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二章你就是我的玩偶文/摩嫂
陶少几乎是神龙不见首尾,苏昕月夜晚回到家的时候,只见一片乌漆麻黑,擎开灯那一刹那,偌大的房子空荡荡的,感觉不到人气。
她将钥匙丢到抽屉里,拖着疲惫的身子迈向沙发,重重的坐下,舀出手机继续拨打他的电话,她在车上已经拨过几回了,都是转入语音信箱,她试过留言,也发了短消息,都没有回应,冰冷的语音提示早已将她推到胡思乱想的边缘地带,她从未如此慌张过,仿佛从来没有抓住过他,忽地发现,她对陶少了解的真不多。
苏昕月瘦小的身子蜷曲成一团,她不敢相信从哥哥那里听来的消息,她名义上的大姐夫涉嫌非法围标及商业贿赂已逃到加拿大避风头,二姐夫今日被起诉利用职务受贿,而她老爹却无能为力。
政府换届之际,安顺的许多关系网被砍断,屋漏逢雨,有一个开发项目的合资公司突然撤资,亏空的巨额的资金断裂不能靠挖东墙补西墙补上,老爹创立安顺路桥的时候频繁跟政府官员应酬,喝酒过量导致高血压,事发突然,他老人家承受不了刺激,心绞痛倒下了。
苏昕月懂得,他们这种人家,家产丰厚,但都靠融资所得,公司一旦出事,家里能拿得出的现金还不如一个中产阶级的白领,真是悲哀憷。
哥哥已经在安顺主持大局,他说,树大招风,这次可能是同行趁着政府大选严打严抓之际,暗地里收集了大量铁证上交司法厅,事态发展比想象中要严重,与安顺有紧密关系的国土局和财政厅官员都落马了。
苏昕月忆起苏旭尧跟自己在医院花园里谈话时黯然的神情,心揪的紧紧的,哥哥第一次在自己面前毫无忌讳的抽烟,形容不出的落寞,她不懂商场,也知道是有人刻意要让他们苏家走投无路。
她想去陶少的公司找他想办法帮一把,可悲的是,她居然不知道陶少的公司在哪,电话成了他们唯一的联系方式,却一直都打不通,她以为,他下班了会回家,没想到淖…
诺大的客厅,只留一盏台灯,此时,墙上的挂钟时针停在1的位置,苏昕月窝在客厅的沙发看向装饰奢华的房子,物质富有又如何,需要人在身旁支持的时候,只有空空的房子陪伴着,她鼓起勇气最后拨一次丈夫的电话,告诉自己,再接不通就不等了,最后,传入耳朵的仍是冰冷的录音,她哭累了,睡着了…
第二天清晨,刺眼的光线透过玻璃射入屋子里,苏昕月还是昨晚睡着时抱着腿的姿势,她醒来的第一反应是找电话,几乎未经过大脑思考就按下陶少的号码,嘟了几声,直接被挂断。
苏昕月的火气蹭的上来了,此时,静谧的空间传来钥匙转动的声音,她激动的跑向门边,陶少推开门,瞥见她打着赤脚,眉头微皱,来不及开口就被苏昕月抱个满怀,带着哭腔凝噎着问他,“哲,你怎么不接电话啊,我担心死了。”倏地,她的手被掰离他的身上,肩膀被抓着推开半尺,苏昕月的五官僵住了,诧异的凝着她,弱弱地问,“怎么了?”
“我回来拿个文件,马上还要回公司。”声音不咸不淡,面无表情的越过苏昕月,向里屋走去,倏地被拉住了衣袖,“站住!”她一声冷喝,陶少定住了身子,眉梢一挑,转过身来,眸光扫向她,勾唇淡笑,“笑笑,一大早不宜动肝火。”苏昕月凝着他依旧温柔无害的笑容,“为什么?彻夜不归,回来之后,不闻不问,你还当我是你的妻子吗?”苏昕月劈头盖脸说出她一整晚想要质问他的话,激动的浑身颤抖。
“笑笑,你忘了?我们没有登记,不合法的。”陶少轻笑,唇角明显刻有讥诮。
苏昕月闻言,寒气窜过背脊,怔怔地站在原地,坍塌的理智抗拒接收耳朵听到的信息,试图假装自己听错了,理解错了,“哲,你不是说我们的婚期太紧了,登记推到蜜月吗,那我们什么时候去办手续呀,妈咪几次要看我们的结婚证,我都推搪着说在你这边…”
陶少扣着她抵在墙上,危险地眯着眼睨着她,他俯子,两张脸之间的距离只有分毫,苏昕月能感受到他炽热的呼吸,一颗心至于水深火热中煎熬,“哲…你别这样,我怕…”
“怕什么!害怕你的父亲是杀人凶手,害怕你的姐夫是贪污犯,害怕我不要你吗?”他讥笑着,从牙缝里挤出一连串的看似无关痛痒的话,脸上的冷冽却让她无法忽视,从前那张或邪魅,或温柔,或痞气的脸此刻阴冷的能将她冰封。
陶少骤然似笑非笑地堵住她的唇,由浅入深,风涌云卷似的狠狠地吻着,不知餍足,直至快断气了才松开苏昕月,他的脸色稍缓一点,云淡风轻地说,“你之前怎么瞒住的,以后照着葫芦圆下去,如果,你非要另一张证,我想,那一定不会是我。”
此话一出,苏昕月原本濒临崩溃的理智,彻底支离破碎,她不敢置信地挨着墙壁瘫在地上,精致的五官一片死气,“为什么?”
