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您为什么不告诉爷武氏出事是钮祜禄氏捣的鬼?”沈嬷嬷看着乌喇那拉氏满脸的伤心纠结,不由得出声问道。
“嬷嬷,这几年里爷一直不大宠爱钮祜禄氏,每次都是我提着她,他才会往钮祜禄氏那里去一两回的。我和钮祜禄氏关系亲近,满府的人都知道。若是说出钮祜禄氏是最大的黑手,你说别人会怎么想我呢?”乌喇那拉氏捏着椅柄,差点没将长指甲给扭断了。
“我从前真是太自以为是了,以为只李氏一人是大敌,却没想到过坑自己的竟然是从不曾放在眼中的钮祜禄氏。她还真是会掩饰呢”乌喇那拉氏想到自己这几年对她的提携,就想吐一口血来。
“主子快别气了,您既然已经知道了钮祜禄氏的真面目,以后她再想翻风作浪都是枉然了。”沈嬷嬷忙劝道。
屋外佳木茏葱,*光正好。但是乌喇那拉氏只觉得心中一片冰凉,比当初弘晖去了时还要冷上几分了。良久,才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嬷嬷,爷大概以后再也不会亲近我了……”
“不会的,不会的。是主子您多想了,您是府里头的嫡福晋,这件事情本来就和你没有多大的关系……”沈嬷嬷压住心中的担忧安慰道。
“嬷嬷你下去歇着吧,让翡翠她们几个进来伺候就是了。”乌喇那拉氏摇了摇。
沈嬷嬷忧心忡忡,若是爷再也不亲近福晋了,自己这些跟着服侍的人也一定会慢慢地失势的。想到前次去寺庙里乌喇那拉氏的母亲暗自嘱咐的话,她进了自己的厢房,从柜子最底下翻出了一个小小的布包,看着其中的白玉瓶子,要不要动手呢?
这一晚,睡梦中的沈嬷嬷被催眠了,其实她心中已经有了打算,所以小毛球很容易地就搞定了她,然后将白色的小瓷瓶的药粉给。至于乌喇那拉氏那里,她在生弘晖的时候身子大伤,其后又因为要打理好后院,根本不能好生调养,这么多年沉疴下来,想要怀孕除非每天以灵气充沛的药物养着且不再用心操劳。所以小毛球只能将乌喇那拉氏三天的茶水用量给换了,不过是稍微改善一点罢了。
小毛球并不觉得这些女人中谁对谁错,它也不会同情谁,当初还不是看着年婉玉走完了短暂的一生才不得已露面的?
“弄好了?”小毛球一跳回空间里头,年婉玉就从睡梦中醒了过来,这晚胤禛并没有过来歇息,听前头传来的话,说是歇在书房了。想必是和戴铎以及邬思道商议外头的事了。
不过想到邬思道,年婉玉自然想起了后世一本写胤禛极为有名的书,在那上头,自己二哥不好端端在京中呆着,反倒跑去了江南,而自己也在江南,还服侍那个邬思道洗脚?想到此处,年婉玉就生气,当然更不用提后世那些乱七八糟抹黑自己的东西了。胤禛真是个害人不浅的家伙呀
年婉玉在床上翻了两下,想到他明日要“被迫”去碰乌喇那拉氏,想到事后他们恋人之间将出现的后果,她才有些解气。
第二日是初一,天色将晚时胤禛才面无表情地进了正院,半点欢喜亲近的意思也没有。沈嬷嬷看在眼中记在心头,关切地看了一眼沉默站在胤禛身后的乌喇那拉氏,出声道:“爷,福晋,老奴去给你们端茶上来,前些日子德妃娘娘赏了两斤的大红袍下来,今日两位主子正好尝尝。”
胤禛可有可无地点了点头。
洁白如雪的骨瓷杯里茶香袅袅,胤禛虽不大喜欢大红袍,却也用了两口。
“额娘对你一向赞誉有加,武氏的事情她你今日进宫去后刻给额娘说清楚了?”胤禛想到德妃将自己府上和十四弟相比,他心里就不是滋味,也不知是怨恨德妃多谢,还是怪乌喇那拉氏无能多些……
乌喇那拉氏如今早已经将对胤禛的感情全部熄灭了,想到近二十年的夫妻,却从来没有举案齐眉过便已经同床异梦了,何其可悲又可叹?这就是自己的丈夫她眼中飞快地闪过一丝嘲讽的冷笑,低声应了是:“爷放心,今日妾身已经在额娘处请罪了,额娘心慈没有怪罪妾身,还赏了不少东西给武氏,说是让她养好身子。”
乌喇那拉氏话语一顿,心中生出一股恶意来:“额娘还说,爷膝下只病弱的弘昀和一个弘时,着实单薄了,所以她说爷该多纳些富态的姑娘,让爷将乌雅氏家的二姑娘进府。”
乌雅氏家的二姑娘?胤禛一愣,随即怒火大起,额娘这是什么意思?往自己府里塞耳目么?不说乌雅家的二姑娘是庶出的,只说乌雅家的门第,虽则汗阿玛宠爱额娘,她如今贵为四妃之一,但是乌雅氏一族依旧隶属于包衣旗,他们家的姑娘只能参加小选,入了府便是做格格也没有资格……
“你应下额娘的话了?”胤禛冷冷地看向乌喇那拉氏。
“额娘是爷的亲生母亲,是长辈,妾身不敢反驳……”乌喇那拉氏低声说着,她心中却是连连冷笑,自己早该看清这个男人的真面目了,对亲生母亲尚且如此,对自己这个发妻还能好到哪里去呢?
