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王饶有意味的看着柳寒姻,笑着问:“这会儿你又这么想我走了?”
柳寒姻屈膝:“妾只是怕耽误了王爷的休息时间。”
“时间的话?”宁王转身又坐下,丝毫没有要回去睡觉的意思,“你早就耽误了,本王也不急于这一时半会儿,就在这里也看看热闹,一会儿跟你一起回你那院子吧。”
柳寒姻只觉混身一个寒颤,屋子立刻天寒地冻起来。这宁王的话总能让人在霎时就被冻结了。宁王妃和叶侧妃此刻都没有说话,这一秒屋里静得出奇,似乎只听到柳寒姻起伏不平的心跳声。
“王爷,一切准备就绪。”这时棘楚从外面进来,示意杖刑可以开始了。
宁王一摆手:“就交给柳侧妃吧,王妃,你没意见吧?”
宁王妃这才开口:“妹妹是这件事的受害者,理因如此的。不过,秋红是我屋里的丫头,她做错事我也有责任,恳求王爷允许让我屋里的丫头执杖可好?”
这哪是承担责任,分明就是在维护秋红。柳寒姻眉眼一挑说:“姐姐,其实妹妹倒是觉得这真要承担责任的话,姐姐不如亲自执杖更能说服人呢。”
“你?”宁王妃又开始咳嗽不止,昭儿在一旁帮她捶着背。柳寒姻却只是冷笑不已,宁王突然说,“王妃身体不好,这种事情怎么能让她亲自动手。柳侧妃,本王倒是觉得你亲自动手比较好,这样你的气也更容易发泄不是吗?”。
柳寒姻愣了一下,想了想觉得宁王说的很有道理啊。没能把宁王妃给揪出来,亲自动手发泄一下也好啊,光看起什么劲?当即她便笑道:“王爷真是一语击醒梦中人,只是不知姐姐可有意见?”
宁王妃好不容易平息了咳嗽,又听到柳寒姻要亲自动手这更是气得脸色发黑。照这么下去,秋红不被打死才怪。她忙说:“妹妹身为侧妃怎么能去亲力亲为那种事,万一伤到自己怎么办,依我看还是交给下人们去做吧。”
柳寒姻坐下,她当然知道宁王妃会阻止,刻意叹了口气说:“是啊是啊。我也没打算真去出那劳力。”说着她向棘楚点了点头,棘楚便上前把秋红带了出去——
不一会儿就听到外面传来秋红的痛呼声,柳寒姻和宁王倒是不约而同的露出了冷冷的笑意。板子和秋红的惨叫声传进宁王妃的耳朵,犹如铁石砸在她心头一样。屋里静得出奇,只有秋红的声音狂躁在这夜间。
打到一半的时候,宁王妃突然说:“来人,去把秋红的嘴堵了。听得我心烦。”
“慢着。”柳寒姻摆手,“姐姐不觉得这声音很动听吗?反正妹妹听着心里舒服得很呢,再说你不能剥夺人家叫的权力吧。”
“这种声音有什么好听,相信王爷也听得心烦意乱吧。”宁王妃说
宁王还没来得及开口,外面的叫声就自己停住了。棘楚进来说:“那丫头受不住罚,晕过去了。”
“什么?”宁王妃突然从床上坐起,立刻便狂咳不止
“王爷,姐姐。我看不如就打到这里吧,剩下的杖刑先记下好了。再这样下去只怕会闹出人命,我想姐姐一定也不想弄成那种局面吧。”叶侧妃突然站起来为秋红求情了
柳寒姻站起身在原地愣了愣,她确实是不想让任何人死的。想了想却什么也没说就出去了。连王爷那边也没有告退,出了门看到躺在长凳上一动不动的秋红,她的心也微微有些痛。
出了宁王妃的院子她却慌了神了,这若大的王府要怎么走才回得了自己那院呢?正一个人在黑夜里慌得六神无主时,叶侧妃追了上来:“姐姐,姐姐你这是要往哪里走?”
柳寒姻转身看着她无奈的说:“我不知道怎么回去了?”
叶侧妃拉住她:“跟我走就是了,倒是刚才你怎么一声不哼的就出来了呢?王爷可生气了。”
“哦。”柳寒姻心思不知飘到哪里去了,漫不经心的回答她。
“你怎么了?”叶侧妃问,“王爷现在在安抚宁王妃的情绪,刚才他又说过要去你那屋的,只怕也不会轻易放过你刚才的行为的,你呀,真的该好好注意一下。”
“妹妹,你说我是不是真的有点狠了,刚才秋红真的差点被打死呢。”柳寒姻问,刚才叶侧妃所说的事只怕她也一点没听进去。
叶侧妃听她这么说垂头轻叹:“其实在这王府里哪年哪月不死上几个人的,可又有谁会真正去盘根纠地的查呢?秋红是遇到你性子好才免了一死,若是其他人今晚她哪还有活命在。”
柳寒姻惊讶的看着她,原本柳寒姻以为自己今晚已经算是暴怒到了极点了,对正王妃毫不退让,跟王爷也绝不妥协。没想到叶侧妃却给了她这么一个结论。看着叶侧妃她又问:“之前你为什么突然说自己不记得在我院里发生的事,你明明可以作证的,那样说不定宁王就可以揪出宁王妃了,还有刚才,你既然觉得死一两个丫头没什么,那为什么还为秋红求情呢?”
“虽说死一两个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秋红死当然也没什么大不了。可她不能因你而死,你不懂吗?”。叶侧妃有些语重心长的拉着她的手说,“你和宁王妃的梁子虽结下了,可不是什么死仇。但若今晚真因你秋红死了,那你不仅是和宁王妃,而是和整个林家这仇可都结死了,就为逞一时之气不值得给自己树这么大一个敌人啊。”
“我没有帮你作证,那不显明吗?就算我顺着你意思的说了,王爷也未必会把宁王妃扯进来。相反那样反而让王爷陷入两难境地,在王府生存,我们女人最重要的砝码就是王爷这个男人啊。”叶侧妃一边叹气一边说,“这就是女人的命啊。其实今晚王爷罚了宁王妃已经是史无前例了,你就知足吧。”
“王爷很忌惮林家吗?”。柳寒姻问
叶侧妃摇头:“不是忌惮,但王爷从来不得罪朝中任何人,除了一个人以外。”
“除了一个人以外?”柳寒姻奇怪的看着她
叶侧妃点头,看向柳寒姻的目光有些奇怪了:“就是皇上。”
“啊?”柳寒姻眼珠都要惊掉了,该是谁也不该是皇上吧?这是个什么样的王爷啊?
叶侧妃淡笑一下说:“都是过去的事了,我们不说了,其实今晚我去找你本来是还有一件事的,不想秋红的事拖了这么久,你一定很累了吧?”
“没关系,你说吧。反正也没到揽月楼不是?”
叶侧妃拉过身后的映雪说:“我们三个原本是很要好的姐妹的,你从寺里回来这王府里贴身之人也没个心月复,我就想把映雪调到你屋的。有什么事你们也有个商量不是,可是你现在什么都不记得了,我怕我再这么做你会”
柳寒姻懂她的意思,笑了笑说:“说正王妃在我身边安插眼线,我还信,可你们我还信不过吗?我是什么都不记得了,但我们之间的情谊还是不会变啊,我只是怕映雪跟了我以后你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