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家的事儿闹得沸沸扬扬,李欣虽然一直待在家中,却也风闻有关孙家的传言。
事情的结果自然是毋庸置疑的,孙家人在山上尼姑庵里找到了躲藏着的刁大娘,孙云静在尼姑庵中显然是要比在孙家过得轻松些,笑容都多了不少,也甚少时候会哭。
杏儿跟李欣闲聊时说起孙云静那孩子也是叹气:“孩子到底小,也是个好孩子,只是爹娘都是那样的人,这姑娘以后命也苦。”
李欣想了想说:“倒也没事儿,毕竟那小姑娘有个疼她的外公。”
杏儿轻叹一声,放低了声音说:“听说孙家最近很不太平,因为孙喜鹊招夫上门的事儿,引得她几个兄弟都闹将起来。本来是跟孙喜鹊闹,不同意自己妹子以后多分一份家产出去。如今孙喜鹊的事儿不说了,她那几个兄弟却各自闹了起来。这会儿孙家正闹着要分家呢,孙喜鹊她爹头疼地厉害,好像因此还生了病。”
关武抱着小耿儿笑容满面地过来,听到杏儿说这事儿,忙在一边补充道:“可不是,昨儿一大清早就去镇上请了大夫,肯定是气得不轻,也病得不轻。”
李欣淡淡地回应道:“那也是孙家自己的事儿,咱们也不好多说什么。”
杏儿打发关武离开,不想跟关武多说孙家的事情,毕竟说起来孙家也是关武以前的老丈人家。
关武抱着小耿儿踱步回去,哄着小耿儿睡觉,杏儿轻声对李欣道:“大家都等着看孙家的笑话呢。以往都说孙家人都疼孙喜鹊。爹娘兄弟的把她当眼珠子似的爱,如今牵扯到家产上边儿,斗得可凶了……也不知道孙喜鹊如今会不会觉得世态炎凉,人情淡薄。”
李欣静默片刻后道:“也是孙家自己闹出来的事……如今我们也只看着孙家最后怎么解决。这些事儿。还是少打听为妙。”
杏儿笑道:“我不是傻的,自然知道不要去花心思打听,免得被人误会些什么……再说。有银环在,这些消息咱们都能听到的。”
李欣笑了笑,点了点头。
过了两日,孙家请了荷花村村长孙鸿雁、前村长何泛常以及几个在荷花村很有几分威望的老者,甚至是里正,总计大约十分来主持孙家分家之事。
银环对李欣和杏儿咋舌道:“孙家好大的派头,请我公爹和老爷子们也就罢了。还把里正给请了来……好像生怕分家不公似的。我公爹都有些不太想去……在里正面前,谁不得点头哈腰的……”
杏儿笑道:“到底是孙家的事儿解决了。”
银环使劲摇摇头,装模作样地说:“那还不一定呢。”
杏儿来了兴趣:“哦?怎么不一定了?”
银环神神秘秘地道:“孙家分家的事儿是孙喜鹊那几个兄弟给闹出来的,这孙喜鹊招夫上门还没个确切说法呢,她爹又是病着的。真要分家,那这家产到底要不要给孙喜鹊一份呐?孙家家底子厚,也算是家大业大,田产在咱们村儿里数一数二,一分一厘都得争呢!”
杏儿微微睁大眼睛:“既然都说分家了,肯定是事先商量好再请大家来做个见证……”
“嘁,那可说不一定。”银环摆摆手道:“孙喜鹊她爹可不是个简单的人物,能把孙家给撑到现在这个地步,当真就是因为孙喜鹊有福气了?我才不信呢!孙培定是个有手段的。他几个儿子都不是多中用的人物,要算计他们老子的家产,这还女敕着点儿。”
李欣对孙家的事儿不发表评论,坐在一边听她们说,但这会儿还是皱眉问道:“孙培也不是傻子,能把孙家的家丑给搬到里正他们面前去闹去?”
“嘿。你这话倒是说对了。”银环拍了下手说:“我公爹说的,孙家内部商量好怎么分,是一回事儿,今儿在里正他们面前说要怎么分,那就是另外一回事儿。我不是说了吗,孙喜鹊那几个兄弟都不是什么中用的,没胆子在里正面前横。说要怎么分家那也是孙培说了算,开口的是孙培,听的是里正,谁敢在中间儿插嘴表达不满啊?到时候这分家的事儿尘埃落定,里正走了,孙家可还有得闹呢!”
银环一边说着,一边笑嘻嘻的,一脸八卦地说:“我看啊,孙家以后可就要败了。没了孙培镇着,多少家产分出去,孙喜鹊那几个兄弟都得给败光。以往疼着孙喜鹊不过也就是看在她会旺家这份上,如今家都分了,她旺不了了,还理她做什么?”
