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世民慢慢冷静下来,心中揣测,他为什么要辞官?是嫌朕没重重封赏于他?不对,他曾经力辞自己的封赏,绝非是为了功名富贵。难道,是与豫章闹别扭了?一念及此,李世民暗自笑了笑,“毕竟,还是些孩子。闹点别扭,就要放弃大好的前程。”
“好了,薛爱卿乃我大唐之栋梁。辞官之举,朕绝不准。既然薛爱卿如此任孝,朕就准你荣归故里省亲。来人,拟旨:赐神机侯、御林军大总管兼神机营总统领薛枫黄金千两、绢千匹,带领1000御林军回乡省亲。好了,薛爱卿,你奉旨省亲去吧,退下!”李世民挥了挥手。
薛枫知道他辞官,李世民肯定是不会准的。而他,其实也没有想真辞,不过是做做姿态罢了,做给豫章看的。
“谢陛下隆恩,臣告退!”薛枫面色平静地起身出殿,带着1000御林军和李世民赐赏的黄金等物,他无精打采地穿城而去,向着绛州龙门的方向。
退朝的时候,李世民瞥了李治一眼。李治懂得父皇的意思,因而,一下朝,就急速去了豫章的府中。
豫章正在床榻上独自落泪,李治不经通报就闯了进来,“豫章,你和薛枫到底怎么了?”
“没怎么。”豫章头一扭,眼泪夺眶而出。
“别骗我了,今天朝上,薛枫向父皇提出辞官呢。”李治叹息一声。
“那,父皇准了没有?”豫章猛然撑起身子,露出大半个雪白的胸脯。
“没有。不过,父皇已经准他回乡省亲了。这会,大概已经离开长安了。”李治坐在了床榻边上。
豫章满脸失望,无力地倒下,两行清泪流下。
“到底是怎么了?你倒是说话啊!”李治焦虑地拍了下大腿。
豫章一边抽泣,一边把昨晚的经过等都讲给了李治听。李治听了,也呆在那里,“豫章,这可不好办了,搞不好,他回去就去迎娶那个什么柳湘兰了。”
一听此言,豫章又急又气,差点没背过气去。
李治劝慰半天,见没什么效果,也就离去返回了自己的东宫。烦躁地进了书房,他刚坐下,有一双温柔的双手紧紧捂住了他的眼睛,他心一跳,“姐姐,是你吗?”
一个黑衣黑纱、体态丰满、容貌美艳的青年女子嘻嘻一笑,两双手臂环绕在他的脖颈,丰满的身子贴了过来。
“姐姐,你怎么敢来我这里?”李治急忙站起,看看四周无人,才又拥住了她。
“怕什么?人家想你了嘛!”女子的声音柔媚之极。
“唉,姐姐,你知道嘛,豫章遇到麻烦拉!”李治边抱紧黑衣女子,边把豫章和薛枫的事情说了一遍。
“是那个酒中诗仙和马上战神薛枫啊!豫章公主好眼力。太子,你可得好好拉拢住此人,你将来登基执政,这可是不可替代的人才哦。”女子沉吟着,走到书案前提笔刷刷写下8个字,交给李治。
“妙啊!”李治扫了一眼,猛然俯身亲了女子一口,“你等我,我马上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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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枫一行慢慢腾腾,一日功夫,离开长安不过百里。突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传来,随他回家省亲的神机营统领冯越停下马头,回头指了一下,“侯爷,来人好似是豫章公主府中的侍卫!”
“哦?”薛枫心中一跳。
“神机侯大人,小人是豫章公主府的侍卫牛宏,公主突发疾病昏迷不醒,太子殿下特命小人飞马急报大人。”牛宏翻身下马,拜倒在地。
“什么?公主怎么了?”薛枫一惊,身子在马上一晃。
“公主已经人事不省了。”
“啊?!冯越,你在此等候于我。我回去探望公主。”薛枫心中如同被刀刺了一下,面如白纸。调转马头,回头向长安飞驰而去。
豫章府中,豫章的卧室。几个宫女和一个太医侍立在侧,豫章头遮毛巾双眼紧闭躺在床榻之上,面色苍白。薛枫几步到了床边,几个宫女急忙跪倒,“见过神机侯大人!”
薛枫一摆手,一把握起豫章的手,低呼:“豫章,豫章!”
豫章依旧“昏迷”无语。一旁的太医过来,“神机侯大人,公主殿下旧疾突发,下官已经给她服药,片刻之后才能醒来。”
“旧疾?什么旧疾?”薛枫惊讶地抬起头,眼望着面前这个三十多岁的太医。
“是这样。公主自幼患有晕厥之症,只要一受到刺激,就会发病。此病发作一旦救治不及时,便会有生命危险。所幸,此次发病恰好太子殿下在,否则,后果不堪设想。”太医缓缓说来,脸色微微一红,眼中划过一丝无奈。
“晕厥?”薛枫沉吟着自言自语,“难道是心脏病?还是高血压?不,不可能,心脉正常,没有什么异常症状啊!”
正在这时,豫章艰难地睁开双眼,口中发出微弱的声音,“来人,本宫口渴。”
“豫章,你好点了吗?”薛枫急忙抓起她的手。豫章幽深的双眸投向了他,一丝喜悦一闪而逝,“明堂,你终于还是回来了。答应我,忘了那个柳湘兰吧。”
“豫章,你好好休息,这些,以后再说。”薛枫微微躲避开她的目光,手心一颤。
“你,难道,我堂堂的大唐公主,还比不上一个民女吗?”豫章激动地撑起了身子,嘴唇哆嗦着。一个宫女端过一杯茶,薛枫双手接过,叹息一声,“豫章,这是两码事。难道,你希望我是一个无情无义的人吗?”
太医急忙凑过身来,“公主殿下,请勿激动!神机侯,千万不要刺激公主的情绪!”
薛枫尴尬地呆了一呆,面色一沉,不再言语,把茶杯端近了豫章的嘴唇。豫章猛然摇头,闭上了眼睛。半响,她睁开眼睛,“你去吧,找你的红颜知己去,本宫是死是活,与你毫不相干。”
薛枫脸变得通红,再也说不出一句话来,他静静地尴尬地坐在床边。这时,宫女和太医悄然退了出去。
半个时辰过去了,两个人虽然都默然无语,但心里都起了波澜。薛枫终于明白,在他的心里,毕竟还是豫章的分量重一些,但自己却不能因此就辜负柳湘兰;而豫章,则在暗暗盘算,自己要不要继续给他点压力,看看他到底是不是能为了自己舍弃一切?可她又担忧,会适得其反,真正把他逼急了不顾而去。
偷偷瞥了一眼满脸压抑和苦楚的薛枫,豫章忍不住心里一颤,算了,到此为止见好就收吧。像他这种重情重义的人,是宁愿放弃生命也不会做薄幸之人的。听闻自己病重立即赶回,已经足见自己在他心中的位置了。一念及此,她想起了李治送来那张纸条上所书的八个字:先试其情、后占其心,脸没来由地一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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