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如不是因为一时情急断了小白的手指,就不会惹得游丽的反感,现在看來,自己无形中又一次成了小白和游丽之间的感情撮合者。
第一次是因为伤害了游丽,给游家带來负面影响,损坏了游丽的名声,游丽被现实所迫下嫁给白志超,第二次,眼看游丽就要和白志超分开,却因为断了白志超的手指,游丽怕带來不必要的麻烦,从而打消了离婚的念头,甚至打算和白志继续生活,迁就白志超。
单思华心中悔恨交加,却也找不出合适的话语來表达,只是木然地接问了一句。
“对,我來这里就是希望你明白,不要把我和小白之间的关系想得那么简单。事实上并不是像你想象中那么随便,即使小白真的要提出离婚,我希望并不是因为你从中胁迫。”游丽恢复了冷冰冰的语调接道:“单思华,我不知道爸爸给你是怎么说的,也不知道你对小白威胁过些什么,但是有一点你要记住,假如你再对小白造成什么伤害,并且是因为我的话,那我这辈子都不想再见你。”
说完,游丽转身就往阶梯处走,单思华沒有阻拦,也找不出适当的理由阻拦,只是静静地望着游丽的背影,这情形有点像当年对游丽表白,遭到拒绝时的味道,只不过当时的感情还是一片空白,沒有掺杂这么多的思绪在里面。
刚走出几步,游丽猛然转身补充了一句:“单思华,你最好不要再对小白做什么报复的举动,今天找你说这些话,完全是我自己的意思,和小白沒有半点关系。假如你还对我怀有那么一点的内疚,就请你不要再为难小白,我真的不希望因为这件事情让爸爸和白妈妈的关系搞僵。”
说完,游丽义无反顾地转身大步而去,剩下单思华孤零零站在冬日的阳光下,望着滚滚长江东逝水,怔怔发呆。
从最开始游局长嘱托要教训白志超,到见到游丽确定了情况属实,然后断了白志超的无名小指,一直保持的愉快心情在游丽转身离开的这一刻荡然无存,留在单思华心里的只有深深的悔恨。
单思华缓缓走到江边坐在沙滩上,点燃一支香烟,努力整理着杂乱的思绪。
原本以为,游丽会对教训白志超一事充满感激,继而答应和白志超离婚,这样便可以和游丽在一起,完成心中夙愿,用一辈子的爱去呵护游丽,以求得心理的安慰。
沒想到游丽非但沒有半点感激,反而对此事抱怨,甚至还为白志超求情,这让单思华实在难以接受。
然而事实摆在眼前,却不得不让单思华相信,这一切都已经造成了。
先前对游丽抱有的幻想,曾经在脑海中编织的未來,就因为游丽的这句话瞬间被撕得粉碎。单思华感觉,心也跟着碎了。
上午的阳光有些刺眼,单思华低头抽着香烟,不觉一颗晶莹的泪珠从腮边滚落。尽管如此,单思华却沒有哭出声,甚至连半句哀怨的话都沒有,相反心中充满着不甘。
想到刚才游丽所讲,都是因为担心爸爸的工作,单思华突发奇想,得给游局长打个电话,问问具体情况。
翻到游局长的号码,单思华犹豫了,这样打电话过去就等于是对游局长兴师问罪,而之前游局长在來古城镇的时候,曾经再三叮嘱:不能够让游丽知道其中的原因。现在收拾了白志超,但却让游丽知道了,怎么能够怪游局长?又该怎么给游局长说起?
单思华仰首望天,太阳刺得眼睛生疼,胸口像是堵了一块大石头。
收好手机,单思华大步走上阶梯,他沒有回家,而是机械地迈着步子,往租屋的方向走去。潜意识里,还想去租屋那边监视白志超和游丽的动静。
不知道用了多少时间,总算上了租屋的楼,推开门,眼前的一幕让单思华有点发懵。
并不宽大的小床上侧躺着一个女孩,原本盖住身子的薄被掀落在地,露出只着三点式的身体,女孩卷缩着睡得正香,脸上露出浅浅的笑意,似乎正在做美梦。阳光从窗外照进屋,映照在女孩雪白的肌肤,那修长的大腿更是荡人心魄,让人目眩神迷。
睡在床上的女孩正是王美玲!
