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寒料峭,虽然已是春天了,京城仍然寒冷,还没有春天的气息,人们依旧穿着厚厚的棉袄,抱着火炉,喝着烧酒。(更新最快8度吧)
城外,山野间田地里,反而零零星星有着一丝绿意,枯黄的树枝抽出了几枚新叶,小草也钻出了地面,虽然还很弱小,但要不了多久,一旦寒流退去,这些树啊,草啊,就会亟不可待疯长起来。
两条人影,一前一后,飞快跳跃着,像风一样轻盈。
白洁今天是下定了决心,无论如何都要追上宁采臣,她可不想这次又让这个混蛋给跑了,不然下次就难找了。
可是前面那个小子怎么跑得这样快,已经连续跑了半个时辰了,总是保持在她前面大约二十来丈距离,还没有一点慢下来的迹象,白洁自己都有些气血躁动灵力不继了。
“不行,一定不能放过他”她稳定了一下心神,掏出一颗回灵丹塞进嘴里,补充一下快要消耗一空的灵力,抬头见宁采臣似乎慢了一点,立时精神一振,心道:“你终于也跑不动了吗,哼哼。”
“宁采臣,你个混蛋,你就是跑到天涯海角,我也不会放过你的。”白洁大喊了一声,她要让宁采臣知道,今天他就跑不掉的。
“臭婆娘,我又没有惹你,干嘛像个癞皮狗一样死缠着我不放啊。”宁采臣回头道。
他脸色因为剧烈运动,红光满面,头上汗如雨下,连衣衫都似乎被汗湿透了,紧紧贴在背上。
“你给我闭嘴,你杀了我们圣教的人,还有我五师兄,还说没惹我?”白洁咬牙切齿道,脚下不停,离宁采臣又近了几步。
“圣教?”宁采臣愣了一下,立时明白过来,道:“什么狗屁圣教?不就是白莲教吗?我不杀他们,他们就得杀我,我不可能乖乖站着让他们先杀吧。”
“闭嘴,不管你说什么,反正今天你死定了。”白洁道。
两人斗着嘴,脚下也不放松,又奔出了十几里。
白洁又吃了几颗回灵丹,她有些郁闷地发现,这个叫宁采臣的小子虽然眼看就要累趴下了,但就是不停下来,害得她也知道咬紧牙关追着。
就在她灵力又一次快要耗尽,伸手准备再拿回灵丹的时候,前面跑着的宁采臣忽地停下来,一坐到地上,呼呼喘着粗气。
“混蛋,你怎么不跑了?咯咯,跑不动了是吧。”白洁愣了一下,知道宁采臣再也跑不动了,也放慢脚步。
宁采臣抬头看了她一眼,有气无力道:“老子不跑了,你要杀就杀吧。”
他一身儒衫尽湿,头发也沾满汗水搭在额头上,脸上还淌着汗水,就这么仰躺在地上,不管白洁满身杀气,一步一步逼近。
“你不怕吗?”白洁捏紧了手心里的截魂针,发现宁采臣脸色平静,似乎根本就不在乎将要死一样。
“怕什么?”宁采臣淡淡道,身体舒展开来,四仰八叉躺着,让早春的阳光尽情洒在他身上,带着寒意的风拂起他的头发,露出那张俊逸坚毅的面孔,漆黑的眸子,看向蔚蓝的天空。
白洁忽地心里起了一丝波澜,她见过许多英俊的男子,不只是英俊,甚至可以说是俊美,也见过不少人临死前绝望的眼神狰狞的脸,但从没见过这样的一张平静的脸,这不是看破世情的平静,也不是懦弱的伪装,她无法知晓,但她知道,她从此再也无法忘记。
“还不动手?”宁采臣见她迟迟不动手,抬眼道。
白洁迅速压下心里那丝波动,冷冷道:“怎么?你很想死吗?我可不会让你死得那么痛快,你放心,我会让你慢慢在痛苦中死去,我们圣教有几百种让人生不如死的法子。”
宁采臣淡然一笑,道:“有这么恨我吗?”
他的眼睛是那么明亮和深邃,白洁莫名的有些懊悔。
她避开他的眼神,恶狠狠道:“废话,你杀了我们圣教那么多人,还有我五师兄,不好好折磨你,怎么消我心头之恨?”
“恐怕你不是想给你师兄报仇,而是因为我一而再,再而三的从你手里逃走吧。”宁采臣轻笑了一声,什么报仇之类,绝对是屁话,他一看就知道白洁是那种心高气傲的人,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会为她师兄报仇,何况,从以前他们两的表现来看,她和她师兄之间感情并不深。
“哼,是又如何,反正你已经没机会了,你还有没有什么遗言要说的?”白洁走上前来,她也不知为何忽然说这样一句话,按照她以往的习惯,下手前是绝对不会这样问的。
宁采臣深深看了白洁一眼,笑道:“有。”
白洁忽觉耳根子有点发热,忙定了定神,道:“快说。”
宁采臣还是笑着,道:“你要是没那么凶,还是挺美的,说不定我会喜欢你。哈哈。”
白洁气得柳眉倒竖,怒道:“登徒子,要死了还油腔滑调。”话虽然这样说,但心里却隐隐觉得有些欢喜,又有些犹豫,自己是不是一定要杀他。
犹豫了片刻,她终于还是下定决心,素手轻抬,就要发动截魂针,宁采臣忽道:“慢着。”
“怎么?青莲学士,终于害怕了吗?是不是舍不得这花花世界,你可是会元了,说不定还会高中进士呢,可以说是前途似锦不可限量啊。”
白洁想起在杭州听到的关于宁采臣的种种事迹,他的那些优美动人的诗词歌赋,但,那个才学过人风度翩翩的青莲学士真的是眼前躺在地上,衣衫凌乱,狼狈万分,出言轻浮的家伙吗?
宁采臣不理她的讥讽,反而笑道:“你觉得今天我一定会死吗?”
白洁想也不想道:“当然,本姑娘的截魂针出手,绝不会有活口。”
宁采臣露出古怪表情道:“刚才你不是已出手过一次了?嘿嘿。”
白洁不由得俏脸一红,道:“哼,那是本姑娘手下留情,这次你可没那么走运了。”心下却是疑惑,那家伙先前到底是怎么抵挡住截魂针的?
宁采臣笑道:“不若你再手下留情一回吧,咱们做个朋友,喝喝花酒,聊聊人生,浪迹天涯,岂不是一大快事?”
白洁听得还真的动了下心有些神往,心想若是真的跟这个家伙做朋友,说不定还真不错,但一低头看见宁采臣笑嘻嘻的样子,便冷着脸到:“想到别想,受死吧。”
宁采臣叹了口气,道:“唉,你既然不留情,那我也不会手下留情了。”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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