瞎和尚闻言,摇摇头,叹道:“我只是眼睛瞎了,那考试官却连心都瞎了。(百度搜索8度吧)”
江华叱道:“大胆,本朝考试官德高望重,岂容你一个野和尚胡言乱语?”他先前在众人面前丢脸,对着瞎和尚看得极不顺眼,故而得知自己考中后,就急匆匆来这里耀武扬威,好找回场子。
瞎和尚面不改色,从容道:“想必考试官中定有你的老师吧?不然,像你这样的货色,也能考上?哈哈。”
围观的众人也纷纷偷笑不已。
江华脸色一变,怒道:“简直信口雌黄,你休再胡言乱语!”
宁采臣却将江华的反应看得真切,寻思道:“说不定这瞎和尚还真说对了,这厮是靠他老师的关系才得以高中的,就是不知道他老师到底是哪一位。”
江华见王平子还未走,又走上前去,道:“唉,王兄,好像方才在榜上没发现你的名字啊。”
王平子一惊,脸色煞白,道:“江兄,此言当真?”
江华笑得更是开心,道:“你若不信,就亲自就看看便是。我早说过这个野和尚只不过是胡言乱语而已,他说你能考中,你就真能考中?哈哈!”
王平子顾不得江华笑得嚣张,立时便要赶去看榜。
宁采臣见那瞎和尚又躺下晒太阳,便与吴青庵,王平子,宋学仁四人一起赶往贡院放榜之处。
一路上不断有读书人来来往往,有嚎啕大哭,垂头丧气,寻死觅活的,也有兴高采烈,意气风发的,不仅如此,还不时听到有人谈到会试第一名的,也就是高中会员者,竟然是一个名不经传的小子。
“今年的会试当真奇怪无比,会员竟然是一个以前从未听过其名字的家伙。”几个读书人迎面走来,一人道。
“是啊,第二名和第三名,都是大名鼎鼎的俊杰才子,惟独那会员,啧啧,本公子还真未听说过。”另一人也道。
“说不定其中有猫腻——”一人接着道。
“嘘——你不想活啦?这种话也敢说?”旁边一人慌忙朝那人使了个眼神,示意他不要再说这种话,那人也只得痒痒闭口。
几人马不停蹄赶到贡院放榜之处,费了好大力气才挤上前去,宁采臣一眼便看见自己的名字排在最前面,还是不由松了一口气。
另外三人,吴青庵也榜上有其名,虽然名次不怎么好,不过好歹也算考中了,那宋学仁和26724416759王平子的名字,却不在上面,看来江华还真没说谎,王平子果然没中。
宋学仁还很平静,王平子却是面如死灰,站那里发呆。
“你们说这宁采臣是何方神圣?我怎地没听说过此人?”榜前一书生道。
“这个,小弟也从未听说。”
“切,你们太没见识了吧。这个宁采臣,我倒知道。”这是有人道。
“你认识?那说来听听,看看他是不是虚有其表。”四周看榜的书生立时感兴趣起来。
那人清了清嗓子,道:“这个宁采臣,乃是我们浙江人,就读于杭州万松学院。”
有人道:“那兄台你怎知道他是浙江人?”
那人鄙视地看了他一眼道:“这还用说吗?我也是浙江人,和他是同乡,当然知道他的事。说起来,这个宁采臣虽然在万松学院就读,之前却一直平庸之极,直到去年,获得了青莲学士的称号,才渐渐为人所知。”
“青莲学士?兄台可否详细解释一二?”有人不懂青莲学士,便问道。
那人道:“青莲学士乃是我们浙江一个久负盛名的省会,名叫青莲诗会,所有书院都可以参加,通过比赛诗文琴棋等,评选出最有才学的人。你们知道吗?以往评选出的青莲学士,虽然也有才气,但从没有过全甲等的,惟独宁采臣,全部都是甲等,这可是青莲诗会自举行以来从未有过的事情。”
“这样说来,这个宁采臣应该不是浪得虚名之辈了?”一个满脸皱纹,看起来差不多有四五十岁的书生道。
“浪得虚名?”那人耻笑了一声,道:“他曾作过许多脍炙人口的诗,在我们浙江,无人不晓——”
“切,你吹的吧?什么诗,说出来让大家见识见识。”一个家伙显然不服气。
那浙江人道:“好,你们听着,其中一首是这样的——水光潋滟睛方好,山色空蒙雨亦奇。欲把西湖比西子,淡妆浓抹总相宜。这是描写我们杭州名胜西湖的。你们有谁作得出这样的诗吗?”
周围众人都人,一听这诗,便知自己的决计做不出来的,一人道:“我做不出,这个会员,名至实归!”
当下其余人也都纷纷点头,交口称赞不已,那浙江人窑头晃脑颇是自得,好像他便是宁采臣一般。
宁采臣这时早已偷偷离开,同行的还有王平子,吴青庵,宋学仁三人。
王平子一脸苦瓜色,怎么劝慰都无用。
宁采臣对这家伙还颇有好感,便道:“王兄,依你的学识考个贡士有何难?这次运气差了点,下次,一定会考上的。”
宋学人和吴青庵也俱点头,王平子垂头丧气道:“宁兄,话虽然说得不错,可是今年我已快三十,已是而立之年,下一次得三年之后,唉——”
这科举考试三年一次,可不像高考那样,又是八股文,必须按照规定的格式来,一个字不能多,一个字也不能少,故而许多人考到头发都白也没能考上,王平子这样的担忧也是无不其道理的。
“宁兄,你就好了,不但考上了,还是第一名。”王平子羡慕道。
宁采臣正要谦虚谦虚,心里忽地没来由一阵急跳,像是要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一般,他抬起头四周看去,却看到右方不远处一个熟悉的面孔——正是那白莲教妖女。
他立时将头一低,希望自己没被她看到,谁知道王平子见他迟迟不回,以为他没听到,大声道:“宁兄,你对半个月后的殿试可有把握?”
他这一声“宁兄”在平时不要紧,现在却是要了宁采臣的命。(八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