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圭女圭脸这次背起来了,不过他试着走了几步,嫌累丢下了,起身转头大喊:“兄弟们,背东西了,背到村里烤了吃”
十几个声音轰然应好,其中七八个人或者跟同伴要了麻袋、或者解下自己系在腰上的麻袋,立马跑了过来分了蛇装袋。
竖发青年看了一眼袋子里,有些吃惊,重新打量了一眼罗苏梅,但脸上还挂不住,没上来说什么,更别提道歉。光头也看了一眼,没绷住脸给乐了出来,朝罗苏梅走了过来,打量着罗苏梅轻声笑道:“看样子我们多管闲事了啊。”
“怎么会。游戏么,也要图个开心。”罗苏梅坦然回看了光头一眼,几步过去一脚踢在女圭女圭脸小腿上,“谁说我要请这么多人了这个可以卖钱的”
分装的几个人起哄。女圭女圭脸一怔,这才想起来罗苏梅只请了他一个,立马嬉皮笑脸:“哎,别这么小气嘛这么沉的袋子,我一个人背到村里,人都给压扁了再说了,咱们这么多人,我怎么好自己吃独食啊?大不了记账,记账成了吧”
罗苏梅懒得跟女圭女圭脸争辩。本来,罗苏梅打算在村中的空地旁,摆个小摊子,一边收拾,一边卖烤蛇肉;这下换种方式,损失了蛇肉的收入,但可以腾出时间去做别的事情,有利有弊,并不吃亏,也挺好的。关键是,改变计划的人,带来了乐子,而不是挑衅,所以改了也就改了,有什么关系?于是罗苏梅痛快答应了:“蛇皮蛇胆蛇油我都有用,你要把这三样收拾出来给我,那肉就尽管吃。”
女圭女圭脸松了口气,还记着铁匠铺那一节、还没完全放心:“吃光了呢?”
罗苏梅好笑:“那就吃光了呗。”
女圭女圭脸大乐,冲罗苏梅一伸手:“一言为定”
罗苏梅莞尔击掌。
……
之后短短的几百米路,女圭女圭脸提拎着一小袋蛇,一个劲问罗苏梅问题。
“你没跟同学一起吗?”。
“那家里人呢,总有堂兄妹、表兄妹的吧,也不一起吗?”。
“你不会真打算一个人玩吧?”
罗苏梅对不想回答的问题直接当没听见,最多给个撇嘴或者假笑。好在女圭女圭脸也不在意,没得到回答就立马接上下一个问题了。
“哎,是不是跟人闹别扭了啊?跟男朋友吵架了?”
“有男朋友没?没的吧?看你这么凶,肯定没的咯”
“喂,到底有没有啊?还是说……”女圭女圭脸警惕地瞥瞥罗苏梅,“你交女朋友、不交男朋友?”说到这里自己脸一皱,“不要哇,那不是跟我们抢美女吗?”。
罗苏梅被逗乐了,就开口回敬:“打听别人的情况呢,总要有点诚意。你不介绍介绍自己,我干什么告诉你我的事?你先说自己有没有,我才会考虑考虑。”
“我没啊。没女朋友,男性朋友——”女圭女圭脸手朝前朝后挥了挥,“喏一大堆。”
罗苏梅失笑。
“该你了。”
罗苏梅狡黠一乐:“我考虑的结果是——不告诉你。”
女圭女圭脸大为皱脸:“啊?不带这样的怎么又来了太坑人了大大滴狡猾”
罗苏梅看够了热闹,回头望了平头一眼,松了口:“好吧,跟你一样,没有。”要勾搭帅哥,还是要拿出一些诚意的。
“这还差不多。”女圭女圭脸满意了,跟着看过去一眼,乐滋滋压低了嗓门,“罐子也是光棍噢。而且他从来从来——从来就没有交过一个女朋友连拉拉手都没有”
这家伙直接当月老了是么。罗苏梅莞尔。
女圭女圭脸马上又有新问题出来了:“话说,为什么你也选这里啊?因为是海南人?”
