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道流年伤几许 第九十七章 骇你个透心凉

作者 : 摩嫂

华侨城洲际大酒店7楼,行政豪华套房。

宋成弘把陶少的行李放到内室,抬手看了眼腕表,正色道,“常大伟9点会出现在楼下俱乐部的SPA中心,我们的时间稍微紧迫了点,你先去洗个澡,晚餐一会就送来,咱们吃完再聊。”

陶少微扬嘴角,露出一抹赞赏,沉静的点头,“听你的安排,辛苦了。”经过宋成弘的身边时,抬手轻拍了拍他的肩膀,径自走入浴室。

宋成弘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摇头讪笑,难得资本家这么懂礼数知道要表扬人,说实在的,他心里扎实的痛快。

如果说他前期所做的都是准备工作,那今晚的硬仗就是个开始,他们酝酿已久的血雨腥风,必须要见血封喉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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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风轻拂,吹动落地窗的纱帘,陶曦哲仰头遥望,深邃的夜空透出一片无垠的深蓝,一直伸向远处,远处…

他的目光有些飘远,视线穿透云层的黑幕,刺探深入天之尽头温…

父亲一身儒雅正气,他坐在父亲的腿上,小脸狐疑,语气很不确定,“爸爸,为什么眼睛看的事实也会骗人?”

父亲饱含深情的看着他,谆谆善诱,“离开了证据就没有所谓的‘事实’,是证据与事实之间存在矛盾的时候,绝不能先入为主,主观臆断,任意取舍,而应当深入分析判断出现矛盾的原因,去伪存真,进一步收集证据,排除矛盾,并不是眼见为实。小哲听明白了吗?”

他似懂非懂地晃悠着小脑袋,稚气的点点头,“听懂了,爸爸。”

陶曦哲拭去脸颊上的水渍,眷恋的凝望着夜空上那颗最明亮的星星,爸,你放心,我从未忘记你的谆谆教导。

宋成弘整理好资料后从内室的书房走出来,见陶少伫立在窗边,孤独落寞的背影率先跃入他的眼帘,宋成弘不敢再挪动脚步,他安静的站在原地,从他站的角度正好望见,陶少刚毅的侧脸滑过一串水涟,着实吓了他一大跳。

陶少他太能隐忍,宋成弘也是第一次见到他如此失态,这个男人在人前从来霸气慑人,不可一世,这一刻却一派迷离恍惚,好似看遍万家灯火,却宛如一个走岔了路找不到回家方向的孩子,如此的寂寞。

叮咚…叮咚…

宋成弘微微一怔,想到他叫了客房服务,撒开腿走上前去开门。

陶曦哲回了神,粗重的吐了一口气,缓缓抬起手,食指和中指蜷曲着夹住印堂处,来回揉捏数次,这是苏昕月教他的按摩方法,能起到清脑健神作用。

蓦然念及苏昕月,陶曦哲的手指僵了一下,他自嘲地啐了自己一口,怎么哪都有她。

“陶少,可以吃饭了吗?”宋成弘硬着头皮喊了声,察言观色他是知道的,陶少现在阴晴不定,他得小心伺候着,一切以老板的意思为主。

陶曦哲透过反光的落地玻璃看见宋成弘已经摆好了晚餐,他微抬下巴回应道,“嗯。”

他转身走向餐桌,坐下之后,端起碗拿起筷子埋头就吃,嚼的很慢,眼神扑朔似若有所思,宋成弘也保持沉默,连咀嚼的动作都放的极轻,偌大的房子只有筷子碰撞碗碟的声音。

良久,啪一声,陶曦哲轻放下筷子,淡淡说道,“我吃好了。”他拿起餐巾拭去嘴上的油渍,转而换了热毛巾擦擦手,“材料都准备好了吗?我先去看看。”

陶少的语气淡的听不出情绪,与适才的落寞恍若隔世。

宋成弘讶然地抬头看向他,一鼓作气咽下嘴里的食物,咕哝道,“吃这么少,菜不合胃口吗?”

