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你是怎么知道的?”醉儿抬起头,看了一眼有些惊慌的明月,淡淡的问道。
“夫人,我刚才想去彩霞坊买糕点的,就看见他们进了一家客栈!”明月皱着眉,没想到自己还能看见那个可怕的老头,虽然母亲已经传书说他们出谷了,就算因为公主打开他们所下的封印给了他们感应,但是也应该不知道确切的地点才是啊?可他们是怎么找到京城来的?
“这样啊!我知道了,你下去休息吧!”醉儿倒是没有多在意,就算她们能找到自己,自己也绝对不会跟他们走,何况现在他们还没有找来,要担心也等他们找到再说。
“夫人…”
“没事,兵来将敌水来土堰,就算他们要找到我也还要一段时间,所以,现在不用担心,而且现在还有师傅在,师傅会帮醉儿的吧?”醉儿打断了明月的话,看着自顾自的吃菜喝酒的玄真子,醉儿眼里闪着精光,有免费的劳动力不用是傻瓜。
“咳咳,丫头,老头子这把老骨头不中用了。”玄真子听到醉儿的话,不禁呛了一下,猛地咳嗽了几声,赶紧装出一副‘我老了’的样子。
“醉儿也不勉强师傅,毕竟这是我自己的事,霄,要是他们找到我,把我抓回去,我们的孩子就要失去爹爹了,以后出生会被人嘲笑,欺负,哎!真可怜。”醉儿一脸的难过,拉着聂龙霄的胳膊,将脸埋进他的臂弯,可怜兮兮的说着。
“丫头,没这么严重,这小子是不会放着你们不管的。”玄真子听着醉儿那可怜兮兮的声音,还有那一抽一抽的肩膀,瞬间觉得自己刚才拒绝的太快了,于是开口安慰着,虽然大概猜到了这丫头的来历,却还不知道她具体的身份和能力,不过,能让那几个老头亲自出谷来寻找,想必身份定不简单。
“宝宝,我们好可怜,要知道那些人都不是普通人,霄怎么能是他们的对手呢!这不是明摆着叫别人去送死嘛!宝宝,以后记得千万不要做这样的人啊!”醉儿将脸埋进聂龙霄的怀里,越加可怜的说着,肩膀抖动的更加厉害起来。
“丫头,老头子只是说老了,并没有说不帮啊!”玄真子看着醉儿抖动的更加厉害的肩膀,听着她的话,一脸悻悻的说道。
“那师傅的意思就是说要帮了?”醉儿还是没有把头抬起来,继续闷闷的问道,那意思大有‘你敢说不愿意,我就哭给你看’的意思。
“帮,怎么能不帮!老头子怎么能让别人欺负我未来孙儿的娘亲呢!”玄真子说完,忽然发现有那里不对劲,看着一脸老神在在的吃着菜,不时的伸手拍抚一下丫头背的徒弟,在脑子里想着,到底是哪里不对?
“就知道师父最好了,嘿嘿,那以后就拜托师父了!”玄真子正想着,就听到醉儿愉快的声音,哪里有一点伤心的痕迹,而且那脸上笑的跟朵花似的,一点泪痕都没有。
“丫头,你竟敢哐我老头子。”玄真子终于明白了,就说这徒儿爱妻如命,这丫头伤心了半天,他怎么不安慰,原来是假装的,真想不到,这都快一百岁的人了,竟然宝贝一个小丫头骗了。
“师傅,你怎么能说我哐你呢?我又没有说一定要你帮我,我只是感叹一下人生,顺便想象一下以后的生活而已!”醉儿眼里闪过一抹狡黠,一脸无辜的说着。
“行了,老头子也不跟你计较了,说说吧!到底怎么回事?”玄真子心里那个憋屈啊!可看着醉儿那无辜的样子,也只好把这憋屈咽进肚子里了,转而正经的问着他们。
“师傅应该知道隐族吧?”醉儿也没有拐弯抹角,本来对他就没有想着隐瞒,而且也不一定能隐瞒得了,夹了一块香菇放进嘴里,有些口吃不清的问着玄真子。
“自然知晓,不过,这和隐族有何关联?”玄真子在醉儿说出隐族的时候,眼里闪过一道精光,自己果然没有猜错,想当年自己还和那几个老头喝过酒,不过后来因为一些事情,隐族将族门封闭了,就再也没有见过隐族的人。
“那师傅一定也听说过圣婴传说了?”醉儿接过聂龙霄递来的银耳羹,喝了一口,继续问道。
“莫非…。”玄真子听到她这么问,心里一惊,抬眼认真的打量起坐在月光下的醉儿,看着她身边没有一丝的异样气息,猜测道,难道真的出了圣婴?千年难得。
“师傅应该想到了吧?据说,我就是那个什么圣婴。”醉儿话说里带着点点的无奈,谁愿意当那个什么圣婴的?
