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雨楼刚挂了电话,华一季便和水月生纠缠到一起,像拧麻花一样,谁也不放过谁,过了半天两人都满头大汗,只好有一人示弱才勉强松开。大口地喘气,把电风扇调到最大档,对着吹,这时二人还有争执——这电风扇应该对着谁吹?
相持不下,只有在语言上一分高下,华一季率先发难:“你怎么能那么说我呢?”
“哈哈”水月生想到刚才的场景忍不住笑了一声,“我怎么就不能那么说了,又不是不是事实”
华一季没好气地说道:“哼我在木雨楼心目中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美好形象都被你给毁了”
“别气别气,我不就是随口开了句玩笑吗?用得着动这么大的气?我在这里给你赔不是,还不行吗?”。
“那倒不用,只是以后说话要先经过大脑思考就好了。”华一季套用了一句木雨楼的原话,现在设身处地地想想木雨楼当时的处境,真是“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啊
水月生也被弄得浑身是汗,尴尬地掀掀衣服说道:“你看,弄得浑身是汗,吃泡面都没热水,这可怎么办啊?”
“你就用自来水往身上冲冲就是喽,反正年轻,有的就是资本”
“算了明天回去再洗吧,就算洗了,也没带衣服换啊。”水月生无奈的看了看四周,丢下来的东西,除了锅碗瓢铲、桌子、椅子,就一张床了,哪还有别的东西。
华一季想想也是,便再也不敢和水月生在一起嘶闹了,流了汗睡觉这滋味可不是好受的,便坐着一边吃瓜子一边看mp4,不一会儿,东西就被两人一扫而光,电视剧也到了瓶颈的地方,越看越没味道,华一季便说道:“不如我们出去转转吧,待在这屋子里闷死了”
水月生看着还津津有味,不解地问道:“这么晚了,去哪啊?”
“以前上学总是没时间去大转盘新华路那边去转转,现在好不容易高考结束了,还待在这个鬼地方,我们出去玩玩吧。”
“好吧。”水月生很不情愿的关了mp4,想想日后还能再看,也就不太着急,随着华一季出了门,招了一个车子往大转盘方向去了。一路上水月生不断地问去那里有什么玩的,华一季就是不告诉他,说到那就知道了。平日里就数华一季鬼点子最多,自己也不愁他找不到乐子,水月生也不好再多问什么,不然别人还以为自己是白痴呢
很快,两人就在靠近大转盘的地方下车了,看着灯红酒绿,人来人往,车水马龙,水月生感叹道:“好久没到这里,想不到变了这么多?”
“有些是变了,有些可还没变。变了的我们不去管它,我们还是去找我们的乐子去吧。”水月生还在流连其中就被华一季拉着去了马路的另一边。看着从里面出来和进去的人都不少,水月生忙问道:“这里是干什么的?”
“电游一条街啊这里一到放假就很热闹的,不知道现在去还有没有空位,赶紧走吧。”水月生就这么被拽了进去,虽然水月生经常去网吧,但是那都是上高中才干的事,哪知道小孩子小的时候都喜欢来电游一条街来玩。进去果然还是小孩子居多,零星见着几个稍大的也是高中生模样,在玩着一种叫“老虎机”的机器,水月生看着十分好奇,却怎么也看不懂,华一季也难得解释,说:“过会儿我去玩,你在旁边看着,看着看着你就会了,我们去买几个游戏币先打会游戏吧。”
说着就去前台买了一些游戏币拿到了水月生面前,塞给了他几个,便找空余的机器玩,这里最多的就是玩“拳王”,水月生之前也玩过,只不过是在电脑上,倒在游戏机上不太适应,连续几次被华一季“KO”水月生玩得兴致不大,便换了一台游戏机去开摩托车,感觉很好玩,便一个人在那,玩了很久才想起华一季,忙回头在“拳王”机器边上扫描,哪里还能看到踪影。心里一慌,赶紧放下游戏机去找,原来华一季跑到“老虎机”前面玩起来了。
水月生见着十分生气地说道:“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还跟我说一声”
“你又不是小孩子,怕什么我玩得正高兴呢,你看赢了多少”华一季摊开右手,展开手中的一大把硬币。
“哎?怎么是一块钱硬币啊?这不是在赌博吗?”。水月生惊讶地说道。
“嘘没什么大惊小怪的,游戏机店老板光靠卖游戏币能赚到什么钱,所以就偷偷摆了几台‘老虎机’,这东西吸钱快着呢”华一季说得时候有些兴奋也有点畏惧。
“那你还玩明显是骗钱的嘛”
“这你就不懂了骗得都是那些贪的人钱,只要你不贪,赚了一二十块就走人,包你十次有八次赢。但人性就是贪婪的,往往越陷越深,到头来,自然是输多赢少”华一季津津乐道自己的理论。
“看来你赢了不少嘛……”
“总体说,我也送给这台机子不少钱,都是交学费嘛。人是需要成长的,难能一开始就能明白这个理儿,总有个循序渐进的过程。”
“那还不是输钱你钱多啊,往这里送,还不如买几个游戏币玩游戏呢”
“这也是游戏啊你玩游戏也要花钱吧,那不也是输,只要钱花在自己喜欢的地方就行了。不过千万别贪,千万别不进棺材不落泪,不跳黄河心不死,老虎机就喜欢这种人,陷进去了,后果必然是很严重的。”
水月生面对华一季的一番狡辩,无可奈何,只得由着他,反正又不是花自己的钱:“你就在那狡辩吧你玩你的,我看看,看你现在的功力到底如何?”
