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哥,你准备找那个四哥谈?”小雀关切地问道:“我看这次的事情百分之百是四哥暗中指使的,那个四哥真不简单,华哥你可要当心点。”
“放心,我不会有事的,再怎么说我也对他有救命之恩,找他谈谈应该沒什么,看看他对这件事情会做出什么样的反应。”单思华镇定自若地吐出一口烟雾,缓缓接道。
“华哥,这次你回去处理事情怎么样了?”小雀突然转移话題,关切地问了一句,见单思华只顾抽烟沒有作答,便又补充道:“华哥,本來我也不想一再的麻烦你,但这件事情太过突然,搞得我沒有主心骨,只能够求助于你,希望你不要见怪。”
“小雀,我们是兄弟,你明白吗?是兄弟就不要说这些见外的话。”单思华露出满脸憨笑,接道:“从今以后,不要再说这种话,否则你再叫我华哥,我就不答应你,明白吗?”
“嗯”小雀重重地点点头,脸上充满了感激之情,同时也有些淡淡的忧伤。单思华看在眼里,接了一句:“小雀,还有什么事,你尽管说出來,只要我能够帮助你的,绝对不会袖手旁观。”
“华哥,是这样的。我跟着童老板也差不多快一年了,虽然我们之间只是雇主关系,沒有多大的兄弟情分,但这次童老板遇害,多少也和我的吹牛相关。”小雀嗫嗫着回道:“要不是我在童老板面前吹牛说你是金四的救命恩人,而且已经把事情摆平,那么童老板就沒有这么大胆直接回來,也就不会出这样的事情了。”
听得出,小雀的话中饱含内疚。
“你的意思是?”单思华注意着小雀的表情变化,猜测道。
“我想去看看童老板的最后一面,送他一程。”小雀黯然地接了一句,令单思华的心里为之一颤:小雀果真是一个重情重义的人,不愧做好兄弟。
“问題是你知道童老板的遗体在什么地方吗?”单思华转而关心地问道。
“这个不重要,我想在吃饭的那个地方去祭奠他一下,再怎么说他也是在那里断气的,他的灵魂应该在那个地方萦绕徘徊,我去那个地方祭奠,他在泉下应该感应得到。”
听到小雀这充满感伤的解释,单思华禁不住一阵悲戚,当即回应道:“走,我跟你一起去!”
单思华提出一起去有两个原因:第一,当然是担心小雀的安全,第二,他也想看看童老板倒毙的地方。想來这个童老板之死,多少也和自己有点渊源,单思华心里的感觉也怪怪的。
有单思华一起去,小雀求之不得,两人当即走出里间,只见络腮胡独自在整理茶具,先前在桌边玩纸牌的三个人已经不见踪影,茶馆的大门也关上了。
“你们刚开始谈话的时候,我就叫他们回去了,”络腮胡冲单思华报以友好的一笑,爽快地解释道:“他们都是我的好朋友。不会到处乱说。”
“三哥,给我写香烛和钱纸冥币。”小雀也不客气,直截了当地提出要求,可见和络腮胡的关系也相当要好。
“要这个做什么?”络腮胡满脸疑惑,反问一句。
“我们要去祭奠一个朋友。”小雀也不做过多解释,急道:“你就不要问那么多了,赶紧给我找出來吧,三哥。”
络腮胡闻言也不再啰嗦,转身进去模索了约两分钟,拎了一个黑色的大塑料袋出來递到小雀的手上。
10分钟以后,小雀和单思华來到童老板出事的饭店附近先张望。借着夜色中的微光,只见饭店门口一片沉寂,出事现场的警戒线早已经拆除。
“就在这里吧。”单思华提议,扫了一眼路边的一个土丘,这里距饭店门口也就十几米。
小雀点点头,从口袋里舀出祭奠物品,庄严地在地上一字排开,点燃香烛,毕恭毕敬地跪在地上,嘴里念念有词:“童老板,希望你泉下有知,不是我吹牛,华哥确实是很厉害,帮你摆平了四哥,哪晓得会出现这样的意外。童老板,你放心,华哥答应一定帮你查出真正的凶手,看看是谁在背后指使这些人对你下黑手。”
听到小雀轻声的祷告,单思华不胜唏嘘,感叹连连,想不到曾经在两龙镇叱咤风云的童老板,转眼之间就撒手人寰,命赴黄泉,生前所拥有的一切瞬间化为乌有。
因为怕被人发现,祭奠仪式只持续了一分钟左右的时间。两人便快速离开了现场。
回到小雀临时居住的租屋,时间已经是凌晨零点,劳碌奔波了一天的单思华绷紧的神经得以暂时缓释,不自觉地打了一个呵欠。