“什么?丫头,你说的是真的?”玄真子当年也听他们提起过,圣婴拥有无人能及的力量,如果圣婴要为恶,那么必将天下大乱,而且一直有传言在说‘得圣婴者的天下’,只是千百年来,没有出现一个,人们就渐渐的遗忘了,如果现在让人知道圣婴出世,那么天下将掀起一场未知的腥风血雨。
“是真的师傅,徒儿亲眼看见醉儿的力量苏醒,让人很震撼。”聂龙霄一边喂着醉儿吃东西,一边回答着自己的师傅,想起当日醉儿力量苏醒时的情景,他到现在还历历在目,似乎就发生在眼前,那么的让人不能忘记。
“是吗?看来,老头子这次是来对了,你们要记住,丫头的这个身份万万不可泄露,一旦泄露,必将招来不少的无妄之灾,整个天下也将不再平静。”玄真子的神情很是严肃,沉声交代着他们。
“师傅,真的有这么严重吗?”醉儿虽然知道自己的力量好像很大,但是真正大到什么程度,犹未可知,也知道隐族的长老们似乎也很忌惮自己这力量,可不管这力量再大,也还是由自己所控制,这现在怎么又和天下牵上什么关系了?
“隐族时千百年来最神秘的一个家族,家族里的人都是天生的异能者,只是相对来说强弱而已,而圣婴是最强的一个,天生就拥有无人能及的能力,能随意操控五行,还能轻易的操控人心,传言得圣婴者得天下。”玄真子起身,走到旁边的花圃处站住,一手背于身后,一手掳着胡须,严肃的说着。
“师傅,徒儿为何从来没有听过这样的说法?”聂龙霄听完师傅的话,脸上的神情也变的凝重,如果真如师傅说的那样,那么醉儿的身份就绝对不能被别人所知,如果被人知道了,不管这个传说是真是假,天下野心之人何其多?又怎么会轻易放弃这样的机会,相信不管是真是假,他们都会一探究竟。
“真麻烦,什么谬论?世上哪有这么便宜的事情啊?再说圣婴又不是不会动的兵器或者什么?是一个活生生的人,怎么可能随便受人摆布。”醉儿听完玄真子的话,有些嗤之以鼻,心里也很是无奈,这就是天下人的愚昧,一心想着不劳而获,自古王者哪一个不是踏着白骨堆起来的阶梯往上爬的?
“丫头,不是天下人愚昧,而是圣婴的力量实在太强大,一个人要是得到圣婴的全力相助,必然能无往不利,圣婴的力量可是能以一敌千军。”玄真子回到桌边坐下,说完之后,又认真的说道:“不管是天下人的愚昧还是什么?丫头,你圣婴的身份,绝对不能被外人所知,不然,你接下来将会随时准备应付那些前赴后继的想要得到你身上力量的人。”
“我知道了,师傅放心吧!我们一定会让外人知道的。”醉儿看着他们严肃的样子,也开口保证着,心里那个怨啊!自己怎么就这么倒霉呢?先是穿越到倒霉的替嫁丫鬟身上,后来又被强迫成了别人的小妾,现在又搞出来一个圣婴的身份,这还让不让人活了?