“好就看我怎么赢钱请你吃饭吧”华一季得意地不断塞硬币进去,又退了许多硬币出来,总是有进有出,玩得似乎很是兴奋。水月生也端了个凳子坐在一旁看着华一季玩,虽然不是很懂,但每次见着有硬币出来,都显得十分兴奋,和华一季相视而笑。也有时见着华一季连续塞了好几个硬币进去却没见到一个出来,显得焦虑万分。
华一季在一旁劝道:“玩这游戏一定要耐得住性子,相信他一定会出大的东西的,不过也要有个度,毕竟这是机器,是人设计的,特别是为了赚钱的,现在的我每次都是输二十或者赢二十,不管情势如何,必定甩板凳走人,千万不能迷恋要不然就犯了兵家之大忌啊”
水月生在旁边听得云里雾里,不是很明白,但见着不断地有硬币从机器里弹出来,对华一季十分信服,不住地点点头。
不一会儿,“老虎机”出了一个大的,弹出了许多硬币,华一季捧着硬币数了数,拽着水月生就要走,水月生纳闷道:“怎么不玩啦?刚刚出来那么多啊,怎么不乘胜追击?”
“我不是和你说了吗?见好就收,不然叫你吃不了兜着走这‘老虎机’设计者就是专钓那些胃口大,贪的人,必定先让你赢一点,然后无情地连续黑你,直到把你钱黑光。这赢个二十几差不多就快到极限了,再赢赢不到多少,反而会把你黑得很惨,所以我们就走”
“看来你在里面栽的跟头不少,总结出这么多经验了啊”水月生似笑非笑地说道。
“你怎么说话这么不中听?今晚我们白玩了这么久,老板还倒贴我们水钱,我们出去吧。”华一季晃了晃手中的一大把硬币,拉着水月生出了电游一条街。
水月生还在恋恋不忘刚刚华一季玩的“老虎机”,华一季一眼就看穿了,说道:“你现在是不是还在想着‘老虎机’,而且很是惦记?”
水月生疑惑地盯着华一季:“你怎么知道?”
“都是过来人嘛,大家第一次见着时都对他恋恋不忘,魂牵梦绕,要不然怎么有那么多人在上面栽跟头,不断地送钱过去。说明设计这个机器的人,很会把握人的心理。”
“切赌博在中国已经有很长的历史了,这‘老虎机’和以前开赌场的一个性质,都是捏着人们想不劳而获、一夜致富的幻想,往往是得不偿失妻离子散,家破人亡的多了去了”
“额,你何必说得这么严重,我们只是小打小闹,输赢都在二十以内。在输钱的人中,都是贪的”
“可惜很多人都没你这么精明啊”水月生说道。
华一季听着这话又像抬举自己,又像讽刺自己,感觉十分别扭,也不和水月生多加争辩,拿着手中的硬币买了两瓶可乐外加一点烧烤,在街边的一个桌子上吃了起来,华一季还问了要不要来点酒,水月生连连摇头,而华一季却不依不饶,硬是买了几罐啤酒摆在了桌上。
今天他可在水月生面前露脸了,难得让他佩服一回,今个儿有这么高兴,忽然一念头想到高考成绩,只是一瞬,华一季马上把它抛之脑后,和水月生喝起酒来。几罐啤酒没一会儿就下肚了,两人喝得不是很尽兴,华一季本还想多要几罐,水月生硬拉着不让,在路边招了个车,准备打道回府。
一路上踉踉跄跄,胡言乱语,大喊大叫,二人到深夜才回到了住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