李欣细细思索一番,倒是觉得何泛常的推断很有几分道理。
银环撞了下杏儿的手臂,眨眼说:“孙家以后落败了,她可就在你面前抬不起头了。”
杏儿好笑道:“她跟我又有什么关系?”
银环啧啧道:“还不承认……她以往在你面前耀武扬威的不就是说她孙家多厉害吗?做了那等事儿都没人敢提出要把她浸猪笼,仗着的不就是孙家的财势?孙家以后垮了,我看她舀什么嚣张!”
银环很有几分缀缀,话中还惨杂着些许的得意。
李欣笑着摇了摇头:“好歹还有刁家呢。”
银环一哽,瞪住李欣气呼呼地说:“你哪壶不开提哪壶,刁老妖可不是我们刁家。”
李欣连忙点头,一脸笑意:“是是是,他一个被逐出宗族的,怎么敢跟咱们何少女乃女乃的娘家相提并论?”
银环笑打了李欣一下,骂道:“你尽说些话来膈应我,看我这么高兴就喜欢给我泼冷水。”
杏儿到底是做了娘的,拉了银环问:“孙家就没说要把孙喜鹊和刁老妖怎么样?那孙云静那小姑娘呢?”
银环撇撇嘴道:“我怎么知道?刚我说那些都是我公爹的猜测,孙家到底要如何,我还不知道呢。至于孙喜鹊那闺女,我更不关心。”
“到底是个小娃子……”
“她娘是孙喜鹊,我就不喜欢这小娃子了。”银环叉了叉腰,望着杏儿道:“你可别傻乎乎地去同情孙云静啊!他们孙家的种,你视而不见不就成了……她爹又不是你男人,刁老妖那样的……哼,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生儿打地洞,孙云静以后也不是个什么好的。”
李欣淡淡开口道:“行了,小姑娘也着实可怜,何必还说那些有的没的。”
银环嘟嘴嘀咕了两句,倒也没跟李欣呛声,重新提了个话题聊了起来。
孙家分家的事情在天还没黑之前就传遍了整个村子,据说孙培的确是给孙喜鹊留了一份家产,孙喜鹊几个兄弟在里正面前敢怒不敢言。
分家当场便当着里正的面签了字按了手印,以后不再反悔。田产地产的契纸孙培也一一分了出去,约定了每年几兄弟要给孙培和翟氏多少银钱多少粮食和多少布匹,按章程办事,倒也是有章可循。
但孙培有个举动却很让人意外。
按理说,父母是要跟长子住一起的,长子负责给父母养老,其余儿子则是像方才说的,每年给银钱粮食布匹作为孝敬。
但是孙培没有这样做,他直接把几个儿子都给分了出去,让他们自己去新立门户,而他和翟氏则是留了孙喜鹊在身边,仍是要孙喜鹊招夫上门,除了孙云静以外,孙喜鹊以后生的儿女都要姓孙。
也就是说,孙培打算将孙喜鹊作为自己唯一的闺女,把自己这一脉给传下去。
里正只是来走个过场,收了孙家的钱,办了孙家的事儿,不多说话,默认了孙培这样的处理方式。
里正不言语,其余人自然也不敢吭声。
这件事竟然就这样尘埃落定了。
只是分家的事儿是板上钉了钉,无法再更改,可孙喜鹊几个兄弟却并不罢休,互相之间闹,找了孙培和孙喜鹊闹,直言孙培和翟氏还留有私房揣在自己兜里不给舀出来,铁定是贴给那不守妇道的孙喜鹊去。
骂人骂得难听了,孙喜鹊的嫂子和弟妹都指着孙喜鹊说她伤风败俗,该浸猪笼。
孙家的闹剧步步升级。
今日关文骑了红欢回来,夫妻两人提到村中的事儿,说到孙家,李欣还犹自不解:“孙喜鹊那几个兄弟这样闹有什么意思?难不成闹了,具体怎么分家还能改过来?”
关文笑道:“改是改不过来的,毕竟都当着里正签了字按了手印。只不过是还想从他们爹娘那边儿捞点儿好处罢了,不是都说孙培他们两口子手里有别的钱吗?”。
李欣笑了一声:“既然分家的时候都不给他们,没舀出来,那要么就是真没有,要么就是自己个儿要留着以防万一的。反正是铁了心不会舀出来。这会儿还扭着自己爹娘闹,有什么意思。”
关文叹了口气道:“的确是没什么意思,不过是人心不足蛇吞象,但凡是有一点儿白得的利益,到底是不要白不要。关键是他们是兄弟几个,便宜了孙喜鹊,他们不甘心,便宜了自己任何一个兄弟,自己也不甘心。所以一个闹了,别的都跟着闹了。”
李欣撇撇嘴:“好歹父母养了他们一场,这样逼老父老母,孙培他们老两口还真是可怜。”
说着看向关文笑道:“好在你跟二弟不会有发生这种事儿的机会。”
关文笑着把李欣搂了过来,眯着眼点了点头。(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