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旭尧刷特权卡进入安顺集团总裁的地下车库,乘坐专用电梯达到18楼,如入无人之境一般,推开总裁办公室的大门。
“爸。”苏旭尧瘪着嘴,无视他老子的一脸威严,不情不愿的打完招呼,自顾自坐到沙发上。
苏德昌迈着雍容雅步,笑哈哈的坐到儿子对面的位置,“这气冲冲的,是为哪般呀?”
“怪你。”苏旭尧抿抿嘴,脸歪撇到一侧。
“嗬,我怎么你苏五少了。”看着儿子一脸别扭,苏德昌心里乐呵呵。
苏旭尧最讨厌他叫自己五少了,非得提醒自己他前面有四个姐姐,有意思嘛!
“来的路上,我看新闻了,小月被人诬陷收受病人红包,明德医院的院长是你扶上去的,这事你看着解决吧。”
苏德昌敛了笑意,蹙眉,“她招惹人了吗?”
苏旭尧斜睨他一眼,老大意见了,“你知道要关心吗?”
“手心手背都是我的肉。”他都这把年纪了,正是渴望亲情的阶段。
“别说的那么好听,你自个算算,你一个星期宠幸我们这手背肉几回?”
实实在在的指责,戳中苏德昌的软肋,他的神情酸楚,“我也渴望怀中有儿女撒娇,那是逼不得已。”
“谁逼你了,哎,行了,好听的就打住吧,有话快说,找我来什么事。”苏旭尧按捺着心底的难受劲,脸色装的不耐烦,千篇一律的体恤话,他才不要听。
“你就不能对你老子温顺点嘛,非得整的吃了火药似的。”他这儿子疼他妈和他妹疼到骨子里,对自己,却老像一根刺,不扎人就不舒服,他满口满月复都是酸溜溜的。
“跟你不熟,我一年才见你几次啊,你跟我睡过觉吗!”想到这个,苏旭尧就恼火,从小到大,他爸从不在他家过夜,即使是陪他兄妹午睡,他们醒来之后,他早离开了,这些缺憾,一辈子都无法弥补。
“我…”
苏旭尧倏地站起来,神情激动的挥着双手,“没话说了吧!哼,说你心肝长偏了,你还不乐意,非得替自己找歪理,我讨厌你。”
字字如银针,扎进肉里的瞬间不痛,一旦左右拨动着,哪怕不再深入一分,所触动的神经反射的痛感直达全身,有疼的够呛。
苏德昌锐利的眼神黯淡沉下,老脸神情落寞,感受到左胸紧揪着抽疼,抬高右手摁着,却模不到抓不着,任由卟卟跳的痛感侵蚀全身。
苏旭尧快速的抬手擦掉眼眶那抹湿,他才不要在老头子面前哭,他才不缺爱,有没老爸一样过。
父子一人站着,一人坐着,一室缄默,只剩下两抹呼吸声窜动。
苏德昌深呼吸一口气,仰视着他的儿子,率先打破僵默,“说正事吧,你爷爷后天办80大寿,他最大的心愿就是你认祖归宗,我事先跟你说好,他会在那天公布你的身份,那一天你们母子三都要出席,你妈咪已经答应了。”
“我不去,你们早哪去了,现在晚了,我不稀罕。”苏旭尧不拿正脸看他老子,怕自己的难受劲被看穿。
儿子的嘴硬终于激急了苏德昌,“这不是你闹性子的时候,这可关系你能否顺利成为安顺集团的继承人。”
苏旭尧鼻子一甩气,不屑地咬牙,“我不稀罕继承你的产业。”
苏德昌怒了,“生你下来就是为了继承香火。”
“你都说是香火,我现在不是姓苏嘛,月兑不了你家的血缘。”他就是在耍赖,就是要跟他老子好好吵一架,母亲不敢诉说的苦,他来讨公道。
苏德昌几乎气的用吼的,“孽障,怎么敢说这样的话。”
苏旭尧不以为然,“都是你逼的!交个底给你吧,我可以光明正大的回苏家,但我的母亲要名正言顺的苏太太,问题是,你可以吗!”
“你明知道那是不可能的,若是可以,你我父子不会分开多年”
苏旭尧打定主意想说什么就说什么,反正都挑明了,“那就没得谈,我的公司养的起妈咪和妹妹,我对金钱看的不重,够花就行,我就不明白了,你这辈子活的有意思嘛。”
“这是家族企业的使命。”
“老婆孩子都不能好好亲近,你赚那么多钱给谁花啊!”活着一辈子,为了个破名声,值得嘛。
苏德昌被他的刀子嘴伤透彻了,说话有气无力的,“行了,小刺猬,收起你的爪子,别把你老子扎的头破血流的,这事就这么定了,没的转圜的余地,这是你爷爷的死命令。”
“哼,不可能。”苏旭尧两管鼻子一同出气,汹汹地摔门走了。
苏德昌黯然的颓坐在沙发上,久久才疏通气管,放出肺内哽着的硬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