单思华不自觉地吞了口唾液,猛然将眼光从王美玲只着三点式的身体上挪开,旋即又再次忍不住望过去,大胆地在王美玲曼妙的身体上游荡。
意识在经过了短暂的模糊后渐渐清晰,单思华这才想起昨天晚上留王美玲在这里睡觉的情形。此时已经快接近中午,王美玲还睡得像头猪,明显是个大懒虫。
想到昨天晚上睡得太晚,而且还经历了那场意外,此刻睡得香也很正常。
单思华努力收回目光,轻轻关上门,蹑手蹑脚地走到窗边,尽量不搞出太大的响动,怕惊醒了王美玲。本來单思华打算推出屋里,但脚却不由自主地踱到窗边,想看看对面高档住宅小区门口的情形。
“你回來了?”屋里响起王美玲的询问声,打破了沉静。
单思华回头一看,发现王美玲坐起身子,边伸懒腰,边漫不经心的望着这边,浑然不知她的身上只穿着和内裤。
“哦,刚回來,见你睡得沉,沒想吵醒你。”单思华随口应了一句,同时指着地上的薄棉被,暗示道:“被子掉地上了,麻烦你捡起來。”
经这提醒,王美玲这才意识到自己身上几乎沒穿什么衣服,当即讪笑一声,表情极其不自然地抓起被子裹在身上,漫不经心的问了一句:“你昨天晚上去哪里睡的?”
这句问话如同废话,根本就是随口说的,但却让单思华想到了今天早上在长江边游丽的那番话,不由得有些黯然神伤,将头别向窗外,沒有回答。
在王美玲看來,单思华是不想看到自己这般模样,便三下五除二地将衣服套上,然后才接着问道:“老同学,怎么了?看你心事重重的样子?”
见单思华继续望着窗外抽闷烟,王美玲似有所悟地接了一句:“是不是又想到对面的人了?”
一语中的,单思华的思绪马上回到上午和游丽的那段对话,心情一下子沉浸在悲痛中,悔恨交加。
不知是不是因为昨天晚上单思华的见义勇为感动了王美玲,还是单思华面对那几个小子时无畏的精神令王美玲折服,在见到单思华如此反应的时候,王美玲母性的本能表露无遗,干脆走到单思华身边,试探着问道:“老同学,到底怎么回事要这样闷闷不乐?是不是见过游丽了?”
面对王美玲充满关切的话语,单思华突然感到一丝温暖,在这宁静的冬日,有种春天般的感觉。
“王美玲,我们出去吃个饭吧。”单思华突然想找个人倾述,眼前的王美玲是个不错的人选。
单思华的提议王美玲当然满口应承,10分钟以后,两人已经置身于某间饭店的一个小包厢中,开始了一场别开生面的谈话。
“单思华,我有一个疑问,昨天晚上我见你面对那几个小子一点都不害怕的样子,你是怎么打跑他们的,而且他们还有刀?”王美玲率先提出问題。
“沒什么,其实我也就是想着要帮助你,其他的沒想太多。”单思华憨笑了一声应道,这个表情令王美玲想起单思华当初在学校时的表情,不由得追问道:“可我记得以前在我们班,你可是最胆小的一个人,咋就变得这么勇敢?”
单思华的脑海里浮现出阿波的脸和那本泛黄的线装书,但却不知该如何对王美玲说起。
或许意识到刚才的话有些生硬,也显得唐突,王美玲随即换了一种语气接道:“单思华,你该不是到外面学了什么武术之类的什么功夫吧?”
王美玲的猜测令单思华再次讪笑,沒有作答。如果要说起线装书上的功夫,必然会提到阿波,这样就会牵扯到李老板和妈妈的那些痛苦记忆。
家丑不可外扬!
单思华决定不告诉王美玲这些问題,信口胡诌了一句,随即话锋一转,反问道:“王美玲,你说游丽昨天找过你,还送你出來,那你的意思是说,游丽已经原谅你做小白小三的这件事情了吗?”
见单思华转移了话題,王美玲也不便深究,只好顺着单思华的话茬接道:“我也搞不懂游丽的态度为什么会转变的这么快,不但不生气,还破天荒地送我出门,以前我到小白家的时候,她从來都是躲在里间不露面的。”
游丽有这样的反应,应该是受了白志超断指的影响,触动了游丽的良知,这一点无需置疑。
“对了,你昨天说,游丽好像是贪图白家的财产,才转变了态度,而且还准备和小白继续生活下去,我想听听,游丽具体都对你说了些什么?”
“沒有怎么说,我是从她的话中之意和对我的态度上猜测出來的。”王美玲叹息道:“所以我也沒办法帮助你,让小白和游丽离婚,希望你不要再为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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