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毅发足狂奔,就像是正在摆月兑什么正在背后追逐的猛兽一样。阳毅知道,这只猛兽,就叫做惊慌、恐惧、对亲人朋友的不安、对未来的不确定、对将要发生什么的担忧,它有着多重名字。
心神失控之下,奔跑的速度越来越快。早晨起来晨练的人们就看到一个短发的少年迅如奔马一般向前狂冲,快得连面目都看不清,他就一掠而过。众皆愕然,还来不及反应,又看到那少年迅速奔远,形成一个越来越模糊的身影。
起先,阳毅还在沿着大道疾奔,到后头已经是慌不择路,下了公路,向着怒江边一直冲过去,沿着江边奔驰。这样狂奔着的感觉很好,让人感觉放松,身体的疲劳让大脑有些空白,想不起不想忆起的事。
大桥上,崎大的教练汪正中在带着一群田径部的学生悠悠跑过,忽然看到桥下的岸边有个人正用一种快得让人惊叹的速度在奔跑。
惊奇的揉揉眼,汪正中挥人叫学生们停下,把胸前的跑表拿起来,掐了一下。目测这人跑到一百米距离后又掐了一下,得出一个让人头皮发麻的数据:一百米,这人只用了6.37秒!
汪正中难以置信的看着秒表,又测了一次,6.28秒。这说明他的速度还在加快!而且照他一路跑过来的势头,根本看不到半点减速的痕迹,这人冲剌的速度,完全就是一头野兽!
好可怕的速度!好可怕的暴发,完全不像是人类!
世界记录的百米成绩刚被牙买加飞人博尔特在柏林田径世锦赛上以9秒58的惊人成绩再次刷新,而这个人,用的时间只有他的三分之二左右。这是个怎样的可怕速度?汪正中很怀疑,再这么跑下去,他的衣服和身体会不会在空气里燃起来。
秒表不是坏的,汪正中早在测试过,它很准确。自己做为一个教了五年体育的教练,对它的操作很熟练,测试的误差很小。那么,只能是这人的速度达到了一种可怕的非人类的地步。更不要说江边的岸边并不平坦,有着各种坑洼和碎石。假如它像比赛场地一样平坦……汪正中已经不敢再想。这……真的是人类么?
却见那少年速度丝毫不见减慢,转眼间已经冲至桥下,身影闪进桥墩旁的桥洞里。
“教练。教练!”学生在唤汪正中。
汪正中怅然若失的看表上第三次的测试成绩――5.93秒,还在提速!提得非常的快!
这究竟是人,还是不是人?
“教练!”唤他的学生终于恼了。
“嗯?”汪正中茫然抬起头,突然一定神,道:“走!都跟我去桥下看看。”
也不理学生的反对,带着一群学生就往下冲去。
等到了桥下,只见杂草一片,到处都是水淹上来漫过桥墩的痕迹。还有许多的水洼和垃圾满布着,那个飞弛的少年已经不再了踪影。
体育部的老师并不见得就只长肌肉不长脑,汪正中略一思索,抬头寻找最新的足迹。这里的泥土潮湿、柔软,非常容易留下痕迹。
很容易的,汪正中的就找到了。一排新鲜的印记出现在泥土上,鞋印是青少年常穿的那种布面板鞋,每个脚印之间的步长跨度是一个很夸张的距离,百米跨拦都没有这么夸张。这人……到底是在跑,还是在飞?或者是,某种人形袋鼠?
汪正中越想越觉得骇异,这大悖常理,更不是人类可以做到的。
再接着,脚印到了桥洞下,突地不翼而飞。就像那人突然上了天,或是突然入了地,脚印到了桥洞出口三分之一的地方突地嘎然而止,没了。
汪正中看着最后一个脚印,它就如所有的脚印一样,没有半点变化,没有跃起或是停留的征兆。然后,就断了,再看不到下一个足印。
汪正中的脸色开始变幻不停,有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自尾椎上升了起来。早晨的江风吹来,本该是清凉的,现在却感觉到有点透骨的寒意,袭得人微微战?。隐隐嗅到一股子事非常理的邪异,本能的,汪正中把学生的安全提到了最前面,闷声不响的不作任何解释,带着学生们离开。他是老师,工作是教书育人,义务是保护自己的学生,而他查觉到的,不太像自己可以理解的事。所以,离开,是个明智的选择。
回到桥上,带着学生继续往前慢跑。汪正中时不时的会回头看看桥洞,再看看胸前的秒表,在脑中回忆那人的身影。短发、面目没有看清、目测是178cm左右的身高、身体均匀、上身是一件紧身的灰色弹力小背心,是一条很俗气的大红花沙滩裤,还有一双板鞋――就像是很平常的市里常见的那种青少年。
但他真的平不平常……汪正中心里打了个突,突然有点想刻意的把它遗忘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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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没有奔至桥洞的时候,阳毅脑里乱成一团,丝毫没有觉出来自己展现出来的速度已经打破了人类的极限。他脑里已经顾不上这些,只一味狂奔,试图让肢体更加疲劳,而让大脑寻找到一丝平静。
突地,那种时间与空间都被拉伸变化的感觉又一次来了,阳毅抬头看着眼前的变化,毫不犹豫的一头撞了进去。这一刻,他只想离开这里,因为他觉得现在的自己就像是一颗定时炸弹,会给自己身边所有亲密的人造成威胁。
下一刻,阳毅就站到了另一个完全不同的时空。
喘着气,打量了身边的情况一下。不像上次一样,这里不再是熟悉的小教堂,也没有见到其它的人,周围安安静静的,隐隐约约能听到一些远处传来的清脆鸟鸣。自己现在身处的地方是一间相当破旧古老小木屋,阳毅甚至能清晰的闻到鼻端前只属于木质器具才能发出来的那种气味。阳光从破烂的窗口照进来,透过窗子可以看到远处的雾气,它们静静的流倘着,弥漫在山野林间,和着婉转的鸟鸣,有一种宁静自然气氛扑面而来,就像是清新的风,这让阳毅感觉到了一点平静。
再低头,身前有一张低矮的桌子,上面放着一杯水,像是才倒不久,仍自腾腾的往上蒸腾着热气。水质碧绿可爱,像是调配某种药物在里面,却又澄清见底,连木杯的杯纹都可以清晰看到。
背后突地传来一声干涩的响声,就像是年久失修的转轴发出来的那种。阳毅霍然转身,本能的露出戒备的表情和动作。
但迎接他的,却是一张温和年迈的脸,清瘦布满皱纹的脸上丛丛生着许多的白胡须。
“阿……阿尔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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