罗苏梅又不吭声了。
“是,不是?不是的吧。”
“那是广东的?”
“是,不是?哎呀我是北京的啦,你哪里的啊?”
“怎么还不说?我都告诉你了”
“说啊,快说啊”
“唉,真是服了你了——对了,我们加个好友吧?”
这倒是可以。因为有女圭女圭脸的地方就有乐子,还有平头。罗苏梅便第二次回答了问题:“梅花香。”
女圭女圭脸没反应过来:“什么?”
罗苏梅懒得解释:“你的游戏名是什么?我丢申请给你。”
“游戏名啊……零一七三。”
“头盔号?”
“……不要猜这么准好不好”
女圭女圭脸整张脸都皱成了一团。罗苏梅就乐了。
不是猜得准,是“上辈子”知道的即成事实。
《身临奇境》中,玩家起名允许重复,还允许化名,只不过化名需要道具,而道具得通过特殊任务取得;不会重复的是玩家的ID号,ID号乃玩家签订契约时必须的。
这一点就跟现实中的姓名、身份证号码一样。
而一个游戏设备,倘若不锁定权限的话,可以让多个用户使用。正常情况下,这些用户之间,彼此看不到对方的虚拟身份。
部队的游戏设备属于单位财产,当然要编号了,方便管理。既然头盔有编号,那么为了便于管理进入游戏后的队伍,规定每一个现役军人以头盔编号作为游戏名,是最方便的方式,有利于指挥行动——毕竟一支现役部队,不可能丢下职责、全员进入游戏,是分班轮流的。所以一个头盔相当于一个岗位,岗位上是哪个兵,并不重要;岗位的职责得到切实履行,才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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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聊天这一会儿,已经到村子了。女圭女圭脸的战友们知道有烤蛇肉吃,一路上已经自发自动捡了些柴禾。这会儿,去水渠边剖蛇的剖蛇,搭篝火的搭篝火,乱哄哄热闹得很。
光头与罗苏梅谢了一句,踱去了水渠边:“蛇胆、蛇皮,都给我小心了肥肉也刮下来,熬蛇油。人小姑娘请我们吃肉,我们可别把人财路也给吃了”
有人就嘀咕:“这么麻烦。我们这不是给她干活了吗。”
光头直接一脚踢在那人上,笑骂:“长进了啊自助餐还不够,还要给你做好喂到嘴里?不请你客,不能拿去卖钱?最差也能换珊瑚,把声望冲到10冲到10冲到10再冲到10”
又一个不解:“她就一个人,只能冲一次。”
光头恨铁不成钢:“没见有人在杂货店门口嚷嚷吗?那是收珊瑚换声望的”
因为仅靠一己之力,从海边弄来一车珊瑚,虽然不算累,却实在太繁琐、太耗时了。所以经济宽裕的玩家,就用人民币收购游戏里的珊瑚——游戏里收货,游戏外网银打款。
中国幅员辽阔,各地物价高低也差得多。五十块一百块,这生意你不做他不做,总有别人愿意做。
罗苏梅没管那边,拐去草药铺,讲了讲价,拿两螺壳“黑色水蛇”毒液换了一包海盐、一包五香粉、一个旧陶罐、一个旧木罐,以及一小竹罐“自酿白酒”出来,帮着女圭女圭脸点起了篝火,把东西交代清楚:“这里只有五香粉,没椒盐咖喱那些口味。陶罐熬蛇油用的;木罐盛蛇胆。蛇胆记得用清水冲干净血丝,然后拿白酒浸五分钟,才能搁到木罐子里。”
女圭女圭脸倒也没嫌繁琐,逐一记下了。
罗苏梅见女圭女圭脸耐心很好,没有绝大多数同龄男人常常会有的浮躁,对他又多了两分留意;等身旁没别人了,问女圭女圭脸:“罐头是几号?”
女圭女圭脸大乐,马上端起了架子:“这个么,我一时间记不起来了,真记不起来了要想想,要好好儿地想一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