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方就把医生做为重点观察的目标进行调查。结果,没有药品丢失,没有医生护士没有不在场的证明。没有指纹,没有足迹,没有遗掉的毛发,没有遗留dna,就像是个稳形人潜进来切掉了杜陌的大腿然后带走。现场没有留下任何可以供人继续追查下去的线索。”
阳毅沉思着,道:“这不合常理。是人就会犯错,任何事都不可能做到百无一失。你们是不是忽略了什么?”
史诚点头:“我们都这样认为。警界有句名话,叫做从来就没有不会遗留下证据的现场。但反复的检查现场,除了一张沾满了杜陌自己的血的床单,什么都没有。”
“药品呢?手术用药不是谁都可以拿得到,这就是线索。”
“当警察都是笨蛋?早沿着这个查了下去,结果,你猜怎么着?”
“没有任何一个医院有不明的麻醉药支出?”
“错了。是哪个医院都有不明用途的麻醉支出……你明白吗?每个人都没有嫌疑和每个人都有嫌疑的效果相差无几。”
阳毅一呆,止不住叹息。漏洞百出的药品管理制度,散漫消积的职业道德,漠不关心人病痛的医生护士,就是现今各个医院扫除不去的阴影。
“然后……就没然后了?”
史诚苦笑:“警察查案,得要有线索才能查。这样诡异的事,没法往下查。案子就搁了起来。直到八月中旬。”
阳毅头皮一麻,便见史诚拿起牛皮袋,抽出一张照片露出一部份给阳毅看,口中道:“蓝佐生,河南人,流浪汉,在崎江靠捡垃圾为生。八月二十号晚在崎江大桥的桥洞底下睡觉,醒来时少了左大腿。”
阳毅倒吸气,听史诚道:“同样齐根切断,艺术性的完美手术。只是这次蓝佐生可没杜陌的好运。他死了,流血过多。”
“这是第二起。局里根据两件案件的相似性,立即成立了专案组,把它归为连环杀人事件进行侦破。我就是其中一员。”
又抽出一张照片:“崎江本市人,陈强,三十四岁,在家中被杀,少了左臂。”
再抽出一张:“张运财,四十一岁,徒步旅行时被杀,少了右臂。尸体藏在草丛里足足半个月,因为发出恶臭后才被人发现找到。”
“陈启华,三十六岁,家中洗澡的时候被杀,头没了。女儿六岁半,第一个发现父亲的尸体,现在已经进了儿童医院长住,我们赶到时她一直在尖厉的嘶叫,停下来后就再也不说话,一直到现在。”
阳毅抓着可乐怀子,突然觉得肯德鸡里的冷气开得凉过了头,低声道:“就是那张没有头的男子的照片里的那一个?”
史诚点头:“你运气真好,一下就抽中了最后中招的那个。”
阳毅笑不出来,只觉得一系列案子里都透着一股子诡异,迟疑着问道:“这人变态吧?收藏的嗜好真是……让人发毛。他拿这些部位做什么?手、脚、头,组一个大型……人偶么?”
史诚小心的收好照片,道:“很有这种可能。物质生活的发展与精神生活发展的不同步,这个时代已经不是我们小时候只知道玩泥巴,瞧谁不痛快就去和他打一场,打过就过的时代。这个时代,生活的压力太沉重,物质的诱惑太多,人们的心理多多少少都在开始扭曲。虽然做为一个警察不该这样说,但我个人认为,这个罪犯就是一个心理不正常的怪物。五起案件,除了杜陌还算好运,一共四个死者。我毫不怀疑如果再不能破案,还会有第五个死者。因为……”
阳毅倒吸着凉气接道:“因为还缺躯干部份。”觉得气氛太过诡异,忍不住开了个小玩笑想调节气氛:“就不知道他是一次性拿,还是分心、肝、肠、胃分次拿?”
这个玩笑开得实在没有什么水平,足够冷得让两人都笑不出来。
史诚许久无语,沉默许久后才道:“或许警察真的是很无能,办案的效率很低。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媒体被控制得很好,这件事件还没有捅出去。不然的话,市民知道一个变态截肢狂行走在人们中间,并且还将继续作案,我想像不出会有什么样的反应。”
阳毅不安的挪动,挨史诚近些才觉得安了些心,问道:“这五人之间就没有什么联系?嗯,我指――共性。”
“共性?除了全是男性,都为二十到四十左右的青壮年,其它找不出任何共性。都被取走了身体的一部份也是,而且是最重要的一点共性。由于这一点,才把这一系列联系起来,定义为连环案件。其余的就没有任何进展。”史诚无奈的叹息。做为一名正直热血的警察,史家大哥或许脾气不太好,但确实是一位好警察,办案不力的挫折感和看着那种罪犯逍遥法外没受到应有的惩罚的憋曲,使得这人固执的一头扎在这件案子,比别人更用心用力,所以才连阳毅回到崎江都没时间来接应。
看着史诚这样,阳毅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得道:“哥,要不你把资料也给我留一份吧。”
“你拿来做什么?看了这些个东西,晚上还想不想好好睡觉了?”
阳毅轻轻笑:“放心,在医院做打工的时候,血腥的东西看得不少,还算是有点免疫力。我只是不想看你这么劳累,反正你也信得过我,让我看看无妨。普通人看事情和警察的切入角度不同,或许我能看出点什么来。哥,我只是想帮你。”
最后那一句:哥,我只是想帮你,彻底温暖了史诚的心。史家大哥微笑着转过头来,控制不住的在阳毅剌猬般的短发上用力揉了两下,温声道:“我就知道,你们几个最是爱护我。呵呵,说了你或许不信,我当警察的初衷就是想拥有力量,好好保护你们。只不过没想到的是真干上了这份职业,保护的对象会有这么多。拿去吧,不过得悄悄的,这可是违反纪律的事。”
阳毅嘻嘻笑,拿过牛皮纸袋压在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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