“知道就好了,哎呀!赶了一天的路,这把老骨头都快散架了,小子,那间是我的房间,老头子要去休息休息。”玄真子得到醉儿的保证,脸上瞬间换了一种表情,抬手敲了敲自己的肩膀,问着聂龙霄。
“徒儿带您去您的房间!”聂龙霄知道师父肯定还有什么话要对自己说,站起身对他说完,然后扭头看着醉儿说道:“你先进屋,外面天凉,我一会儿就回来。”
“恩,师傅晚安!做个好梦哦!”醉儿笑眯眯的对着玄真子说完,便转身走进了屋里,她要好好消化一下这个消息。
“师傅,还有什么要吩咐徒儿的?”聂龙霄带着玄真子走出龙霄苑,走到旁边的弄梅苑,站定看着立在月光下的玄真子问道。
“小子,你现在的处境你可知晓?”玄真子一改先前老顽童的样子,神情严肃的让人肃然起敬,一甩衣袍坐到院里的石凳上,看着自己的徒弟问道。
“知道,如果被人知道醉儿圣婴的身份,这个天下将容不下徒儿,就算徒儿无心争权逐利,恐怕他们也不会放过徒儿。”聂龙霄眼神幽暗的看着面前的梅林,皇上就算相信自己,太后也不会相信,她绝对不会让任何威胁她儿子地位的人或者事存在。
“不仅如此,隐族的人是绝对不会让圣婴为任何人所用的,如果他们不能把圣婴置于他们认为安全的地方,那么就会不惜一切代价毁了圣婴。”玄真子分析着一切的可能,隐族的祖训便是,隐族任何人不得参与这天下间的争斗,到目前为止,虽然也有隐族的人隐匿于世,但都是一些无足轻重,成不了大事的人。
“徒儿知道,师傅,时辰不早了,您老早点歇息,徒儿就先告退了。”聂龙霄的心情变的无比的沉重,纸始终包不住火,总有一天火会将纸烧毁,将一切暴露于人前,只是在哪之前,绝对不能让醉儿圣婴这个身份被人知道。
“天意啊!”玄真子等聂龙霄走出院子,看着天上的半月,无奈的叹息了一声,当年,如果不是因为他年纪尚小,如今坐在皇位上的,就是这小子了。
“霄,师傅歇息了吗?”醉儿已经梳洗好,正坐在床边逗着雪球,见聂龙霄一脸凝重的走进屋子,将雪球抱起来,走到他身边问道。
“恩,醉儿,我绝对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也绝对不允许你离开我。”聂龙霄走到醉儿面前,轻轻的将她搂进自己的怀里,郑重其事的说着。
“霄,你怎么了?我不是说过吗?我不会离开你,也没人能伤的了我,就算是隐族的三大长老也未必能伤害我,我知道你担心我的身份被曝光,霄,我们能离开吗?”醉儿放开雪球,伸手回抱着他,低声的询问着,可她自己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醉儿,总有一天,我们能离开,现在我不能,虽然皇上不是非我不可,可我不能将自己守卫了这么久的东西毁了,现在边关的战事一触即发,我不能让皇上亲自上战场。”聂龙霄低声的说着,语气里有着丝丝的歉疚,皇兄就一个儿子,自己已经让皇兄丢了性命,不能再让他唯一的儿子出任何的事,现在燕麟国是樱圩最大的隐患,只要将他们解决了,自己也就可以安心的离开这个地方,带着醉儿去逍遥天下。
“我明白,霄,你不用担心我,也不用担心宝宝,我会保护好自己,也会保护好他。”醉儿心里早就知道是这样的答案,依然存在着一点点的期待,希望他能不顾一切的带着自己离开,可自己也知道,如果他真的不顾一切带自己离开,那自己一定会一生不安。
