,却仍旧能让人听出是在极力表达否认。
顾书凝刚要摇头,余光范围内的简慈突然一个迈步迎上前,顿时就夺走了那男人打在自己身上的目光。
男人脸上的表情代表微愣,那神形却丝毫不见意外。
他瘦削的脸上,笑意丝毫牵不动笑肌,“原来是你?”
男人从沙发上站起来,举着酒杯缓缓向简慈靠近。
即便是不愿意示弱,简慈仍被迫得往后退了一小步,以拉开那男人带来的近距离压迫感。
下一秒,简慈突地被冰凉的液体浇了满脸,“唔”地一声闷叫出来。
男人呵呵低笑,骤然松开五指,玻璃杯自由落体垂下,应声而碎。那声音将所有人的视线都吸引到男人身上。
“在你们中国,这个样子叫狼狈对不对?”
男人刚刚松开玻璃杯的手指着满脸淌水的简慈,眼睛却是看向正拿着工具过来清扫玻璃渣的服务生。
服务生神色平静,对他的问题不置可否,却仍是恭敬地低了头表示回应,随即迅速地将玻璃清扫后离开。
“他可真是没礼貌啊。”男人寻着服务生离去的背影,故作不可思议地摇摇头,上前一步,手掌托起简慈的下巴,“你说是不是?”说着,蓦地伸手扯开封住简慈嘴巴的胶布。
简慈唇周即刻热.辣辣的疼,她甩了甩脑袋,挣开男人的手,惹得那男人怪叫一声,“哇!你也很没有礼貌啊!”
“你到底想干什么?!”简慈拧眉冷眼低喝道。
“这酒很美味,我想尝一尝。”男人邪笑着,再次捏住简慈的下巴,突然长舌伸出,蓦地舌忝过她唇边挂着的液体。
“啊!!”简慈惊愕地连连甩头退开,瞪着男人的一双大眼睛里几欲喷出火来,“滚开你这只高丽猪!去死!”
那韩国男人被简慈骂得一愣,而后摇摇头,“不懂温柔的中国女人,为什么勇熙还会喜欢呢?”
他一幅百思不得其解的模样,微微侧身,却是下一秒猛然回身,一个巴掌毫无保留地将简慈打翻在地。
“唔!!”
ada惊呼着冲上前跪倒在简慈身边,一脸的焦急与担心。顾书凝给眼前的暴戾吓得呆滞了两秒,反应过来也两步跌到简慈身边去。
简慈被那一掌打得闭了气,好一会儿才缓过来,脑袋里嗡嗡作响,双眼视物昏花一片。
韩国男人这才显露出真实的情绪。
他一边用韩语骂骂咧咧,一边用湿巾擦着刚刚扇过简慈耳光的手,神经质地将一根根指头仔细擦干净了后,他嫌弃地将湿巾往前抛到简慈脸上,简慈愤然甩头,那湿巾便滑落到她胸前。
“混蛋!”男人狂躁地大叫,冲着包间门大喊,“那两个混蛋怎么还不来?!他们不要他们的女人了吗?”
却是不容任何人回应,他两步冲上前,双手揪起蹲在简慈身边ada的头发,猛地往一旁扯,“不要了吗?!这女人不要了吗?!”
ada只觉得头皮陡然间要撕裂了,疼得泪花当即迸了出来。
她手口被缚,人又蹲着,浑身上下没有一处可与韩国男人抗衡,嘴里唔唔闷叫,样子又心酸又凄烈。
“你个死男人!你给我住手!”
简慈冲那男人嘶吼,挣扎着翻身坐起,将蹲在她身边的顾书凝冲倒在地。
顾书凝一声利叫从喉管里发出,简慈愕然侧目看去,顾书凝仅着薄裤袜的小腿肚上鲜红一片,一片隐匿在光线与地板上的碎玻璃片此刻现了形,正不偏不倚地扎在她小腿上。
“书凝!”
简慈急得大叫一声,顾书凝却已然顾不上回答她,呼吸的幅度骤然变大且急促起来。未几刻,她脸色灰败地痛苦地拧起眉毛。
“她哮喘犯了!”简慈惊觉,回头冲短暂怔愣住的韩国男人大吼,“快给她撕开胶布!快送她送医院!她有很严重的哮喘病!”
韩国男人辩听了几秒才明白简慈在吼什么,却是将ada一把扔在旁边,拍拍手悠闲道:“她的男人都不要她了,我为什么要送她去医院?”
“谁说不要!”包间门口突然闪进个高大俊挺的身影,“朴金仁!想要你弟弟月兑身就赶快放人!”
简慈浑身一颤。
她听见了什么样的对话?
明明只有一个来回,却叫她酸意乍起。
她生怕自己听错那声音,有些不敢置信地转眼看过去;她抬起的目光又有点犹豫,她似乎又希望她就是听错了那声音。
——眼前向来干净俊逸的沈临风,此刻神形疲备,双目赤红,目光没有第一时间与她撞上,而是盯着她身后顾书凝的方向。
很好,她有舒了一口气——好知动自如,不像是中了枪伤的样子。
“阿临……”
“书凝!”
两道声音却相撞了,撞出的火花五味杂陈。
沈临风的目光终于落到简慈脸上,那一眼里有太多难言的热烈与复杂,却亦只是一眼,他就瞥开了去。
“她需要马上去医院!”沈临风压下暴怒,指着顾书凝对朴金仁沉声道:“她如果出了事,你和朴勇熙的下场马上就能见到!”
“leon-shun,你终于来了!”朴金仁眼中的忌惮一闪而过,“可是你不要忘了,是我来跟你谈条件的。”
他缓缓走到此刻不能言语,越来越急促地调整着呼吸的顾书凝身边,大手抚上她柔顺的发顶,顺着她的发来到她的肩颈处,突然袭上她细白的脖颈,倏地收紧五指。
简慈听到一声发自顾书凝喉头的嘶鸣。
“放开她!”
沈临风冲开前,一把扯开朴金仁的手,转眼间,顾书凝已教他半搂进怀里。
“凝不怕!”沈临风尽可能小心地撕开顾书凝嘴上的胶布,飞速地将她打横抱起,冲一旁看笑话般的朴金仁低喝道:“安排车马上送我们去医院!迟了你就再也别想见到你弟弟!”
“一成股份。”朴金仁似乎不为所迫,悠然道:“除了放了我弟弟,我还要你青瓷的一层股份。”
“我答应你!”
沈临风不假思索,话音刚落,人已一阵风似的抱着顾书凝消失在门口。
简慈心里有根弦,噌地一声,似乎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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