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性音你等一下,你拿我的字画做什么去了?”
性音下意识的嘟囔着:“换酒了。”
啊呸呸呸——,他这张臭嘴净惹祸。看着脸色越发阴沉的邬思道头皮发麻,讪讪的说:“不就是几幅画吗?我也是为了给你换酒啊”
“换酒?”邬思道不解的问道。
性音把头往后缩了缩,说道:“那个——,前两次吧,我拿酒时主人不在……”
邬思道脸色更黑,确信的说:“那酒是你偷得”
自从偷酒被抓个现行,饱受苦楚的性音,现在最怕人说他是贼。听到邬思道的话,立刻炸了毛,尖叫道:“怎么是偷呢?是拿——,拿——,懂吗?性音我可是高僧,怎么会干那种事?”
“恩,偷酒的高僧。”面无表情,“那和我的画有什么关系?”
听邬思道再次提起,他不情愿的说道:“第二次吧,我留下了一百两银子。”
邬思道怒道:“长话短说。”
呜呜呜,好命苦,连邬先生也往冰山脸发展(那是被你气的)。
“然后,前天晚上我又去给你拿酒,被人家主人发现了,我没钱,就用你的画抵债了。”说完,闭上眼,一副豁出去的表情。
“几副?”
“六幅”
“那副‘寄思’在不在里面?”
“什么‘鸡丝’‘鱼丝’的?”听不懂啊。
邬思道看着性音,无力的翻着白眼,道:“上面画的是一个穿青色道袍的人。”
“不清楚,我随意拿的。”死猪不怕开水烫。
“很好,现在把画拿回来,只要那副道士图就好。”
“不去”好不容易逃回来的,他才不要羊入虎口。
“我给你银子,把画换回来,说多少钱。”但愿那人不是冲着那副‘寄思’而来。
虽然,他一直解不开上面的秘密,但是百年前,它和白龙玉可是导致他们家族的灭族的祸源啊若真是冲着它来,那该怎么办?百年前曾祖都不曾救得了邬家,自己一个残废,岂不是更——,无论如何画一定要追回?
“六千两——”他自己也没想到那么贵啊
“抢钱呢?”
邬思道额头青筋突突的跳着,火气上涌,怒不可遏制。
这个蠢货,他怎么可能有那么多银子难道只能求四爷不行,不到万不得已,他还是不愿求人。更何况,那人要是真的是冲着邬家的仙诀而来,岂不是连累四爷
邬思道沉声说道:“你带我去,我自己去索回画卷。”
没办法,现在只能亲自去会会那人。若是误会,自己拼着老脸不要也要赎回画;若是真的为了仙诀,那自己只能以死谢罪邬家祖先了。
性音嘟囔道:“哦——,那我可不负责张嘴要画啊”他没那个脸啊
“知道了,聒噪——,还不带路。”邬思道现在看到性音,恨不得暴打他一顿。
“那好吧。”有你在前面顶着,我还怕什么带着邬思道就朝雅兰院而去。
邬思道走了会儿,就觉得不对劲,不是要出府吗?
“到了。”
性音指指雅兰院的门。
“你确信?”
这憨货别又搞错了。
“就是这,说不准二阿哥还在呢?”
你自求多福吧想到这,性音怜悯的看眼邬思道。
“这不是钮祜禄格格的雅兰院吗?”。
“哦——,原来这里面住的那个小姐是钮祜禄格格啊”性音恍然大悟。
“你不知道?那你还和人家交易”
白痴啊邬思道突然觉得,和他简直没法沟通。他除了练武那根筋正常,其他的都没正常过,再和他说会话,自己非气死不可,可他还一脸搞不清楚状况。
“去叫门——”
“哦——,喂,丫头,邬先生来找你家小姐。”性音站在门外,不敢进去。
“谁呀呦——,贼和尚你又来干嘛?”幽兰满脸兴趣,要不是小姐不许她把院子里的事外传,她一定帮这个和尚好好宣传下,真是个又傻又笨的和尚,太好玩了。
“嘿嘿——,那个,你家小姐在不——,邬先生有事找你家小姐。”说着眼睛瞟下邬思道。
邬思道客气的对着幽兰说:“这位姑娘,麻烦通报声,就说邬思道求见钮祜禄格格。”
“你就是那个邬先生——,你等会儿,我去说声啊。”话音刚落,人已经离开了。
“小姐请邬先生进去,请——”
邬思道率先走进去。
幽兰笑嘻嘻的看着贼头贼脑往里望的性音,说:“大师为何在这门口彷徨张望呢?”