“小姐,表少爷的信!”翌日中午,流香手里拿着一封信笺,匆匆的走进懿香园,将信递给正在院子里面喂鸟的宁萱懿。
“放下吧!”宁萱懿脸色红润,嘴角也带着笑意,看了一眼流香手里拿着的信,又回头继续喂起了自己的金丝雀。
“是!”流香将信放在桌上,转身便走了出去,心里很是疑惑,小姐那日去找表少爷回来之后,心情就一直很好,也不知道是发生了什么事?不过,主子的事情不是她一个下人该过问的。
等流香走出院子,宁萱懿才放下手里的鸟食,拿过那封信拆开看了起来,越往下看,嘴角的笑容越大,脸上浮现着阴狠的笑容,冷醉儿,本妃等着看你哭时的样子,看完信之后,拿着信走进了屋子,不多时换了一身衣服走出来,提着自己的爱鸟,心情愉快的往外面走去。
“夫人,你真的不担心吗?长老们都不是好应付的人。”在后花园里,明月还是有些担心的问着一脸没事人般坐在凉亭里喂着鱼的醉儿。
“管他们好不好对付,日子还是要照过,总不能因为担心被他们找到,就关在屋子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吧?”醉儿将手里的鱼食扔进荷塘里,一脸不在意的说着,担心还没有发生的事,那简直就是浪费精力,等事情真实的发生了,再去烦恼也不迟。
“夫人,你看!”明月想想也是,抬头就看见宁萱懿带着丫鬟往这边走来,而且很巧的是,罗雪馨也带着人从另外一边走过来。
“今天是什么日子?竟然都出来了,我是不是该回避一下!”醉儿似笑非笑的看着两边朝着自己这里走来的人,嘴里虽然说要回避,但是脚上却一动不动,一点也没有想要离开的意思。
“臣妾见过王妃,今儿个天气真不错,让人的心情也跟着好了起来,王妃说是吗?”宁萱懿远远的就看见醉儿在凉亭里,走到这边又看见罗雪馨从另一边走过来,上前盈盈一拜,笑着说道。
“恩!”罗雪馨看了一眼醉儿完全没有搭理她们的意思,眼里一暗,淡淡的应了宁萱懿一声,走进凉亭对醉儿说道:“本宫还没来得及去向妹妹说恭喜,这可是王爷的第一个孩子,妹妹可千万要好好的养着,别出现任何的差池。”
“多谢王妃的关心,醉儿自然会好好的保护好这个孩子,不知王妃来此有何事?”醉儿没有行礼,既然说过要做坏人,那么就不必再虚情假意的应付她们,而且她们之间,早就已经没有这样的必要了。
“怎么?难道王妃不能来吗?这可是永宁王府,就算你被王爷宠着,现在还怀了王爷的孩子,也改变不了,你只是一个妾的事实,这王府里,王妃想去哪?还轮不到你来置啄!”宁萱懿是典型的好了伤疤忘了疼,看见醉儿不把她们放在眼里的态度,立刻走上前去呵斥道。
“本夫人问的可是王妃,你算那颗葱?还是说,你说的能代表王妃的意思?”醉儿脸上挂着浅浅的笑意,倚在栏杆上的动作未变,扭头看了一眼脸色已经沉下去的罗雪馨,不屑的对宁萱懿说道。
“你,冷醉儿,不要以为我真的不敢对你怎么样?”宁萱懿看了一眼罗雪馨的脸色,气愤的上前,狠狠的看着醉儿说道。
“呵呵!宁侧妃真爱说笑,你不是已经对我怎么样了不止一次了吗?也不差这一次,不过,你猜本夫人会不会再让你得逞?”醉儿嘴角挂起了一抹残忍的笑意,真是个没脑子的女人,这前几天自己在前厅对她说的话,还真当自己是开玩笑的吗?