陶少板着脸,对她的话置若罔闻,冷哼一声,拂拂袖子,上了楼,苏昕月茫然的目光追随着他的身影,任那一具伟岸消失在转角,无声的水珠溢出眼睑,潸然而下,苏昕月豁然觉得,她的人生就TM的一场笑话,从来如此。
噔噔噔…下楼梯的脚步声,每一次抬脚落下的移动,仿佛在践踏她的真心,每次重重的踩踏形成的声响都在笑话她把他的甜言蜜月当成宝,可她还是不可自拔的沉浸在他的温言暖语中,迷茫不知归返…
啪!一叠资料扔在苏昕月身上,她的手哆嗦着拾起,眼球迅速扫过每一个字迹,方寸大乱,小脸布满惊慌,脑袋直摇,两手紧紧地拽着他的西装长裤,“不,这不是真的,不…”她不相信,她的父亲不是杀人凶手,不…
陶少似笑非笑的看着她惊慌失措,笑意却没有到达眼底,隐约闪烁着讥诮,“从一开始,遇见你只是个意外,你奉献了一张膜,我身边刚好缺个暖床的女人,你救了我的母亲,我也很乐意给予你一切让你开心的,可惜…你姓苏,你爸还是苏德昌,负债子偿,天经地义!”苏昕月再次瘫在地上,“所以,除了第一次,你每次都带套,还敷衍我,你想我们的二人世界再过得久一点,其实,你压根就不想我怀孕!”最后一句,她的语气肯定。
他冷冷一笑,“你觉得你够资格孕育我的后代吗?”
她触及他无情的眸子,手指向楼上的儿童房,疯似的吼道,“你跟我一起布置儿童房的装饰,讨论孩子的一切的一切,只是戏弄吗,好玩吗!”骤然敛去激动,自嘲地傻笑,“咳咳…我如此的荣幸,每天耍着猴戏给陶总解闷,您老高兴的时候,亲一亲,抱一抱,滚滚床单,我当作是恩赐,乐上一整天,哈哈…”
我所有真诚换来的,便是你一句:不配。
苏昕月疯狂的笑出声来,笑出了眼泪,笑岔了气,仍是止不住笑意。
看她狰狞的笑着,陶少的心倏地窒了一下,滑过一抹心疼,他刻意忽视掉,“没错,你就是我的玩偶,在我玩腻之前,休想逃月兑。”说罢,他转身离去。
“等等!”
他止步,没有扭头,静静地等待她要说些什么。
“看在我救了你的母亲,我求你一件事,可以吗?”苏昕月卑微地开口,她试图想要为家人做些挽回。
“说。”陶少脸色一沉,无情的吐出一个字。
“不要伤害我的母亲,好不好。”
待她话落,陶曦哲的眉微微闪了一下,没有只字片语,大手拉开了门,嘭!摔门离去。
偌大的房子,再次恢复静谧,地上,披头散发的女人抱着自己的腿,缩成一团。
地下室,奥迪Q7内,陶少一动不动的坐在驾驶室,探出窗口的手指夹着一根烟,默默地燃烧着…
另一只手紧紧地捏着手机,里面有几百通短信提示:您有未接来电!
他刻意不接她的电话,刻意呆在办公室过夜也不回家,为的就是逼疯她,真正亲眼目睹她的无助之后,他于心不忍,念此,他心中一突,心软了吗?
他怎么能心软!
陶少抬手深吸一口香烟,将它远远地丢出去,吐纳间,手指按下一串电话号码,几秒就接通了,“按原计划进行,将手上的证据交出去之后,不要再插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