性音抓抓光头,指着邬思道的方向,讨好的说道:“呵呵——,那个——我们那是一起的,恩,是一起的。”让我也进去吧,好酒啊,真香,嗅嗅鼻子感叹。
“请吧——”有人陪她们玩,也挺好的嘛。
“嘿嘿——”总算进来了,性音见邬思道正坐在石桌旁,也厚着脸坐旁边。
“邬先生来此所为何事?”宛如不解的看着他,进府半年多了,她也只是闻名并未见其真人,今天中午怎么来了?是为了性音,还是为了那幅画?不得不说有时候女人的直觉很准。
“邬某听说,性音偷了格格的酒,在此以茶代他赔罪了。”说完,端起茶碗一饮而尽。
“先生客气了。”宛如象征性的端着茶碗,抿抿嘴,等着他的下文。
果然,邬思道见宛如并未因性音偷酒的事生气,松了口气,愧疚的说道:“欠债赔钱乃是天经地义。只是——,性音无意中错拿了一副画,那是先祖的遗物,是邬某寄托对先辈的思念之物,因此邬某只能厚颜讨回,还望格格见谅。不过格格放心,邬某另带了几幅字画作为赔偿,还望格格高抬贵手,成全邬某一片孝心。”
宛如不答反问:“可是那副名叫‘寄思’的道士图?”
邬思道听到宛如一下子点出‘寄思’,心里一沉,难道她真的是冲着仙诀而来,脸上表情越发不安。
宛如看着邬思道的反应就知道他果然是为了那副含有道韵的道士图而来,看来他也知道那幅画不一般呢?不过邬思道为什么没有修为呢?
宛如扭过头对彩荷说:“把那副画拿来。”
见彩荷拿着画过来,便伸手接过她手里的画,对着邬思道问:“是这幅,没错吧?”
打开画卷,邬思道仔细的观察着,确定是家传的画卷后,松了口气,但手指任然紧紧的抓着画轴。
“画还给先生也无不可,只是——”宛如把画另一侧的卷轴也送到邬思道手里,拉长声音,缓缓地说道:“需要先生回答几个问题。”
邬思道略作沉吟便答应了,“只要邬某知道,格格尽可询问。”保有余地,毕竟他不明白这个钮祜禄格格的目的。
宛如问道:“这画是谁画的?画的又是谁?”看着邬思道一副惊愕的样子,宛如笑着调侃道,“先生以为我要问什么?难道这里面还有什么藏宝图不成?”
“呃——”邬思道不知道怎么回答了。
宛如挑着眉,看了看邬思,道:“怎么?还真有啊”
瞎猫撞上死耗子了?这古人怎么都那么爱弄些藏宝图之类的,蛊惑人心,想到这宛如不屑的撇撇嘴。
“放心,我对这些不感兴趣,只是——”看着邬思道凝神闭气紧张的听着,故意端着茶碗在自己鼻前晃晃,说道:“邬先生觉得这茶怎么样?”
“很好”他却没心情品,眼睑低垂。
“只是——,和画上的人有些渊源罢了。”
“哐当”茶碗落地四碎。邬思道不可置信的看着宛如,激动地抖擞着手。
受了很大的刺激呢难道这和所谓的宝藏有关,宛如坏坏的想。
邬思道收敛激动地心绪,轻柔的抚模着画卷,说:“这乃是曾祖所画,曾祖是画中人的记名弟子。”
他的声音有所平静,静静的叙述着:“百年前,曾祖还是个贫困潦倒的书生,靠卖字画为生。不过,曾祖在酿酒上颇有造诣。一日他正在家中酿酒,一落魄的道人突然闯了进来,向曾祖讨酒喝,曾祖并未看不起他,倒是和那道人喝酒谈酒,又连着让那道人在家白吃白喝了三天。”
“那道士临走前告诉曾祖,他是修道之人,看曾祖根骨还不错,决定收他做记名弟子,并留下秘籍让曾祖修行。若是他日,修炼小成可去昆仑山找他。曾祖按照秘籍修行,短短五年竟然成了一名高手,接着创立了邬氏家族。曾祖的成就自是引起有心人的窥视,于是趁曾祖练功出了差错时,杀上我们邬家,只有祖父当时年幼外出玩耍,从而逃过一劫。当祖父回去时,曾祖只剩下一口气强撑着,他把这画和——”说到这里,邬思道犹豫地看看宛如。
宛如毫不在意,在一旁专心地嗑着瓜子,一副说不说由你的样子。
邬思道暗想,从钮祜禄格格的琴声来看,她倒不像奸邪之人,咬咬牙决定赌一场。只凭那酒的不同寻常,以及连性音的身手都折在这里这两点,就可知晓她的不凡。若是她有心算计自己,他再怎么防备恐怕也无用,倒不如大大方方的,还可赢得她的好感,心思辗转间便作出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