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夏将昏死过去的兰曼拖回屋子里,简单包扎了她的脸,转身出了门,而在踏出院门的时候,兰夏扭头瞧了一眼紧闭门窗的主屋,那是夜溪的房间,兰夏目光微颤,抿着嘴扭头离开。
夜溪看着兰夏的背影,莞尔一笑,手一下一下的顺着叮铛的毛,“你说,有戏吗?”夜溪低头瞧着叮铛,“叮铛?嗯?”看着小黑猫怏怏的样子,夜溪危险的眯了眯眼。
叮铛身子一抖,立马瞪大猫眼,抬头傻兮兮的瞧着夜溪,“喵呜——”低咽着叫了一声,似乎在做回答。
夜溪站在窗前,静静的等待着。
少许,兰夏带着四名小厮匆匆回来,径直去了兰曼的屋子,片刻都没有停留,那四个人就将兰曼抬了出去。
将人送走,兰夏来到了夜溪的屋子前,“小姐!”兰夏喊着,脸上有一丝慌张。
夜溪抱着叮铛,坐回床上,“进来吧!”声音冷漠异常。
兰夏深吸一口气,推门而进,抬头望着夜溪,二话没说恭敬的跪在了夜溪的面前,沉默的低着头。
夜溪挑眉,倒是觉得兰夏这个人有趣一些,“你跪我一个傻子干什么?”夜溪冷淡的问道,伸手将怀里的叮铛扔到了床上。
“小姐不傻,不是吗?”兰夏抬头,倔强的直视着夜溪,“有人告诉我,小姐可以帮助兰夏,也只有小姐可以帮助兰夏!”兰夏也不拐弯抹角,直接说道。
有人?夜溪眯了眯眼睛,暗自挑眉,她一直在本家,竟然还有人注意她?注意一个傻子?“什么人告诉的你?你又是怎么知道会是我?而不是认错人?”夜溪有些好奇的问道。
兰夏视线看向了夜溪的右手,而后微微一笑——断掌之女,就是你的救赎!这么多年来,她一直记着这句话。“是谁,奴婢不知。那人只是告诉奴婢,断掌之人,可以帮助奴婢!”兰夏对着夜溪说道,“奴婢请求小姐收下奴婢!”
“我收你?”夜溪冷笑了一声,“我的境遇都不及你一个奴婢!”夜溪摇摇头,“你找错人了!”夜溪看向外面,“费家老太婆此刻已经见到兰曼了吧?”夜溪起身。
兰夏收敛情绪,站起身来跟在了夜溪的身旁。
——
兰曼躺在地上,头上的绷带已经拆开,那一张血肉模糊的脸暴露在空气之中。费老夫人坐在位子上,身后的郑嬷嬷变了脸色,吴嬷嬷却依旧没有反应。
“什么时候的事情?”费老夫人脸色难看的问着身旁的四名小厮。
“刚刚兰夏姑娘让小的们将人带来给老夫人,具体的小的不清楚。”小厮小心的回答着。
费老夫人紧蹙着眉头看着兰曼,她自然清楚,那些伤依旧是猫爪的!不用想也知道是费溪养的那只黑猫。
“老夫人?”郑嬷嬷小心的看着费老夫人,“如何处置?”
费老夫人闭了闭眼睛,“兰曼没大错,只是性子太过急躁,本想着让她随了溪儿,可以有个好前程,没想到——”费老夫人脸上的怜悯之色一扫而空,“罢了罢了,带到别院好生养着吧!”
“老夫人不要忧心了,老夫人真心为其打算,倒是兰曼没有这个福分。”郑嬷嬷感慨说道。
而此刻的费家早已乌烟瘴气,即便惊动了太医依旧没有对费稀的伤有任何的帮助。费稀那一只手已经溃烂,速度快的让所有人惊讶。费稀已经处于昏迷的状态,偶尔会迷迷糊糊的申吟几声,脸色早已经暗黄。
屋子里的人进进出出,二夫人的脸色一天比一天阴沉,一名老太医时刻查看着费稀的伤口,紧锁双眉,“被猫抓伤竟然伤的这么重的,老夫还是第一次见到!”老太医顺着胡子,“疗伤的药已经全部用上都不见效,恕老夫已经无能为力——”二夫人脸色刚露出绝望之色,老太医继续说道,“不过,倒是不能说别无他法。三年前,在苗族进贡的东西里有一瓶‘金粉’,那是他们苗族独有的金疮药,对于抓伤有奇效!”
竟然是贡品!二夫人刚燃气的希望就被浇上了一盆冰水。
“皇上已经将此物赐给了三皇子,想必得到应该不难!”太医说完,提着东西离开。
正在这时候,一名婢女急忙冲进来,“夫人,夫人!三皇子来了,是三皇子来了!”
二夫人欢喜的急忙起身,“快,快!”说着小跑着离开。
这时候,费老夫人已经将人迎接近大厅,二老爷和三老爷在陪着,只是二老爷的脸色有些难看。
卓瑞龙见此情形,自然明白是什么事情,手上把玩着茶杯,眼中透着一股冰冷的笑意,“听闻赤伯府的二小姐受了伤……”
费老夫人撤出一抹难看的笑,“让三皇子见笑了!都是孙女顽皮!”
“娘,三皇子,三皇子在那里?”二夫人风风火火的冲了进来,也顾不得什么礼仪,见到卓瑞龙这张生面孔,感受着他身上的气势,自然就明白这人身份,二夫人立刻跪在了卓瑞龙的面前,“妾身希望三皇子救救妾身的女儿!”二夫人重重的磕着头。
卓瑞龙挑眉,“你是二夫人?你就是费溪的母亲?”卓瑞龙轻慢的笑了一声,“也没有三头六臂,怎么就能生出一个断掌的?”卓瑞龙口气之中满是嘲讽之色。
二夫人抬头,抿着唇,眼底满杀意和怨恨。
费老夫人微微蹙眉,“老二家的,怎么这么没有规矩!”费老夫人呵斥着,赶紧朝着卓瑞龙赔笑道,“三皇子见谅,她太关心稀丫头了!”
袖子里滑出一瓶拇指大小的瓷瓶,捏在两指之间,“这是金粉,父皇赐予本皇子不时之需用的,对二小姐的伤应该有帮助!”卓瑞龙将瓷瓶放到了桌子上,而后起身,“本皇子不打扰了!”刚走到门口,微微侧头,讥笑着,“费稀、费溪,你们费家倒是有些意思!”丢下这么意味深长的话以后就离开。
“娘,稀儿有救了!”二夫人激动的抓住桌上的瓷瓶,宝贝的按在心口,赶紧离开。
费老夫人站在原地,神色隐晦不明,盯着瓷瓶所放的地方许久。
树丛之中,夜溪冷冷的瞧着这一幕,伸手一碰触自己的眼角,竟不知什么时候流了一滴泪,这是这具身体本能的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