“冷醉儿,本宫看在你怀着王爷骨肉的份上,不与你计较,不过,本宫告诉你,本宫也是有底线的,不要触及本宫的底线,不然,休怪本宫对你不客气。”罗雪馨沉着脸,看着一脸云淡风轻的醉儿,低声说着,现在她是越来越放肆了,不但不将自己这个王妃放在眼里,竟然连表面功夫都不做了。
“哎呀!看来今天的天气真是好过头了,这什么人都到本夫人面前来放狠话,看来王妃的记性似乎也不怎么好?我不介意帮你们加深一下印象,让你们真正的看看,我冷醉儿是什么样的人?”醉儿眼里闪过一道幽光,将最后一点鱼食扔进池塘里,起身拍了拍手,走到罗雪馨面前,拉过她垂落在身后的头发,感叹的说道:“王妃的头发真漂亮,漂亮的让人嫉妒。”说完之后,瞬间拿过春晓刚才为了做绣品,放在桌上的剪刀,一把抓过她的头发,‘咔嚓’一声便将手里抓着的头发剪了下来。
“啊!”
“啊!冷,冷醉儿,你,你竟敢…。”罗雪馨和宁萱懿被这突然的情况弄的一愣,看着醉儿笑意盈盈的拿着那剪下来的头发,都发出了一声惊叫,罗雪馨看着醉儿手里的头发,伸手模着被剪了一半的头发,一下子晕了过去,在古代,女子尤其注重自己的头发,除非是看破红尘,出家为尼,才会断发。
“王妃,王妃醒醒,来人,快扶王妃回房,叫大夫。”九儿和玲珑也被醉儿的行为吓傻了,看着她手里拿着的剪刀和头发,愣愣的没有反应过来,心里却在颤抖着,见罗雪馨软软的倒下,这才反应过啦,赶紧的上前接住她,焦急的喊着人,急急忙忙的扶着罗雪馨消失在了后花园。
“你,你…。”宁萱懿看着醉儿不在意的将那些头发扔在了地上,手指颤抖着指向醉儿,脸色铁青的看着她。
“我怎么了?我只是想告诉你们,想要别人怕你,那就要狠,狠到让别人看见你都怕,最好是绕着道走。”醉儿看了一眼被自己扔在地上的头发,手上拿着剪刀左右的看着,看到宁萱懿的样子,将剪刀往桌上一放,发出‘碰’的一声。
宁萱懿听到剪刀落在桌上的声音,心里随着一颤,看着渐渐往自己靠近的人,往后退着,声音有些颤抖的说道:“冷,冷醉儿,你,你想干什么?”
“我不干什么!只是提醒一下宁侧妃,我前几日在前厅说的话,可不是什么玩笑话,不过,显然宁侧妃你没有记住,那么今天我们就换一个能让宁侧妃记住的方法。”醉儿嘴角挂着一抹邪气的笑容,看着已经退到池塘边缘的宁萱懿,与她面对面的说完,往后退了两步,突然抬脚,将宁萱懿踹进了池塘。
“啊!救,救命!唔!”
“小姐,小姐…”
“都给本夫人站住,谁要是敢下去救她,本夫人就让谁下去和她做伴。”醉儿笑嘻嘻的看着在水里挣扎的宁萱懿,扭头对着正准备上前救人的流香等人,说完之后,眼睛瞄到雪球正盯着一个丫鬟手里提着的笼子,喵喵的叫着。
“救,唔!救命,我,我不会,不会水!唔!”宁萱懿在冰冷刺骨的水里挣扎着,身上的衣服已经湿透,手脚也慢慢的变得有些僵硬,一边喝着水一边喊着救命。
“兰亭,将她拎上来,我可不想她现在就去见阎王。”醉儿看了一眼已经渐渐的在往下沉的宁萱懿,云淡风轻的对着兰亭吩咐完,走到雪球身边,将它抱起来,模着它的皮毛,看了一眼在笼子里上蹿下跳的一只金丝雀,笑着对雪球说道:“怎么啦?想吃吗?”