陶曦哲摇头,微挑了眉梢,“东西在书房哪里?我可以自己拿。”

宋成弘慌地放下碗筷,猛地站了起来,“噢,那我也不吃了。”他飞快的擦了嘴,干练的说道,“东西我已经分好类别装在不同的档案袋里,就摆在桌子上,你先浏览,我叫人来撤了桌子后马上就进去。”

陶曦哲点头,一手插进裤兜,优雅的走进内室,留下一个伟岸的背影给宋成弘。

宋成弘连忙走到转角的矮柜,拨通了客房服务的电话,多年的默契合作,他深知陶少刚才的神情俨然已经进入了准备战斗的状态,这时,他就是陶少的影子,一个脚步一个坑都要踏准陶少步伐的轨迹。

※※※

SPA中心,9点20分。

常大伟眯着眼趴在床上,状似***,他的胯间裹了一条毛巾,露出一身粗肢体肥脂,任随按摩女郎肆掠捏压挤按,一派逍遥。

突然,一个穿衣打扮像这里的按摩女郎在他耳边咬低声音说了一句话,常大伟的脸刷的没了血色,他炸毛而起,蹙着眉头看着女郎,沉了嗓子幽幽问道,“谁派你来的?”

女郎风情地轻撩颊边的卷发,嗲着声音说,“我只是收了别人的钱来传达这句话的,除了按摩技巧,别的我什么都不知道。”

说罢,女郎美滋滋的轻扭水蛇腰,摇摇弋弋地出了门。

天上掉馅饼这等好事,可是可遇不可求,她只是跟里面那头肥猪说一句,“朱总,仇总在隔壁等你。”,无惊无险,五百元稳稳当当的到手了。

常大伟匆忙的披上浴袍,随意打个结,大步流星的推开了隔壁包房的门。

他跨进半只脚后,脑袋嗡的一声巨响,闪过危险的信号,他连忙哈下肥腰,笑呵道,“对不起,我走错门了。”

他转身欲走,门从外面推开,复又关上,嗒一声被反锁住了。

常大伟面有怒色,皮笑肉不笑的说道,“这…对不起,我走错了,请让我出去。”

他心里已然恐慌极了,进来这个人反锁了门这个动作告诉他,来者不善,但他只能装作不知,尽量装糊涂力求月兑身。

沙发上坐着一个男人,他翘着二郎腿,悠然的抽着烟,自常大伟进门来,他连头都没抬一下,常大伟也不知道他是谁,只听他的声音幽幽传来,“朱总,你没走错门,正是鄙人邀请你过来叙叙旧,柯某没有亲自去请,还请朱总海涵。”(陶母柯静云)

常大伟面色如常,礼貌的说道,“对不起,你认错人了。”“常大伟,常家过继给你姨妈朱家的养子,朱家早年移民到加拿大,常家那个村每年都有大笔分红,常家为你办了户口,你年满16岁时,常家也为你办了身份证。15年之前,朱子杰如人间蒸发音讯全无,常大伟开始在深圳崭露头角。”

沙发上那个男人低沉幽转的声音再次响起,语气上讥诮浓烈的让人不能忽视他的存在,“常总了不得呀,一个人揣着两个合法身份,啧啧,干起缺德事来,连眼都不眨一下。”

常大伟的脸就白了,双腿颤抖得厉害,他怒斥道,“荒谬,你们完全是妄断臆测,我是我,我表弟是我表弟,我们是两个人。”

陶曦哲站起了身,他走到常大伟对面,看着常大伟的眸光泛着冷峭寒意,毫不掩饰的冷哼一声,“你这么着急撇清关系,慌什么?”