要说这一次完全是乌喇那拉氏受到的刺激大了点,她比谁都明白这些年里德妃对胤禛的态度,不说和十四阿哥相比,便是连养在跟前的十三阿哥都不如的。
下月复一阵热像缓缓升起,胤禛一开始还以为是因为自己肝火太旺盛了,谁知道他捏着杯子的手指都颤抖起来,怎么也控制不住自己只想找个女子发泄……他心中一凛,是乌喇那拉氏在茶水中放了什么?不,她并不是这样的人,但真的不是她吗?
来不及细想,胤禛一把扯着乌喇那拉氏,不顾她的惊愕,将人带进了内室。外头伺候的丫头跟着上去片刻后又满脸通红地退了回来。只是对视之间,眼中多了笑容和轻松,只要爷不再生主子的气,以后一定会和从前一样的。
只有沈嬷嬷守在屋外既高兴又忐忑,待到后半夜屋中的喘息求饶之声渐歇后,她才迷迷糊糊地打起了瞌睡来。
胤禛从来没有像此时这样狼狈,哪怕是第一次抱女人,所有的感观和理智全都被控制住,只余下发泄的冲动……他翻身下床披上中衣,冷冷地看着浑身青紫狼狈至极的乌喇那拉氏片刻,若非还有理智在,只怕他已经掐上了她的颈脖了。
他推门而出,看见门边打着瞌睡的沈嬷嬷,记起是她端上的茶水,当即一脚对着沈嬷嬷的胸口踹去
“爷……”苏培盛从一边的小凳子上站起来,胆战心惊地看着胤禛将沈嬷嬷踢出一大口血来。
“将这个老东西给爷拉下去,爷已经不要看见这个狗奴才”胤禛的声音全所未有的冷。
“嗻奴才这就办”苏培盛不敢去猜想福晋做了什么,让主子发了这样大的火。
才丑时三刻,天下只几颗星子在闪烁着,整个雍亲王府都笼罩在一片夜色之中,胤禛生出了一种深深的失落之感,好似天地之间竟无一亲近之人,父亲是君王,,生母隔阂已深,结发之妻走到了今日这般地步……为何会到了这样呢?
感伤了片刻胤禛去了书房歇息,他以为很难睡着,谁知闭上眼没多久便入睡了,且还做起了梦来,满目的大火烧着宫廷阆苑,宫女和太监四散逃走,然后是长着黄头发端着火枪的毛子杀了进来。
“你们的皇帝呢?太后呢?”毛子的汉语很憋脚胤禛却听懂了。
“太后和万岁爷逃走了,往西安逃去了。”
胤禛看着他们的衣着,心中的不好预感很重,待看着毛子将宫苑打劫一空后,他走至了兵荒马乱的街道上,然后落在了紫禁城的奉先殿前,大门轰然大开,他定定地看着第三排中的那个灵位,敬天昌运建中表正文武英明宽仁信毅睿圣大孝至诚宪皇帝,爱新觉罗胤禛之位。此时,他的心里已经不再是惊涛骇浪了,而是一阵阵的发凉,让他忘记了他是身在梦中的。
“爷,爷该起了,已经快四更了……”苏培盛地叫声让胤禛从“噩梦”中醒了过来,直到穿了衣服上了马他的精神都是恍惚的。
后宅的女子们听到的却是福晋大大地惹怒了四爷,弄得四爷一大早的便精神不好地出了门,都在各自打算着。年婉玉听罢却是一笑,爱心觉罗家的男人,从胤禛的兄弟们往上,为了权势无一不狠辣,任凭谁做了毛子打进了北京城火烧了圆明园的梦,都会惊惧到精神恍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