“喵~”雪球眼睛一瞬不瞬的跟着上蹿下跳的金丝雀移动着,听到醉儿的问话,叫了一声,那意思就是说‘想’。
“你们没听到雪球的话吗?还不拿过来。”醉儿走回凉亭,看着苍白着脸,浑身湿透,蜷缩在地上瑟瑟发抖的宁萱懿,坐到凳子上,对着提着笼子的丫鬟说道。
“你,你…”宁萱懿脸色已经被冻的发白,双手紧紧的抱着自己的胳膊,希望能暖和一点,看着丫鬟将鸟笼放到醉儿面前的桌上,颤抖着说着,只是因为太冷,说着话的时候,牙齿上下碰撞着,语不成句,只能发出咯咯的声音,再看见醉儿将笼子里的小鸟拿出来,放到那只白猫面前时,一时岔气,就那么晕了过去。
“夫人,她晕了。”明月几人一直在旁边看着,夫人真是太坏了,竟然当着她的面要将她喜欢的小鸟拿来喂猫。
“这么快就晕了啊?还以为能多玩一会儿呢!没劲,流香,将你家小姐抬回去吧!记得熬点姜汤给她喝。”醉儿说完,将手里抓着的金丝雀放了生,自己虽然不喜欢她们,但是却不会伤害无辜的人或者是动物,金丝雀就该自由的翱翔在天际,不该被关在笼子里,对着流香说完,醉儿抱着雪球,带着人离开了凉亭。
“是!夫人慢走。”流香听完醉儿的吩咐,眼里闪过复杂的情绪,夫人这么做到底是为什么?是她将人踹进池塘的,现在又叫她们熬姜汤给小姐喝,她到底在想什么?见醉儿离开,恭敬的行着礼,等她离开之后,才赶紧走到已经晕过去的宁萱懿跟前,对着其他人吩咐道:“还愣着干什么?快扶小姐回屋。”
“是!快点,走,走,小心!”其他的人听到流香的话,才都赶紧上前,抬手的抬手,抬脚的抬脚,抬着浑身湿透的宁萱懿往懿香园快速的跑去。
“启禀王爷!”书房内,聂龙霄正在看着书,就听到外面传来管家聂衡的声音,抬眼看了一眼紧闭的书房门,出声说道:“进来!”
“王,王爷,夫人将王妃的头发给剪了。”聂衡满头大汗的走进书房,脸上也是焦急的神色,这可如何是好?那可是太后钦赐的王妃,就算不说太后,这前丞相是什么人?怎么可能容忍他最疼爱的孙女,如此被人欺辱。
“剪了就剪了,醉儿可有伤到?”聂龙霄听到聂衡的话,嘴角挂起一抹笑意,头也不抬的继续看着手里的书,询问着聂衡。
“这…。夫人无事!”聂衡抬手擦了擦额上的冷汗,嘴角也忍不住抽搐,王爷,你可知道这事的严重性?要是亲家老太爷追究其责任,您是没什么?可夫人的麻烦可就大了。
“没事便好,聂衡,你去告诉王妃,让她住进佛堂,为本王,醉儿还有孩子祈福。”聂龙霄将手里的书换了一本,继续低头看着,对聂衡吩咐着。
“……”聂衡已经不知道要怎么回答他了,只能无言的浑身冷汗的退了出去。
“醉儿,你还真是敢做呢!呵呵!”等聂衡退了出去,聂龙霄才放下手里的书,看着门外,笑着自语道,你那日说要做坏人,还真是让人不得不佩服啊!
“王爷,不好了,夫人,夫人将宁侧妃踹进了池塘,还,还将她养的金丝雀拿来喂猫了。”不多时,聂衡又急急的跑到书房,对聂龙霄禀报着,心里那叫一个颤抖,夫人,你能不能不要这么强悍啊?
