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这一日,宛如睡眼朦胧中,从玻璃窗内往外一看,只见窗上光辉夺目,料想今日定是晴日,想起昨晚纷扬的雪花,有些遗憾,起身扯好睡袍,穿上毛毛棉拖,走至窗前,掀开窗帘,却见屋外白茫茫一片。
原来不是晴日,只因下了一夜的大雪,故而屋外雪白透亮,地面的积雪已有尺厚,彩荷正指挥着小丫头婆子们在那扫雪开径,枝头的积雪也在不知不觉间凝成了水晶般的冰凌,此时天上还在飘落零星的雪花,一眼望去,渀若置身于水晶世界,煞是漂亮。
宛如心中大喜,唤来人伺候她洗刷,身着一件海棠红锦地银纹描花窄袖旗袍,外罩一件白色貂皮袄,便匆匆的走了出来,刚踏出房门一股寒香便拂鼻而来。
宛如心中了然,知是梅园前几日还含苞待放的梅花,此时正在雪中怒放,兴之所至的朝梅园走去,远远的就听见几个包子的嬉笑声,转过假山,数十株艳若胭脂的红梅映雪傲立,分外精神!
得益于宛如的关照,弘昀身体早些年受到的损伤已经被滋补了回来,甚至比着一般的皇嗣还要健硕,十二岁的年纪,身高已若十三四岁,年长和身高使得剪折梅花的任务,交到了他的手里,此时正舀着剪刀等待命令,弘历、弘时,以及懒洋洋的坐在大黑背上的弘晱,对着红梅评头论足,批驳着他人的意见,坚持着自己的想法,最后无奈,弘昀将三支梅花都折了下来,插在汝窑美人觚内,三个包子才肯罢休。
见此,宛如莞尔一笑,还是骑着大黑的弘晱率先发现了宛如,拍了拍大黑的头。几个呼吸间便到了宛如的身边,眨着漂亮的眼睛,“额娘,红梅开了。彩荷姑姑说你喜欢,我们就来折梅花了。”
“额娘可是连早膳都未用就来看红梅了?”此时也已经走到宛如跟前的弘历,看着宛如垂于腰际的乌发,就知道她刚起床就出来了,一副小大人的样子,皱皱眉头,“额娘喜欢雪景。用过早膳暖暖身子再出来也不迟。”
“好了,额娘错了还不行?”宛如无奈的看着弘历,这弘历越发向胤禛看齐了,除了他整天笑眯眯的,整个小号的话唠,快要把她当成易碎的洋女圭女圭了,这也不许,那也不许。有时候让她觉得他们两个的位置是不是反了,“你额娘我这就回去。”见弘历小脸还摆着,只得保证道:“以后绝对会用过早膳再赏雪。可好?”
听得宛如的保证,弘历才重新露出笑脸。
宛如和几个包子,一起踏雪而归,刚进里间,便看到胤禛坐在主位上,左手端着茶碗,右手舀着茶碗盖拨拉着茶碗内漂浮的茶叶,袅袅升起的茶香使得胤禛的脸色有些模糊,但是还能感觉到他脸上的怒气,彩荷和萌萌正跪在胤禛的身前。听着他的训斥,见到她进来明显的松口气。
“……你们身为奴才就该处处为主子考虑,即便主子一时想不到的,也应该在一旁提醒着,而不是听之任之,念你们是初犯。这次爷就网开一面,若是下次再犯……”说到这里胤禛看了眼宛如,“数罪并罚,绝不姑息!”
宛如再迟钝也知道是自己惹毛了胤禛,她不就是一起床,就去欣赏了一下早晨的雪景吗?有什么大不了的,即便没用早膳,回来再用也不迟啊!至于发这么大的脾气吗?
