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毅!小毅!醒来!”
有点像母亲的声音,但阳毅现在已经分不清什么是真干什么是假,本能的抗拒着挣扎,挥着手臂胡乱拍打。
“让我来!”有个低沉的男性声音道。
随后,一记重重的巴掌抽在阳毅脸上,又有冰凉的液体泼了过来。
阳毅猛然睁眼,眼有三人,朱山花、罗林笙和刘蒿。
朱山花惊慌的看着自己,眼里全是慌乱和关心。
罗林笙用一种嘲笑的眼光看自己,手里捏着阳毅曾强灌过他的矿泉水瓶。刘蒿的眼神却显得很幽深复杂,有一种让人很不舒服的探究光芒。
“我怎么了?”阳毅问道,惊觉自己嗓子一片干涩,竟是声带损伤,有一种严重缺水的感觉。惊惧的打量四周,车厢里一片静默,对面的方向有个年轻的母亲,一手把孩子的头压在自己怀里,用骇怕和厌恶的眼光看着阳毅。
朱山花又惊又惧的道:“是不是做恶梦了?你一直在喊,用的是英语。真是奇怪。”
“什么?”阳毅惊道。他知道自己英语不差,但没有强到可以随意会话的地步,他的英语考分一直在60到70之间徘徊,原因就是口语太差。
“我喊的是英语?”阳毅惊恐的问。
朱山花点头,疑惑的打量他。阳毅虽不是她亲生,但从小和自己生活在一起,性情特长像足了自己,比如,在语言学习方面的天份不高,在一点上,两母子有同样的缺点。
罗林笙放下矿泉水交瓶,大约是已经报了阳毅一灌之仇,神意有些得意,用带着嘲笑的口气道:“了不起,还是古式英语,语法构成和现在的有差异。”
刘蒿笑了笑,道:“对不起,你清醒不过来,我就打了你一耳光。情急而为,还请不要见怪。”
阳毅点头。真感激那一耳光,若不是这一耳朵,自己的头是否真的就会被剁掉?打了个寒战,不敢再去想。
朱山花关切的问:“现在觉得怎么样?”
阳毅道:“妈,我没事。可能是睡着了,做了恶梦。”
事实上,他很不好。全身冷汗湿透,心脏仍像大锤击打一样狂跳个不停。不知道是真实还是幻像的情景清晰的记在脑里,像是木版画一般刻得那么深。
接连而来的怪事已经上阳毅意识到真有什么不同异常的事发生在自己身上,正犹豫着要不要告诉母亲。但是,所有的一切,真的是虚幻还是真实,阳毅自己也分不清,似乎没有必要让母亲也为这些诡异的甚至说不定只是紧张导致的幻觉的东西担心。
朱山花探了探阳毅的额头,担心的道:“很凉,是不是上次感冒还没好?儿子,你哪里不舒服?给妈说,别一个人憋着。”
阳毅张了张嘴,想着兴许都不是真的,说说也好。
“妈,我……”
正想说,看到罗林笙叔侄站在那里,便住了嘴。
刘蒿一直在用一种奇怪的眼光看着阳毅,这让阳毅觉得很不舒服,有一种被人剌探的本能厌恶。这让阳毅选择了等他们离开后再说。
觉查到阳毅这种反应,刘蒿只是笑笑,拉着罗林笙回到座位。罗林笙回头冲阳毅扬着眉,一脸嘲笑和挑衅的表情。刘蒿训斥了罗林笙几句,后者才收回眼光,一脸不耐的继续玩psp,仍是把它只当作mp3听。
见两人离开,阳毅正想说话。朱山花伸头往车厢连接望了望,从架子上取下毛巾,道:“我去用热水拧把毛巾,给你在额头上贴一下。实在太凉了,我怕你生病。”
阳毅心中温暖,微笑道:“谢谢妈。”
朱山花伸手在阳毅鼻尖拧了一下,笑道:“谢个屁。我是你妈,我不关心你关心谁?乖,闭上眼歇会儿,我马上就回来。”
阳毅点头,看着朱山花离开坐位。似乎是近的车厢连接处没有热水,朱山花又走向下一节。
阳毅看了下四周,现在已经是半夜,但周围的人都没有睡,正用一种惊惧的眼光打量自己。阳毅尴尬的冲人笑笑,已经猜到可能是自己的大喊大叫把这些人惊醒了。
讪讪的坐下来,了无睡意,不由自主的去回想刚才经历的一切,包括最后当头砍来的那一刀。
出神的想着,忽觉得胳膊疼痛,下意识的就伸手衣服里右胳膊上模了一下。
入手微温,又有些滑腻,模过去触碰到肌肤的时候传来一股无法忽视的锐痛。
阳毅一呆,心里升起一股冰寒的感觉,畏缩的把手指放到眼前来看。
手指上是血迹。
自己的。
已经染红了三个手指。
这个认知让阳毅脸上的血色在刹光那全部褪光!
抬头看看刘蒿那边,刘蒿在闭眼休息,罗林笙在听歌,架着二郎腿悬着一只脚打拍子。周围的其它人则在经过阳毅弄出的小小风波后继续因为旅途疲倦而沉睡,没有人注意到自己。
阳毅便缩到靠窗的角落里,扯开了衣领往里看。
右胳膊上有一道锐利的东西划出的伤口。不深,也不长,大约两寸左右,伤口正在往外缓缓的渗血出来,已经打湿了里面的那层衣衫。
阳毅心中狂震,回想起凌空射来的长刀,它划过的就是这个位置,在这里留下了伤口。
本以为是虚幻的伤口,如今成了事实的存在。这也就是意味着,自己以为是虚幻的东西,都是真实。
真实得可以在自己胳膊上留下伤口!
呆呆的看着那个伤口,阳毅完全没了反应。
真实的伤口又代表着经历了真实的事。在另一个完全诡异末名的地方。
同时也意味着,被砍头的老妇人、杀人的骷髅,那一切的混乱,全是真实而存在的!就在不久前,自己参与了一场混乱,亲眼看着一个老女人被砍头,身中一刀之外,一个青年农人为保护自己丢了命,更还有个不该存在的存大拿着双刀四处砍人。
这都是真的?
伤口在提醒阳毅,是真的!
阳毅缩在车窗边上,又止不住开始颤抖,突然觉得车厢里的空调温度实在开得太低,冷得就像严冬!
心乱如麻,满心的恐惧不知道应该向谁说。向朱山花说说的想法在这一刻全然打住,真实发生的事让阳毅不敢把母亲扯进这个诡异未明却足十足危险的旋涡。
定定神,努力控制发抖的手扯了几张卫生纸垫在伤口上。然后扯好衣领,心里无法再平静,乱得就像是风暴来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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