“哦?”聂龙霄听完聂衡的禀报,眼里闪着笑意,这丫头,还真是惊天地泣鬼神,还真是让人刮目相看。
聂衡一脸担忧的看着聂龙霄,等了半响,见他一个‘哦’之后,便没了下文,只得无奈的转身,想着去看看要不要请个大夫来看看,据自己所知,宁侧妃可是不会水的,这可千万别出什么差错。
“等等,去请大夫!”聂龙霄沉吟了半响,见聂衡要退出去,开口唤住了他,想到醉儿怀有身孕,这么动气,不知道对胎儿有没有影响。
“是!”聂衡听到主子的话,心里舒了一口气,看来王爷也不是完全不在意嘛!这样就好,正准备出去,却被他接下来的话,弄的一个锒铛,差点摔倒。
“叫大夫看看醉儿可有动了胎气,顺便给雪球也看看,要是吃坏了肚子,醉儿可是会心疼的。”聂龙霄看着聂衡的样子,嘴边的笑意加深了几分,说完之后,见聂衡站着不动,于是又开口说道:“怎么还不去?要是醉儿动了胎气,本王拿你是问!”
“是,属下这就去!”聂衡一听他这话,哪还敢耽误,赶紧提起衣摆就往外跑,以王爷对夫人的宠爱,要是真出了点什么差错,那么自己这条老命就要交代出去了。
“师傅,您怎么来了?”位于京城东郊的一处简陋的茅屋内,冥歌看着坐在屋里唯一一把完好的椅子上,一身灰色衣袍,头上戴着一顶黑色头纱的人,恭敬的上前跪在他面前问道。
“为师有事要办,歌儿,事情进展的如何?蓝幽那边怎么样?”来人便是冥歌与薛蓝幽的师傅,罗刹门的门主——修罗,到目前为止,还无人知晓他的长相,就连他的几个徒弟也未曾见过,听到自己最得意的弟子的话,声音沙哑的说道。
“事情进展的很顺利,师妹那边,她说一定会完成师傅交给她的任务。”冥歌站起身,恭敬的站在一旁,脸上同样的没有什么表情,眼睛里是让人猜不透的深邃神色。
“那就好!去告诉她,明日寅时,来此见我。”修罗说完,便消失在了椅子上,就如同他来时一般无声无息。
冥歌眼睛都没有眨一下,更别说什么惊异的神色了,等修罗的气息完全消失,才抬头看了一眼屋外,然后转身走到铺着木板的床上,盘腿运气,开始闭目养神。
“王妃,王妃你怎么样?”同一时间的永宁王府的馨香园内,不时的有人进出,断水的,端茶的,九儿看着躺在床上幽幽转醒的罗雪馨,上前扶起她,担忧的问着。
“九儿,本宫怎么了?”罗雪馨醒来之后,脑子有一瞬间的不清楚,看了一眼自己所在的地方,发现是在自己的屋子里,问完九儿之后,突然想起来之前发生的事,急急的坐起身,伸手往身后一模,模到的是一半齐肩的发梢,脸色瞬间转白,扭头对着九儿吼道:“拿镜子来,给本宫拿镜子来。”
“王,王妃,你还,还是别看了!”九儿看着她的样子,跪在床前,低声的劝说着。
“怎么?连你也敢违背本宫的话了吗?还不快去给本宫拿过来。”罗雪馨一脸苍白的对着跪在面前的九儿吼道。
“奴婢不敢,奴婢这就去拿!”九儿赶紧起身,跌跌撞撞的跑到梳妆台边上,拿过一面铜镜,急忙的回到床边,将手里的镜子递到罗雪馨面前。
“不,怎么会这样?啊!”罗雪馨看着自己的一边的齐肩短发和另外一边的长发,不相信的摇着头,将手里的镜子就那么摔了出去,‘哐当’一声脆响,镜子碎了一地,罗雪馨手里抓着自己余下夫人长发,满脸泪水的伏在被褥上,眼里闪着恨意,冷醉儿,冷醉儿,从今往后,我罗雪馨与你誓不两立,不是你死就是我亡,这永宁王府,有我没你,有你没我。