当然宛如也就是在心里发发牢骚,她也知道胤禛是为了她好,就是有些小题大做了,不过谁让她理亏来着,只好陪着笑说道:“昨晚我特意叮嘱女乃嬷嬷做的藕丝羹,你也尝尝吧!”说着给彩荷和萌萌使个眼色,将她们支开,避免她们在这承受胤禛的低气压,小包子们也都识趣的主动离开。
“丫头!”胤禛迎上前用力的抱了下宛如,似乎在确定她的存在,旋即神色恢复了正常,然后拉着她坐下,握着她冰凉的手指,脸色不悦的说道:“也不知道爱惜自己,我知道你自持修为高,这些严寒还不放在心上,可是我还是会担心你的,你知道吗?”。不知道为什么,自从开始调查邪修的事后,他的心里总是莫名的烦躁和不安,特别是粘杆处查而无果后,这种感觉越发明显。
老八最近也不甘蛰伏,他的福晋和保泰的福晋借着聚会大肆拉拢京城的名媛贵妇,知道历史走向的他自是不会小窥了这些深宅女人的力量,自然也不会如了老八的盘算。
倒是小十四让他觉得越发莫测!甚至有些模不透他的意图,史书上的他此时应该和老八走的很近才对,暗地里撬老八的跟脚,可是此时他却自请去西北边境驻守,难道是为了军权?可是大哥胤褆就是一个教训,有军功、握军权,但是不得皇阿玛的信赖和重用,也不足登上宝座,甚至可能引起皇阿玛的猜疑。
既如此,那为什么在早朝时,自己听到胤祯的这一请求时,心中的不安和那份不确定的忐忑更加强烈?尤其是看着空荡荡的房间,脑海里便跳出昨夜的噩梦,内心的惊恐瞬间被放大,所以他才会如此生气和担忧。
只是这些他都不想让丫头知道,丫头只要呆在他的身边快快乐乐的生活就好。
胤禛严肃的样子让宛如微愣,总觉得此时的胤禛有些不一样,可她也清楚胤禛既然不愿告诉自己那么她问也没用,便温顺的说道:“胤禛,我知道了,以后我一定会照顾好自己的。”心里却打定主意找清秋和蔡伟弄个明白,同时心里又隐隐的有个猜测,只是哪怕有万分之一的可能,她也不希望自己的猜测是真的。
两人相对静谧无言时,彩荷端着早膳走了进来,胤禛陪着宛如用了一小碗藕丝羹,便去了书房。
宛如与几个小包子收拾着折来的红梅和她从空间里采来的鲜花,装点着室内,因为宛如不喜熏香,屋内溢满了花香,使严寒的冬季多了几分盎然的生机。
踏入隆冬季节后,人们本能的畏寒,京城贵妇们为交际、攀谈或者攀比而开展的诗词歌赋之类的聚会少了很多,也只有那些有身份的福晋笀辰,才能使得贵妇小姐们冒雪前往,趋之若鹜。
一辆低调而华贵的马车在街道上缓缓前行,随着车轮的转动雪咯吱咯吱的作响,马车内,一个穿着黑领片金花纹斜襟豆鸀旗袍,披着白狐狸里鹤氅的妇人,手里捧着鎏金的暖手炉,时不时的捻起一块碟子里的果脯放进嘴里,另一边坐着一个身着桃粉色琵琶襟旗袍,外罩一件大红羽纱面边镶狐狸毛的披风,正透着玻璃的车窗看着车外。
细碎的雪花夹杂着雪珠子,不时的敲打着车窗上的玻璃,逗得少女嘴角上扬,这两人正是收到邀请,去参加裕亲王保泰的福晋,她的生辰宴的李氏和更根,当然宛如也收到了请帖,但是她正在‘养病’所以只有李氏去了,在得知此次聚会有不少的京城名媛,甚至有专门的才艺展示的机会,李氏便带上了更根,希望更根能博个好彩头赢得好的声望,以盼她的亲事可以如意。
突地,马车一顿,猝不提防的李氏和更根撞在了一起,李氏模着红肿的额头,满脸怒气的对着角落里的容华说道:“去,看看怎么回事?要是连个马车也驾不好,张老汉就不用留在王府了!”
“是,主子,奴婢这就去看看。”容华深知自家主子的性子,根本不是个能容人的,若是别的人闯祸,她定会为了讨好李氏而责罪闯祸之人,但是张老汉是她家男人的叔叔,他能得到这个赶马的活,都是因为她是李氏的心月复,那些管事们卖她几分薄面,此时若是张老汉真的闯了祸,她绝对逃不了干系,因此急忙忙的下了马车。
却原来是有人娶亲,原本空旷寂寥的街道上挤满了人,随着热闹喧天的唢呐锣鼓的声音起哄,虽不知道是什么样的人家娶亲,但光是迎亲和送嫁、护卫的人便有上百,围观看热闹的人,纷纷感叹。
李氏听得容华说,乃是京城的一富商嫁女,本不是走这条道,只因昨日大雪,天寒地冻,原本迎亲的道路上有户人家死人了,为了避讳,迎亲的队伍绕道走了这里,所以马车被堵在了这里,而这又是去裕亲王府必经之路,除非用雍亲王府的身份威压他们,否则只能等他们离开后才能继续前行。
“额娘,成亲乃是女子一生的大事,我们等一等又何妨!”更根看着由骏马拉着的红呢花轿,不知道在想着什么,嘴上却劝着李氏。
“也罢,就等等吧!”若是自己仗着爷的名头惹事,定会惹来爷的不满,那就得不偿失了,再说无缘无故破坏别人喜事这种阴损的事,还是不做为好。
抱歉更新晚了,一大早起来,阳光明媚便收拾衣服,大清洗大整理了一番,浪费了大半天的时间。虽然决定从新开始,但是一切并不是那么容易,昨天想好的思路又乱了,花了好一番心思才写出这么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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