常大伟抬手抹了一下额头的汗,谦谦说道,“对不起柯总,我们也在寻找表弟子杰,您若有他的消息,还请不吝告知。”

陶曦哲听完他说的话,饶有兴趣的挑眉瞥了常大伟一眼,冷酷的别开脸吩咐宋成弘,“去把空调开大点。”继而从裤兜里掏出手帕递给常大伟,下巴一抬,冷峭一哼,“给常总擦把汗。”

“不客气,我想起还有点事没处理完,就不敢打扰柯总了。”常大伟没有接过手帕,他朝陶曦哲弯了弯腰,企图尽早逃离。

“不识抬举。”陶曦哲冷诡一哼,转身就向沙发迈去,气势森然摄人。

宋成弘甩了一个黄色牛皮纸袋砸到常大伟的胸膛,“想必常总分外关心朱总,这里面有关于他的材料,看完并不耽误你多少时间,嗯!”

他的尾音扬的老高,语调毫不掩饰地露出讽刺,颇有老猫逗着老鼠耍得团团转的意味。

常大伟弯下腰捡起牛皮袋,手指哆嗦的揭开袋口从里面抽出几张A4纸,看到纸上的内容时,他浑身止不住颤抖,腿倏地一软,跌倒在地。

陶曦哲邪魅悠然的吐出一个眼圈,凉薄的嘴唇溢出一抹嘲讽,“不知道常太太见到朱夫人会不会称呼一声大姐?”

本来,秒杀一个人很爽,偏偏有人在自己面前突然阳痿了,玩儿他的那个劲说没了就没了。

没玩儿个过瘾,实在不爽。

朱子杰猛然站起身,一脸厉色的质问,“你们是谁?谁指使你们调查我的?你们想干什么?”

陶曦哲冷魅地吹了一记口哨,冷冽的双眸滋生出汩汩寒光射向朱子杰,幽幽开启薄唇,“你猜呢?”

朱子杰纵然受到陶曦哲冷锋冰刃的惊骇,他依旧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神情,只要没搞清楚对方要打什么牌,他就不能自乱阵脚露出底牌。

朱子杰在心中冷哼,吓唬人谁不会,真当老子是被唬大的。

他骤然扯出一抹客套笑容,眉目满是圆滑精光,“朱某除了娶了两任老婆,自认行得正走得正,要是柯总的目的是想让朱某家无宁日,那就是柯总不厚道了,俗话说,宁拆十座庙,不拆一桩婚。”

陶曦哲深邃如海的眸子掠过一抹狠辣,冷冽地扫向朱子杰,他微扯薄唇,似笑非笑地戏谑道,“是吗?纵横商场,谁身上没背个事啊,听朱总这番坦然拍胸脯,我倒是敬佩朱总光明磊落,从不走歪路。”

“不敢不敢。”朱子杰谦虚客套地回应。

两人的视线直直地撞在一起,寒冰顿时席卷了火焰山,释放出一阵阵激烈的爆炸破裂声,夺人心智。

朱子杰目无表情,心底其实早已掀起了骇然惊波,这个男人是谁?周身气息冷漠的如此诡异,好似…魔鬼。

陶曦哲骤然收回视线,仿佛上演变脸术一般,优雅温润的笑了,对朱子杰微微点了点头,有礼如谦谦君子,“不好意思,吓着朱总了。我们开门见闪进入正题吧。”

宋成弘朝朱子杰摆手示意他坐到沙发那边去,朱子杰迟疑了一下,终究跟上陶曦哲。

他再不愿被人牵着鼻子走也没有还击之力,瞧对方的架势,挟风雷而烧尾,决非池中之龙。

“柯总,时间不早了,我们长话短说。”朱子杰抬起蜷握着的拳头放到嘴边,轻轻地咳了一下。

陶曦哲神色淡漠,他没有直接回应朱子杰的话,而是饶有兴致地把玩着手中的红酒杯,朱子杰被完全的漠视,胸中怒火熊熊燃烧,他正要发怒的时候,宋成弘说话了。

“朱总,这是我们手中持有的常安集团48%股权,请你过目。”

朱子杰骇然大惊,倏地抢走桌面上的黄色牛皮纸袋,一张脸由青色转为白色再转为木讷。

“这…这…”他的嘴唇哆嗦着,一不小心咬伤了舌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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