九儿看着这样的主子,低头拾起被摔的粉碎的镜子,默默的退出了房间,转身看了一眼房内的情形,关上门走到了旁边的小院子,走进了屋里,不多时便又重新走了出来,手里多了一只浑身雪白的鸽子。
九儿打量了一下四周,走到院子内,双手将手里‘咕咕’叫着的鸽子往天上一抛,重新回到罗雪馨的院子里,候在了门口。
龙霄苑内,醉儿正在逗弄着在桌上打着滚的雪球,明月突然拿着一只鸽子跑进了院子,兴奋的对醉儿说道:“夫人,今晚给你炖鸽子汤喝,你看。”说着将手里的鸽子递到醉儿面前给她看。
“明月,这鸽子哪来的?”醉儿看着明月双手抓在手里的鸽子,还挺漂亮的,自己可不记得,这王府里有养鸽子的。
“刚才我去厨房找王大娘,看见它在飞,就将它抓过来啦!听说鸽子很补的,我现在就拿去给王大娘,让她给夫人炖汤喝。”明月笑嘻嘻的说完,拿着鸽子就要往院外跑,却被醉儿唤住。
“等等,明月,把鸽子拿给我看看。”醉儿看着明月手里的鸽子,见她要往外走,叫住了她,把雪球放到地上,对着明月说道。
“哦,这个有什么好看的嘛!给。”明月嘀咕着,不过还是将手里抓着的鸽子递给了醉儿。
“果然没有猜错,不过,不知道是谁放的信鸽。”醉儿想起以前在电视上看到的,古代不是使用信使,就是用飞鸽传书,接过明月递来的鸽子,果然在它的腿上找到一个小小的竹筒,取下来,重新将鸽子递给身旁一脸好奇的明月,自言自语的说着,慢慢的打开了那竹筒里的字条。
“主子,王府纷乱,正是行事时机!”醉儿看着字条上的内容,眼里闪着异样的光芒,这是谁写的?而这个主子又是谁?行事?行什么事?看来这王府里还真是‘藏龙卧虎’,需要好好的肃清一下了。
“夫人,这是什么意思啊?”明月好奇的问着,见醉儿陷入了沉思,径自拿过醉儿手里的字条,看完之后,将字条放到她面前的桌上,也跟着陷入了沉思,心里也不免庆幸,幸好这鸽子被自己给抓住了,这要是传到字条上的主人手里,王府恐怕就不安全了,到时候夫人的处境会更加的危险。
“醉儿在想什么呢?”聂龙霄处理好一些事情,回到龙霄苑就看见醉儿一脸深思的样子,忍不住嘴角挂起一抹温柔的笑意,走上前将她搂进自己怀里,低声的问着。
“霄,你回来拉!事情都处理好了吗?”醉儿正在想着是谁传的飞鸽传书,就听到聂龙霄的声音,回神看着搂着自己的人,将桌上放着的字条拿起来,递到他面前说道:“霄,你看看这个。”
“这是什么?”聂龙霄一边问着,一边接过那字条,打开看了起来,看完之后,脸上的神情也变了,低头问着醉儿:“着而是从哪里来的?”
“喏!明月抓了一只鸽子,说要给我炖汤喝,我在它的腿上发现的。”醉儿伸手指了指明月还抓在手上的鸽子,说道。
“明月,你这鸽子是在哪里抓的?”聂龙霄眼神深邃的看着明月抓在手里的鸽子,心里也在想着字条里面的内容,这到底是何人从哪里传给谁的?
“霄,你觉得这会是谁?”醉儿靠在聂龙霄的怀里,伸手拿过字条,举到眼前看着,一边研究着,一边问着聂龙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