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难说,这个春仔早就在这两个工业区瞎混,也经常收一些外地摊贩的保护费.这次你把他砍了三刀,倒了他的威风,他肯定会恨得你入骨的。我们还是小心一点为好。”阿格灌了一口水,接道。
“要是那个春仔再让我看见,我一定不会轻饶他。除非他让我不能动。”单思华紧盯着大门口,悻悻地低声骂道。
就在一瓶矿泉水所剩无几的时候,门口出现了一个身影,让单思华的眼睛一亮,神经“唰”地一下绷得好紧。同时用手碰了一下阿格的身体,想让他提起注意。
被单思华碰了一体的阿格会意地站直了身体,将手放到了腰间,进入了准备随时战斗的状态。
出现在门口的是一个皮肤黝黑的男孩子,穿了一件当下最流行的花格子短袖衬衫,故意不扣纽扣,将胸口敞开,好像只有这样才能显示出他与众不同的风格。
男孩子的脸上写满了桀骜不驯,目光隐含凌厉,一下子就和单思华的目光碰了个正着。
这个刚刚跨进菜市场门口的男孩子赫然就是春仔!
单思华只看了眼,就马上认出了进来的人是春仔,也正好迎上了春仔瞄过来的目光。他留意了一下春仔的双手,隐约可见右手臂上有伤口愈合的痕迹。
仇人相见,分外眼红!
刚刚还在想着,要是春仔还敢来找自己的麻烦,就砍掉他一只手,没想到春仔真的出现了。
和春仔四目相对,单思华只觉得胸口一热,脑袋里“嗡”的一下被血流灌满,嘴里低声蹦出两个字:“春仔!”
阿格对春仔只是一个轮廓上的认识,他还没有意识到从门口进来的那个黑黢黢的少年就是春仔。听到单思华喝出了这两个字,当即按住武士刀柄,警惕地怒视着跨进门的春仔,满脸戒备。
敞胸露怀的春仔乍见单思华和阿格站在不远处,本能地一愣,再看两人的动作和表情,便已明白了**分。当即吼了一句:“三刀仔,不要误会了,我不是来找你麻烦的。”
听到春仔竟然说出这样的话,单思华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个几次欲砍翻自己的本地仔竟然说不是来找自己麻烦,说出来谁会相信?
有了前面三次被伏击的经验,单思华明白,这个春仔不是那么容易忘记仇恨的,搞不好在使诈。见春仔走过来,他并没有放松警惕,手依然死死地按在武士刀柄上,准备随时出手。
这个春仔死性不改,说不定又在耍什么花招,得小心提防。单思华恨恨地盯着春仔的手,生怕他会突然掏出一支枪来。
要是他今天胆敢拿枪出来,就把他手剁掉!
单思华目不转睛地注视着春仔的举动,恨恨地暗骂道。想着他几次三番地联合找人追砍自己,单思华恨不得马上冲上去,对准那只当日拿走吉他的手臂,狠狠地举起刀落。
若非是在光天化日之下,又是在这人潮如织的菜市场,单思华真的会这样做的。阿格亦紧张地注视着春仔的行为,并留意了一下春仔的身后四周是否还有同行的人,谨防中了春仔的埋伏。
想那春仔也是在两个工业区混保护费的烂仔,又岂会看不出单思华两人的动机?
迎着两人如刀锋一样的目光,春仔停止了脚步,站在原地接道:“我真的没想找你麻烦,我们可以谈谈吗?”
听着这南方味特别浓厚的普通话,单思华只感到一阵厌恶。前几天才叫人追砍了自己,害得自己被小心眼的板寸头送去凤凰山飞机场做了3日非人的苦力活,今天居然说这样的话。
这个可恶的春仔,和他没什么好谈的。
单思华强忍住满腔的怒火,依旧一动不动地盯着春仔,不说一个字。倒是阿格在这方面比较有经验,他看出来春仔身边及四周没有什么异常,而且从春仔的话语中听出了一丝诚意。见单思华没有搭理,便顺势接道:“你想谈什么?”
“我想谈谈我们之间的误会,得不得?”春仔依然是满脸虔诚,眼神中充满了期待,表达的意思非常明确,他是真的想好好谈谈。
这次单思华也看出来了,他不禁有些纳闷,这个春仔到底想搞什么鬼名堂,当真有点难以理解。
见双方的气氛有所缓解,春仔赶紧接道:“这样吧,我们去找个凉快一点的地方好好谈谈,站在这里好热的。放心啦,今天就我一个人,不会怎么样的。”
此话一出,单思华彻底懵了。今天这个春仔怎么了,突然之间变化得这么客气,简直和以前的春仔判若两人,莫非是受了谁的教育,已经月兑胎换骨,重新做人了?
“我看他真的很有诚意,不如我们就听听他到底想说什么。”阿格放松了戒备,对着单思华耳边低语道。
阿格的话让单思华重新审视了一下春仔的表情,确实看不出有什么不对劲,似乎真的是想找自己好好谈谈的。
也罢,就去听听看,他有什么好说的。反正在这里站了这么久,也该找个地方清爽一下了。自己和阿格是两个人,又有家伙在身上,谅这个春仔也耍不出什么花样。
至于李老板交代的找小脸男人的事情,先让他一边凉快去吧!
这样想着,单思华默默地点点头,算是答应了春仔的提议。三人一前两后地离开了南田菜市场的大门口。
尽管一路上春仔和阿格有一句无一句地扯着闲聊,单思华始终一言不发。他还不能完全放下戒心,紧张地环视着四周可能出现的异样。
几分钟后,三人来到了南田工业区最里面的那家冷饮店,点了三支冰镇榨啤酒,开始了正面的交谈。
迎着单思华依旧充满敌意的眼光,春仔嗮笑道:“怎么,你们不相信我会这样找你们谈话吗?”
前面已经有了三次被追砍的经历,谁会相信?
想这春仔能由一把吉他闹出了这么大的动静,又岂会轻易善罢甘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