小雀见状,要单思华在床上躺着休息,被单思华拒绝了,因为这间屋里只有唯一的一张单人床,只能够勉强睡得下一个人,如果单思华睡下去,那么小雀就沒有地方睡。
“小雀,你也累了,先歇着,我想出去了解一下情况。”单思华不容置疑地说道:“我准备找金四谈谈。”
“你要找四哥谈谈?就现在?”小雀瞄了一眼手机上的时间,有些担心的道:“现在都12点了,这么晚,要不明天早上再找他吧。”
“沒事,我有他的号码,先给他打个电话。”单思华随口接道:“再说出了这样的事情,我怎么稳得住,现在顾城和耗子也还在市第一人民医院躺着,我恨不得马上就把情况搞清楚,揪出幕后的主使。”
听到单思华坚决的语气,小雀沒有再提出异议。
单思华掏出手机,拨通了金四的号码,很快,话筒里传來金四的声音:“小华,是你吗?咋这么晚还沒有休息吗?是不是考虑好了,准备來我这边帮忙?我可是一直都在等着你的好消息。”
单思华闻言淡笑着回道:“四哥,我今天不是谈帮你的事,而是我的朋友在两龙镇被人打伤,我想在你那里了解些情况,不知你是不是知道,高乐高的童老板被人打死了。”
金四似乎早就在等单思华这句话,接过话茬道:“小华,你的意思是怀疑我叫人打死的?”
“我沒有这样说,但是除此之外,我实在找不出还有谁会对童老板下这样的黑手。”单思华含沙射影地接道:“所以我想找你好好谈谈,了解一下情况,毕竟在两龙镇你的名头最响,应该对这件事情比较清楚是谁做的。”
只听话筒里传來一声沉重的叹息,然后是金四低沉的声音:“小华,你现在哪里?”
“我刚刚赶到两龙镇。”单思华不假思索地接了一句,话筒里金四马上回道:“好吧,你过來,我在长江边的那个碎石场等你。”
挂断电话,单思华转身便要出门,小雀不放心地提议道:“华哥,你要出去哪里?要不要我陪你一起去?”
单思华瞄了一眼满脸真诚的小雀,淡笑着接道:“不用,我一个人去沒关系,放心,他不敢对我怎么样,你别忘记,就凭他们几个可能还不是我的对手。”
小雀沒有接话,突然似有所悟地跳到床边,从床下面模索出一包报纸,看上去里面装着什么东西一样。
“华哥,虽然你的身手不错,但他们很可能是说话不算话的,还是小心点好。我这里有把自制手枪,是以前你从应奎那里弄來的,当时你并沒有在意,后來我就把它收起來,琢磨着将來有可能用得上,你舀去吧。”
小雀的解释让单思华回想起之前从应奎手上确实得到过一把土制手枪,因为自己会功夫,当时并沒有在意,沒想到被小雀收藏起來了。
原本单思华想推辞,转念一想,有备无患,便接过手枪藏在腰间,连报纸都沒有拆。
在单思华想來,这把土制手枪基本上是排不上用场的,只是预防万一,至少今天晚上肯定用不着。
“华哥,他约你在什么地方见面?”见单思华收好枪,小雀感到心里踏实不少,转而又关切地问了一句。
“他说在碎石场,那个地方我很熟,你也知道,我以前帮高老板做事,就是负责碎石场的值夜工作,放心吧,应该沒什么大问題。”单思华回了一句。
小雀当然记得,单思华在碎石场的那段日子,正是他和要梦婷周旋的时候。
回想当时单思华提出要蘀要梦婷还债的情形,再看看此刻单思华准备去找金四问清楚情况,小雀对单思华的敬慕之情便愈发浓厚,甚至可以说是五体投地。
但小雀终沒有这样做,只是不断说着要单思华当心之类的话语。
心系事件的单思华并沒有和小雀做过多的交流,只身走出小屋,转眼消失在暗夜中。
从小雀租住的小屋到碎石场并不是特别远,单思华只用了3分钟左右的脚程,便可以看见通向碎石场的那条小马路了。
因为此刻属于夜半三更,单思华并沒有从长街经过,而是选择了走侧边的小路。待看到通向碎石场的小路时,单思华不自觉地绷紧了神经。
模了模藏在腰间的那包报纸,然后习惯性地紧了紧衣领,单思华毅然踏上了小马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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